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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许,妈妈的陈”

    “陈陈,你醒啦?”柳素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里满是关切。

    “我……”许陈嗓子一时说不出话。

    “喝点水,喝点儿!”柳素坐到床边,把许陈扶起来给她喂水。

    惹得许陈心头悸动。

    “苦命的孩子呦。”柳素把许陈揽进怀里,揉着她的头。

    “嘶——”许陈疼得弹开。

    “哎呦,你说我怎么忘了我们陈陈的头受伤了呀!”

    柳素放开许陈,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只手紧紧握住许陈的手。

    她要是有女儿,应该也这么大了。

    “你奶奶又去市里看病了,不过你别担心,问题不大。这两天你可以到姨姨家吃饭!”

    柳素又起身,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包炒栗子,一边剥一边说,“年年说你回来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栗子,估摸着你醒来的时间,他给你去买,天凉,就放怀里给你暖。”

    她剥好往许陈嘴里塞,嘴里念叨着,“要是陈艳看到,不知道有多心疼。”

    许陈像被酸橘子蜇了一下,只觉得又好笑又好哭。

    她抬眼看着柳素,这个女人满眼慈悲,像女神,不像妈妈。

    因为妈妈看到自己永远都是充满怨毒。

    “瞧瞧我不会说话,惹我们陈陈伤心了。”柳素拍着自己的嘴,又心疼又愧疚。

    “姨,她不会的,她讨厌我——你知道的。”

    许陈仰着的脸低下,遮掩自己的表情,她以为自己没有伤心呢,可一开口,声音竟不自觉地带了哽咽。

    柳素噎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说出一些话安慰安慰许陈。

    说什么呢?

    是说,“你爸爸妈妈都非常爱你,你可不能这样想。”

    还是说,“那都过去了。”

    许陈刚出生的时候柳素才嫁过来不久,当时只能生一个孩子,生完许陈之后他们家经常吵架打架——因为生了个女孩。

    后来结婚三年柳素没有孩子,丈夫的问题。

    她也不得不接受命中无子的痛苦,只是有时候作为邻居,看见小小的许陈经常被打得抱头鼠窜,真的有些控制不住的怜惜。

    她最后只能说,“陈陈啊,爸爸的许,妈妈的陈,你父母给你起名字是充满爱的啊。”

    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单薄无力。

    “他们给孩子的名字是许光宗,因为三代单传,他为自己即将有个儿子而觉得光宗耀祖,结果是我,只能另外取一个,到登记地站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人家就说,爹姓许,娘姓陈,就叫许陈吧——我奶奶告诉我的。”

    许陈对于证明父母不爱自己有种执念,其实若是别的事情,别人说话她很少反驳。

    “爸爸的许,妈妈的陈。”其实她每说一次,都是在提醒自己,父母不爱自己。

    她每这样说一次,都是在自己心尖上扎一次。

    为什么要这样呢?

    许陈也不知道。

    “该上学了,许陈。”聂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

    他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双手攥着衣服,好像不太乐意与许陈照面。

    许陈拿着柳素硬塞给她的栗子,一边走一边吃。

    温和的太阳斜映着她,好像她的发丝都在发光。她额头上还留着撞墙的印子,红的紫的青的,渗出点点血。

    聂斯年跟她保持着距离,许陈能感觉出来,因为许峰的事,许陈也不愿跟聂斯年多接触,她没有表情的样子像聂斯年很久之前偶然见到的塔罗牌上的正义女神。

    静默,静默。

    “许陈你还好吧?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

    见到许陈,容江立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表情关切。

    “我还好,邢远过生日扫了他的兴,我还感觉愧疚呢。”

    许陈把容江按回凳子,自己坐在她旁边。

    “邢远今天晚上非要来见你,要当面跟你道歉!”容江压低声音,害怕被聂斯年听见。

    “啊?”许陈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没想到邢远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还挺有礼貌的。

    “我去!这是什么!”许陈看着桌子上“T”的信件,眼都瞪大了。

    容江立马捂住自己的信,有点害羞又有点炫耀地开口,“隔壁班的人送的,嘿嘿。”

    “吆西——”许陈拍拍容江的后背,“哪个小子能这么有眼光,你喜欢他吗?”

    “我都跟他不熟!”容江心虚地撇了一眼聂斯年,后者不动声色,好像两耳不闻。

    她觉得有点伤自尊,放大了声音,“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

    “那你喜欢哪种?”许陈来了兴致,呲着牙往容江身边靠的更近了些,只是一笑,头皮把昨天的伤扯得发麻,又麻又疼。

    许陈突然觉得自己像打不死的小强,不管遭受多少磨难,依然能死皮赖脸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她庆幸自己有这种抗压能力,又怀疑正是因为自己这种抗压能力,所以才有源源不断的压力找上门来。

    “我喜欢那种……”容江低头,脸颊带了一抹不自觉的娇羞,“那种文质彬彬,学习好的。”

    “啊?”许陈本来有点震惊真有人把成绩作为择偶标准,后来一想,以容江的成绩,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你呢?许陈,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容江注意到后排的聂斯年虽然下笔不止,但耳朵却竖起来,所以故意问这个问题牵动他的心。

    “我啊,害!”许陈说着就抬起一只腿,把脚踩在凳子上,她歪着头吸着牙,一闭眼,出现的竟然是聂斯年的脸。

    “不是吧?”许陈在心里叫苦不迭,“难道我有喜欢的人了?难道我喜欢聂斯年?智者不入爱河啊!”

    她摇摇头,脑袋又被疼痛弄的无法动弹 。

    “我我我,我喜欢长得帅的。”

    许陈确实没说谎,如果聂斯年都不算帅,那整个学校应该都没有能称得上帅的人了。

    课一节一节过去,时间也慢慢推移,在学校嘛,都是用课来计算时间的。

    日子越发冷了,有不少同学穿上了羽绒服,把自己裹成茧,容江小小的脑袋被羽绒的毛领围住,显得娇俏可爱。

    “许陈,你怎么不穿袄啊,这样不冷吗?”容江想不通许陈为什么穿的这样单薄,明明手都冻得发紫了。

    许陈穿了一件鼠灰色羊绒大衣,袖口和脖领处各围了一圈狐狸毛,是15岁过生日时许成送的礼物,当时觉得太成熟太残忍了,一直没怎么穿过,现在不得已拿出来了,因为冷。

    她没有羽绒服,有不少大衣,因为之前家里有空调,逛街上学也是专车接送,学校也是暖气十足。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许陈?”容江挥挥手。

    “冷,没钱买。”许陈轻笑。

    ???

    容江觉得离谱儿,许陈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肉眼可见的金贵,竟然买不起羽绒服?

    可能是破产前的衣服吧。

    这样想着,一股莫名的平衡感在心头涌起,管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一件羽绒服多少钱?”许陈问容江。

    许陈其实不知道,小时候穷,没有穿过,都只穿丝棉的衣服,后来有了钱,也没必要穿羽绒服保暖。

    “有便宜的也有贵的,便宜的三四百,贵的得上千。”容江有点骄傲,“我这身是我妈给我定制的,一千八。”

    “那你妈妈好爱你啊。”许陈笑着说,不想回忆起自己的母亲。

    三四百的话,自己手里还有点300块钱,再省两个星期的饭钱就可以了。

    家里的存款是自己以后上大学和奶奶看病用的,她不能给奶奶添负担。

    到时候刚好自己过17岁生日,可以当做生日礼物送给自己。

    “天底下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啊!”容江笑着说。

    看见许陈脸色僵了一下,她心里有点爽,同时又加杂着几分愧疚。

    因为早已经不讲题了,聂斯年也没有什么理由跟许陈一起回家,平时就是许陈在前面走,他在后面默默跟着。

    “许陈——”

    邢远骑在他的摩托车上面,一边抻出一只胳膊向许陈大力挥动,另一只胳膊背在身后,一边大声喊许陈的名字。

    不少同学都往许陈这边看,连保安叔叔的目光也吸引来了。

    要不是知道邢远的为人,许陈都要怀疑邢远是故意让自己社死的。

    她硬着头皮往邢远的方向去,“我没事,你不用给我道歉。”

    “当当当当!”邢远突然掏出一束蓝色的绣球花塞进许陈怀里,表情带着歉意,“我觉得你有事,你收下吧!”

    蓝色的绣球花中间夹着一支白玫瑰,外面的纸是蓝白配色,带着点淡淡的气味,像冬日里冰雪消融的气味。

    “我去!”

    “邢远!那可是邢远!”

    “那个女的是谁?”

    “听说叫许陈?”

    “就是之前射箭比赛很厉害的女生。”

    “真有几分能耐啊!”

    议论的言语像柴火,烧得许陈脸通红。

    要是在之前,一个帅哥在校门口给自己大张旗鼓地送花,她会觉得很骄傲。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厌烦。

    首先,她对邢远没什么感觉,其次,邢远在自己学校有不少人注意,到时候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只怕会让班主任听见。

    这段时间成绩下降,班主任已经怀疑她谈恋爱了。

    她一天天的感觉魂都被抽干了,上哪谈恋爱啊!

    “谢谢你,我先走了。”许陈不想多说,抱着花离开。

    外面太冷,她想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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