两姐妹-1

    巴国。

    西南部。有十万大山。

    长水镇背靠大山,是巴国西南部的一个小山村。

    村民们靠山吃山也受不住三年旱灾了,没有吃的,也总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进到山里与猛兽抢地盘。

    通往深山的一处小道上。

    一个看骨瘦如柴的十四五岁小姑娘,手臂上还有几道血口子,细骨嶙峋的双手紧紧护住前面的竹背篼。

    惊惶不安地看着双手拦路的男人,“丁狗剩,这是我从凶猴的地盘上抢下的粮食,又用尽全力摆脱了狼的追捕才保下的粮食,你不可以抢走。”

    瘦骨伶仃的男人,双眼发出比刚才饿狼还凶狠的凶光,看到竹背篼的缝隙处露出的金黄色芭蕉,吞了吞口水。

    “反正你爹也不在了,你娘也不管自己的儿女,哪里还需要你这个做姐姐的当爹娘。不如,你嫁给我儿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背篼里的东西就当是你的嫁妆。”

    丁秋月用命换来的粮食,怎么容许眼前这个无赖三言两语地就想拿走,即使两人的体型身高差距巨大,也不会放手,“丁叔,我敬你是叔,请你让路。”

    丁狗剩上前抢背篼,抓住背篼的两处,拉到自己前面。

    “谁抢了我家粮食?”背后传来一句稚嫩的声音。

    丁狗剩旋身看去,是比丁秋月小两岁的丁秋雨,一个更矮小的小屁孩而已,更是不放在眼里:“你们两个能拦住我?把我惹毛了,粮食我不要了,我今天就先卖掉你们两个!”

    丁秋月紧张地捏紧了拳头,向妹妹摆摆头,比起背篼里的东西,她更害怕妹妹被卖了。

    彷徨间,丁秋雨突然暴起,抡起手中的竹棍向丁狗剩扫去,竹棍打在他胸口,一下就将人打到在地。丁秋雨又上前两步,将兜中的石子儿砸向他的脸。

    丁狗剩动惮不得,丁秋雨跳着踩上了他的背,用力蹦跳。

    姐姐将她拉下来,后怕地抱住她,“你怎么这么大胆!现在怎么办?”

    秋雨天真地看着姐姐:“姐姐,你说怎么办?”

    丁秋月看着天边渐渐落下山的太阳,耳畔还有老鸦叫,在这个干热的天气里,让人觉得阴森,烦躁!

    丁狗剩已经晕过去了,丁秋月踢了他一脚,没有反应。将背篼再整理下,抓了一些枯叶将篾条稀疏的部分严严实实地挡住,不漏一点芭蕉黄色的影子。

    做完这些,两姐妹一前一后的下山。“秋雨,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你力气大的事,告诫你多少次了?还是不听。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人发现了,他们会把你拉去上战场,你还这么小——”

    看着对面担忧的眼神,丁秋雨口气有些撒娇:“姐姐,今日是我的左眼皮一直在眺,心里觉得不安,就过来寻你,看到丁狗剩鬼鬼祟祟地在路边。姐,你不要怪我~~”

    妹妹拉着她的衣角撒娇,这是她怪错了,妹妹也是一心想着她。谁能料到丁狗剩会在这条下山的独路上拦她抢东西?丁狗剩是爹在村中的好友,爹外出找粮食时,还带了几个红薯领着几兄妹到他家,让他帮忙照料一下。

    谁能料到他是这样的人?没有吃喝的这几年,把人性都扭曲了。

    今日要不是妹妹过来,丁狗剩在这条独路上拦住她,他再抢了粮食,悄悄地将自己卖掉,也是无人知晓的。毕竟,这离后山可不远,一般人是不敢轻易来的。

    “走吧!丁狗剩自己过来的,那他自己下山吧!”丁秋月做出了决定。刚才丁狗剩的样子可真是没打算让自己和妹妹活下来的。

    下山的道路崎岖曲折,离山村越是近,绿色减少,眼里的枯黄色愈多。

    这次楚茨是丁秋月的妹妹。

    长水镇丁家村的原主一家,老大丁秋月15岁,老二原身13岁,底下还有两个七岁的弟弟妹妹;以及勉强算一家之主的娘。至于真正的一家之主,两年前将全家托付给丁狗剩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偶尔一阵山风吹过来,楚茨停下脚步,闭着眼感受,可真凉爽。

    山风还吹起了衣角,楚茨闻到一种被汗腌渍经年的酸腐气,睁眼看看前面也是同样看不出原本衣服颜色的姐姐,道:“如果可以洗个澡就好了!”

    “美得你,能有水喝就不错了,还想洗澡!”

    唉!

    “姐,山下没有吃的了。我今日听说三婆家的小孙女不见了有几日了,村里有人说是三婆卖掉了孙女。昨天我看到三婆家的烟囱冒烟了。你说,三婆是不是真的卖了她孙女?”

    “这,我也不知道。”刚受到了惊吓,丁秋月还没有缓过劲了,还有些焉焉的。

    “姐,要不我们搬到山里住吧!凭我的力气,饿不着。”楚茨说道,说着还在空中挥舞了下自己的小拳头,“村子里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吃的也就算了,还有人想卖掉我们。我知道有处山洞,很隐秘,咱们可以住在那里……”

    “小妹,山里有野兽啊!”丁秋月亲眼看见过有人从山里被抬下来,满身的鲜血,没挺过三日,人就没了。

    楚茨却是信心十足:“我不怕。那些坏人和野兽比起来算什么?比起坏人,我更愿意和野兽做邻居。”

    “回去和娘商量商量吧。”人心叵测,经过今天的事情,丁秋月也是害怕的。

    楚茨鼓起嘴巴,不赞同地说道:“如果娘愿意,你就不会进山了。就娘那样知道哭的人,还能指望她拿主意?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丁秋月皱起眉头:“小妹,咱们不能说娘的坏话。不管怎么样,她也是生我们养我们的亲娘。”

    楚茨瘪瘪嘴,真不说了,快到村口了,有不少人踮着脚尖打望。

    甚至有人上前来试图掀开丁秋月的背篼,楚茨在后面护着不声不响地挤开,“张婶,你家的烟囱昨冒烟了呢?”

    张婶吃惊回头看,楚茨拉着丁秋月一溜烟跑了。

    两人一口气跑到自己屋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弓着腰喘气,堂屋的门吱呀打开,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秋月,秋雨,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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