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天下有四城,不过四城并不只是城,转而亦是指江湖之城。

    所谓四城,便有四城之首金城,二城陇城,三城月城,四城纱城。金城富可敌国,人人多为高手,实力雄厚,而金城之主亦是江湖之主,不过此人神秘,且至今未曾露面,其余三城财力实力依次消弱。

    顺读下来便是“金、陇、月、纱”。

    “在坐的各位应该都知道,去年正月间呐,这天气还寒着呢,那温卿如身为这金城大名鼎鼎的温家大小姐,方年满十七,她生父温老就为她举办生辰宴。可谁知道,温老在这夜忽然被人给抹了脖子,自此,这温氏就不再是金城四大家族之首!,这金城反而被顾家的人给管了去。不过,从那夜之后,这温小姐就一夜之间失踪,下落不明了,至今也没找到呢……”

    “可是,这顾家不是陇城之首吗,就算他家大公子顾君泽是陇城城主,那也不够资格来金城称霸吧?而且这温老没了之后,也理应让柳氏管金城才是。怎么还让他家给管了去?”

    “对啊,虽然咱们金城城主未曾露面,也不知道是谁。‘蓬玉’的人也没有出来放过话告诉我们金城城主究竟是谁?但是他们顾家的人也太嚣张了吧,凭什么跨那么多位级跑来管金城?”

    “是这样没错,但是那顾君泽也没说将金城给闹翻了天啊,不过我倒是关心这温小姐的下落。我去年除夕的时候还见过她一面呢,她跟着她家母亲提着一盏小灯笼逛街。她言行举止大方,温婉可人,貌美如画,一看就是个知性端庄大气的小美人。只不过啊,唉,可惜了……”

    几个一身江湖打扮的男人在一处客栈里喝着酒,这一番讨论下来,原本仰着的脑袋快速心虚埋了下去,颇有些小心地看着那顾家的人心高气傲地带着两队人,闯进来,说要搜查混进金城来的浦人。

    浦人奸诈狡猾,能为了钱财无底线地给人做事,但若有人出了更高的价钱,他们就能果断的叛变,浦人所到之处,人命就丢的更多。所以在这江湖之中,他们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看了都要喊打。

    待那顾家的人浩浩荡荡地爬了楼上去,他们几个又仰起来脑袋,朝那些人淬了口水。店家瞧他们也这般厌恶陇城顾家,扔了算盘,他也不是个善茬,毕竟金城里人人都不是等闲之辈,看着顾家的这些人在他店里这么嚣张跋扈的样子,也去摸了有男人腰身那么宽的大刀,放在了那算盘旁边。

    用布一下一下地擦着那大刀。

    顾家的人一间一间踹开了楼上的房间,甚至赶出来里面正在呼呼大睡的大汉子。

    顾时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间又一间,那狭长的眼睛跟狐狸似的,墨黑的半眼珠子迅速转了转,然后见没有他家公子口中的温卿如,便扬了扬手。

    “公子可是说了,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家没有,那就去下一家继续搜!”

    “是!”

    一群人无视客栈里摸刀的酒客们,又浩浩荡荡地撤离,去了下一家。

    顾时背过手,在楼上不紧不慢地下来,眼睛瞥过正对他虎视眈眈的店家。

    他嘴里冷哼笑一声,抬了脚往店家走去。“老板,你这店里的摆设,怕是有些坏这金城的风水啊!”

    周围霎时安静如斯,店家一脸横肉,目露凶光,扔了布呵道:“金城什么时候要你们陇城的人来管控了?”

    顾时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他的话:“金城的风水如此好,可不能因为你这蝼蚁小店,给败了去。”轻佻的话语刚落,身后成群的侠客都砸了酒碗,有的拔剑,有的举刀,朝他袭来。

    男人却出奇地冷静,像是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看着店家,等身后刀剑近了身,他便腾空一跃,不知是踩了谁的脑袋,手中使了数根银针,朝底下的人刺去。

    皆是一击毙命,银针穿过每个人的喉头,刀剑“哐当”落了地,这些人一下子就咽了气,店家一时看傻了眼。顾时缓缓落地,颇有些嫌弃似的抬了脚,要走出去。

    “你,你们顾家实在是太过分了……”店家喊道。

    “强者为尊,你可得记住这句话了。就好生瞧着吧,顾家迟早能做这金城的天!”顾时丢了这句话,随即扬长而去。

    温家,温夫人尽显老态,昔日保养得当的头发如今全全花白,她一下一下捻着手里的佛珠,呆木死寂地坐着。

    侍女不安地看着她,温夫人已经憔悴了一年了,如今小姐的下落也还未曾找到过,都不知道在外面是死是活,而温家也落魄时候,自然就被顾家所管了去。

    门外传来矫健有力的步伐,侍女心下一惊,面上不安起来,她惶恐地赶紧去开了门,然后跪在门边瑟瑟发抖起来。

    果不其然,是那个容貌俊逸,仪表堂堂的顾家公子顾君泽又来了。

    只见他褪了雪白的斗篷,露出颀长的身形,侍女赶紧起身去接过斗篷,顾君泽面上温逸,可谁都知道他是个狠毒的人,虽还尚小,与她家小姐一样年纪。但是他心机可谓十分深沉,侍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他一下就给她脑袋给削了去。

    而他每天都要过来看一次温夫人,哪怕温夫人已经心智不在,脑子榆木成了疯人,与他谈不上正经话,但他还是每日都要坚持来看她。

    因此,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顾家与温家交情深,但事实并非如此……

    温夫人看见他,才会变成闹腾的疯人。

    “滚!你滚出去!”果然,温夫人看见他又重复了这句话,侍女这时候总会把头埋得低低的,丝毫不敢有任何声响甚至屏了气。

    少年笑了笑,温和谦逊,“温夫人身子可是好些了?”他不去理会温夫人对他的口头驱逐,反而突然问起侍女。

    侍女带着惊恐之色,不敢怠慢,点了点头,回答:“公子放心,夫人近日用药没有再避开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顾君泽不语,安静半晌,等侍女终于好奇抬头要看他的反应,却突然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少年阴沉的话声传来:“你的意思是,她是最近才开始喝药的?”

    “公子,公子息怒……奴婢,奴婢已经尽力为她服药了,相信,相信夫人很快就能有所好转……”

    “给你一年的时间了,你却告诉我她最近才开始用药……那要她疯病好了,还得等到什么时候?”顾君泽质问着,面上渐渐有了杀意。

    侍女害怕极了,掐住她脖子的大手也越来越用力,她渐渐喘不上气,脑袋一阵晕乎。

    突然一只茶杯里面盛着滚烫的茶水,朝他飞来,茶水溅了他一脸,顾君泽才松了手。

    侍女落了地,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诧异地看向温夫人,只见她老人家一脸震怒地看着顾君泽,手里的佛珠也断掉了散落在屋子遍地。

    顾君泽却是不生气,恢复了温和的笑。

    “夫人手劲可真好,不知晚辈到了这年纪,手劲也会不会这般有力?”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要是不滚,我就杀了你!”温夫人疯了一般,指着顾君泽大声呵道。

    方才一脸呆滞的模样全然不见,侍女不禁暗暗想道,这顾君泽一年前到底对温夫人说了什么,为何温夫人听了之后,就变得这般疯样?

    “既然夫人还是不喜欢君泽,那君泽就改日再来看夫人了。哦对了,这回真的是改日,因为君泽有事要下江南一趟!”

    温夫人一听见“江南”二字,更加疯了,她面色苍白,站起来疾步走到他跟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不许去江南,你死都不能去,不能去!你听见没有?”

    侍女被这场面给震住,夫人竟然打了顾君泽?就在她以为顾君泽要发火时,他却还是忍耐下来,低声细语道:“夫人放心,我肯定让你见见她的尸身的。”温夫人疯魔了,开始捶打着他的胸膛,顾君泽往后退了一步,拿了斗篷披上。

    随即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渍,对侍女吩咐道:“夫人累了,还不快扶她去休息?”

    “是!”

    “顾君泽!你不得好死!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非杀了你不可……”

    后面谩骂难听的话音被顾君泽的离开给抹了去,少年的阴鸷令人发指,刚出了门府。顾时就赶紧上前作揖行礼,然后低声道:“公子,金城确实不再有温卿如的影子了。”

    “备马,去江南!”

    顾时不解:“公子,若是不在江南,那我们岂不是到了那低级之城,让人看了笑话?……”

    顾君泽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以为,江南的纱城,果真是如传说中低贱不堪吗?江湖之上,没有人敢绝对称霸,也没有人敢绝对示弱。”

    顾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顾君泽话的确不错,虽江湖上的“金、陇、月、纱”是跟着排下来的,但谁又能知道,金城的人真的都是高手,而排在尾城的纱城又都是懦弱之人呢?

    而且此去江南,顾君泽可不是冲着碾压纱城的目的才去,因为那个人现在身藏江南之中,而他只想杀了那个人。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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