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汜穿过长长的走廊,路上便有几个这楼里的人向他打招呼,其中有一个姑娘,眉清目秀,温婉端庄。

    欧阳汜路过之时,勾起她一缕发丝,带了使坏般的笑容,姑娘眉心一抹面靥红的正浓,欧阳汜暗暗觉得,这面靥太红了,他家楼主最是不喜红色了,这姑娘幸好没见过他家楼主,不然就不会让她做蛊人了。

    姑娘脸庞这时微微泛了红晕,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他将人家姑娘给逗害羞了。

    对面四楼上有一男人看不下,直直一跳,稳稳落在二人之间,他环着一把长剑,颇有无奈地看着欧阳汜。欧阳汜尴尬笑笑,脚步子却慢慢向后挪了挪,郭浮生便将那姑娘挡在身后。

    “哥哥!”姑娘诧异一番,随后轻声叫道。

    “郭大侠,什么风把您给吹这儿来了?”

    “哎哟大少爷,我郭浮生这种小喽啰可担不起您这么叫啊!”郭浮生赶紧阴阳一番道,令欧阳汜背后冒了冷汗,上次可就是郭浮生这家伙将他打的找不着北。

    “郭大侠这说什么呢?我,我可不是什么少爷,我我就是个咱楼主的二把手而已……”

    “是吗?上次不是还对我妹妹说,你是江南一带大名鼎鼎的,无忧派未来掌门人么?怎么合着我这是记错了呗?”

    欧阳汜嘿嘿一笑,有些吊儿郎当的,“郭大侠,给点面子嘛,这还在女孩子面前,你老这样拆我台,不不好!”话音刚落,就听见郭浮生怀中的剑出鞘的声音。

    欧阳汜瞪大了眼睛,赶紧拔腿就跑,郭浮生似乎也不打算放过他,追了上来。

    蛊安楼修筑范围广阔,是一楼又一楼围起来的地盘,每一楼的层数也有十层,欧阳汜跑飞快,绕过两处池水林子,就见着了最深最偏处的那小楼。身后的人还拿着剑追着他,不过欧阳汜这倒是不怕他了,他朝身后看过去,扬起来一抹挑衅的笑。

    结果下一瞬,那长剑一下子出现在他跟前,稳稳插在地上,欧阳汜吓得后退几步一下子腿软坐在地上。

    “郭浮生你给本少爷玩真的啊?”

    郭浮生并不着急回应他,很快欧阳汜脸上挨了一拳他的拳头,力气出奇地大,他都在地上滚了两圈,还没来得及吃痛哀嚎,眼见郭浮生还要上手,他赶紧撑地而起,躲开了郭浮生要穿下来的剑。

    两人就这么在那小阁楼不远处打起来了。

    不过欧阳汜是个软骨头,从小被他爹给娇生惯养的不得了,没一会儿气势就败下来,开始动嘴皮子求饶了。

    不过其实也不怪欧阳汜差劲,郭浮生本就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习武痴人,一身有使不完的牛劲儿,谁脑子发痴了才会想到要跟他切磋。而且他是蛊安楼楼主身边的贴身高手,实力几乎与金城城主手下的蓬玉不相上下了。不过这是纱城的人评价的,毕竟没人见过蓬玉这支神秘的队伍。

    在雪地中,印下了两人凌乱的脚印以及滴落了几处不够显见的鼻血,当然,那鼻血肯定不是郭浮生的。

    直至欧阳汜被一掌出老远,趴在了那小楼门外,吐了一嘴血。

    他朝郭浮生竖了个大拇指,口齿不清地说道:“你狠!”。郭浮生真的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他也就是个风流小少爷,不小心挑着了郭浮生的妹妹郭安安逗耍一小会儿罢了,结果郭浮生上次就把他打的半死不活的,还扬言说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不成器的好色之徒!”

    郭浮生说了句,随后将剑收回剑鞘中,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就要离去。

    这时小楼门却“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陌生的,大概十八九岁的姑娘,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头发是黄黄的,看她就知道是个经常挨饿吃不饱饭的可怜人。

    不过她面容十分娟秀,眼似水杏,病弱娇美,观之可亲。若是养好了身子,定是个美貌佳人!

    郭浮生要走的步子停住,略微看呆了去,这应该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自己觉得最为好看的姑娘,他手中的剑也一下子“哐当”落了地。

    温卿如方才被外面的打斗声给吵醒了,她本就敏感,下意识以为又是来追杀她的,便立马醒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不过屋子里没人,便松了口气,听是外面传来的打斗,就走到窗边,看完了二人的打斗。

    温卿如暗道:这拿长剑的人好生厉害。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郭浮生才有些腼腆地收回目光,赶紧蹲下去拿起来他的长剑。

    心下暗道:这姑娘瞧着面生,想是要进蛊安楼的新人?不过楼主怎么没有告知我?

    要进蛊安楼的新人,都是由他亲自把关测验的,从测验到正式成为蛊人,楼主都不会亲自来看一眼的。

    温卿如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欧阳汜温声问道:“这位大哥,他没事的吧?”

    郭浮生咳了嗑,挠挠脑袋,有些结巴地回答:“姑娘放心,他,他没事的!”

    “为什么要打架呢?”温卿如自问道,随后朝郭浮生点点头,就走上前去蹲下查看欧阳汜的情况,都是些皮肉之伤,郭浮生并没有下狠手伤他内处。

    “这位小兄弟,你还好吗?”温卿如问他。

    欧阳汜睁了睁眼,模糊之间看见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他不客气的地道:“你谁啊你?管你什么事?”

    欧阳汜许是气坏了,令走过来的郭浮生听了又来气,这小子还敢凶女人是吧?正想又动手,但看见温卿如的眼睛,立马忍了下去,他尴尬地朝温卿如笑了笑,然后一把扛起来地上的人。

    欧阳汜吃痛不安分地喊:“郭浮生你放开本少爷!”

    “闭嘴!”然后就被郭浮生故意狠狠磕了一下,他立马惨叫一声。

    郭浮生收了凶意,温和地朝她解释:“他一向不太懂礼貌,让姑娘看了笑话。我这带他离开,方才打扰了姑娘的休息,实在不好意思!”

    温卿如弯唇一笑,便让郭浮生心下跳快了些。她道:“无碍!对了,小女姓温名卿如,是将来蛊安楼里的人,不知这位大哥你,如何称呼?又是这蛊安楼里的什么人?”

    “原来温姑娘是新人啊,噢,我是蛊安楼楼主身边的贴身护者郭浮生,当然也是蛊人们的执事。姑娘既然是新人,想必我们过几日就会再见了。”

    “原来是卿如未来的上司,卿如方才有些失礼了!”

    郭浮生连忙单手摆了摆,解释道:“卿如姑娘不必讲究,蛊安楼里可没这么些规矩,你这样我反倒还不好意思了……”

    “喂郭浮生!你能不能重视一下我?本少爷好歹也是这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就这么把我打伤然后扛在你肩膀上和女人聊天,叫别的人给看见,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打死算了!”

    “闭嘴!”郭浮生呵道。

    “你再多聊一会儿,本少爷不仅面子没了,就连命也要没咯!”

    “欧阳汜我叫你闭嘴!”

    “重色轻友!”这句话倒是让郭浮生一下子慌了神,他连忙掐了掐他的腰身,便再次换来欧阳汜的吃痛声。

    “那卿如姑娘,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见!”

    温卿如点点头,很快郭浮生就扛着欧阳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不过随着两人的消失,温卿如上扬的嘴角便也慢慢收了回去。

    这欧阳汜,她倒是听说过,是无忧小门派的少爷而已,但她更为感兴趣的,是功夫极深的郭浮生,若是能让他甘愿保护她,那定可以应付那人的追杀。

    但蛊安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蛊人又是什么?她还不知晓,因为晏温也没有告诉她这些。

    温卿如拢了拢外衣,转身便进了屋,门口守着她的侍女已经坐在地板上昏昏欲睡,应该在偷懒,温卿如便轻轻地走进去,然后关了门。

    除了欧阳汜,没人知道晏温就住在这小楼里,而他正是郭浮生口中的楼主,也没人能知道,方才的情形早已让在二楼上的晏温看见了。

    倒也幸亏让他看见了,断定了温卿如是个不简单的。她轻易地走出小楼,想是打晕了守在她门外的侍女,因为他叮嘱过侍女不要让她出门半步。

    可是她出来后能泰然自若地说自己是蛊安楼的新人,想借此打探出蛊安楼是个什么地处,且对郭浮生有一种讨好之意……

    不过,郭浮生却不曾见过晏温真容,他只知道他的主人是蛊安楼楼主,其余的他便无从知晓,由此温卿如也猜不出他晏温的身份,晏温也发现了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

    蛊人,有三个等级,分别是蛊人,蛊师,蛊仙。

    不过蛊人并不是最弱,而是在蛊人的基础上有了一番好的成绩,才会升一级,但寻常的蛊人也只能到蛊人这一地步,所以想要成为蛊人,定是不容易的。

    出生在苗疆的阿肆,从小便是一个养蛊的奇才,因此,她是所有养蛊人中唯一一个等级是蛊师的蛊人。

    阿肆寿命似乎很漫长,晏温幼时遇见阿肆,她便就已经是个年老的女人了。虽是年迈,但那年还是救下了差点死在雪地里的晏温。阿肆对晏温是十分疼爱的,晏温也对阿肆手腕上那道深蓝色血脉纹路感到恐惧而又好奇。

    阿肆便问他想不想学养蛊?

    晏温点点头。

    阿肆便成了他此生重要的人,也成了救赎他阴暗童年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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