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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心,镇魂术

    悲剧发生在一天夜里,许劲喝得醉醺醺回来,抓到孔起就是拳打脚踢,方素曼想要阻止却被许劲推开,“素曼,这小子毫无孝心,你还护着他做什么!明明财富守着,但是却一字不提让你吃尽苦头!这样的不孝子,你不忍心动手,我来教训!”

    他说着,拳头就是落在了孔起鼻青脸肿的脸上,小小年纪的孔起流了一鼻子血,疼得只能躺在地上蜷缩着,哀求目光看向方素曼,“娘···我……我没有···”

    许劲揪着他的衣服将人提起来,说得冠冕堂皇,“还在撒谎!亏我还承受被嘲笑的名声待你如亲子,你不尊重我就算了,谁让我不是你亲生父亲,可你这样对待你娘,我许劲绝不同意!”

    孔起说不出辩解的话来,他现在已经是软绵无力,额头上的血蜿蜒流下挡住了眼睛视线,只看见许劲那张不似醉的奸诈脸。

    “劲哥,别再打了,再打下去真该出事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可孩子不懂事,好好教育就行。”方素曼拉着许劲的拳头。

    许劲还是气不过,可面对方素曼那张梨花带雨的娇弱脸,他也就心软了。

    “既然你娘没有怪罪你,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许劲粗暴的将孔起给丢下来,将方素曼给强硬拉走了。

    方素曼几次回头看向孔起,可还是随着许劲回了屋,他们母子现在仰人鼻息,她也别无办法,平日里她就教孔起要乖一些懂事些,可他却做不到,劲哥是一家之主,是行的父亲责任,理应教育。

    孔起躺在地上很久,他望着许劲和方素曼的屋子,等到半夜雾水很重,屋子熄了灯,也不见娘再次出来,像是把他给遗忘了,他垂下眸子,心里难过。

    只好自己爬起来,先去厨房用草灰抹了伤口没再流血,这才回柴房睡觉。

    孔起难受的蜷缩在草堆上,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要再乖,再懂事些,这样就不会让娘为难了。

    日子过了几天,好似那晚的许劲生气是个错觉,又好言相对的和他说话,真如父亲角色一样,反复无常,这让孔起受宠若惊,可看见娘高兴,他也就受着。

    可是有一天,方素曼病倒了,说是需要很多钱。许家变得愁浓惨淡,苦涩药味不散,但是方素曼的身体依旧越来越虚弱,许劲将家中所有钱都拿来买药了,可还是不够,眼看药要断了,孔起也着急。

    “起儿,我知道你心里怨我,那天晚上是我喝多了做错事我向你道歉。可许叔叔求求你,别和你娘置气好不好,你就将你父亲留给你的钱财拿出来就救一救你娘吧,许叔叔保证,以后会还给你的!”

    方素曼的病床前,许劲拉着孔起的手说得情深义重,几乎是要给孔起跪下了。

    “许叔叔,我爹真的没有留给我。”孔起还是这个回答,他确实不知道。

    许劲却不信,他咬咬牙,“孔起,说句不好听的话,自从你出生之后你奶奶死了,你爹也死了,旁人都在说你生来克亲,原本我不信,可现在轮到素曼倒下来,我不得不信!就当叔叔求你,别克你娘好不好!”

    他这句话,触动到了方素曼,她看向孔起的眼神不再慈爱而是带着埋怨。

    孔起偏头就看见了这个目光,他心里一惊,又觉得难受,堵得慌,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果然是克亲之人,现在就连娘也被他克到了,或许他就不该活着,不该和娘一起改嫁,一切都是他的错。

    “许叔叔,只要能救我娘,要我做什么都行,可我爹走得急真没留下什么。”孔起已经无措了,泪水落下很想证明自己,他这话何尝不是在和方素曼解释。

    “孔起,你好好想想,你爹肯定告诉你了。”许劲知道这孩子最在意方素曼,肯定不会撒谎的,那就是真的没有明说了。

    他扶着孔起的肩膀,坚定道,“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你父亲藏有不少金银财宝,都留着给你做传家宝呢。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也想救你娘对不对。那就好好回想,你爹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地方什么位置最重要。”

    孔起到底是没经事的几岁孩子,还遭寄人篱下,他人对他散发一点善意足够相信了,况且这还是亲娘,唯一亲人。

    他嗯了生点了点头,仔细回想,“好像是有一处···我爹好几次说起过。”

    “好孩子,慢慢回想在哪里!”许劲激动了,压抑着眼里的喜悦,急声问。

    “好像是在我家的火炉下埋着。”父亲说过很多话,孔起却始终记得,他很小的时候也喜欢打铁,那时候,父亲就抱着他指着火炉说以后都是他的,不用着急。

    发了发了!套到消息,许劲按捺下内心激动,他先是夸了句好孩子,然后让孔起照顾方素曼,他则是出门去了孔家,回来后只是说确实留有一些银子做后路。

    有钱拿药,方素曼的身体断断续续好了,可身子还是提不起劲,像是被病痛缠身了般,再加上许劲时不时在她耳边说孔起克亲之事,她惦记在心里,待时间一久,她自然就有了膈应,连带着孔起想靠近她都不给,熬药也不给沾。

    拿到的都到手了,许劲当然不会想要替别人养儿子,他可没那么蠢,但是要想除掉,可得要经过方素曼的手才能更加干净。

    方素曼自然是不肯,许劲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搂着肩膀说,“素曼,我知道你心中不舍,可为了你能够好彻底起来,能长长久久的陪伴我身边,我愿意做这个恶人。你现在病太久了,我害怕那天就离我而去,起儿是无辜,可他生来克亲,如果他活着我们也要死。”

    谁都想活,且这段时间,许劲买给她不少好东西,生活比孔父在的时候更加被人羡慕,享受了这些目光,方素曼当然不想死。

    “素曼,今后和你在一起的是我,和你白头到老的是我,我知道我比不过孔兄在你心里的位置,可你永远是我心中第一人,我对你的感情天知地知。”许劲知道怎么哄人,他决绝的说,“我明白你不舍,好好,既然如此,若是你的病真的无法好起来,那我也会随你而去,今生无法相伴恩爱到老,来世再做夫妻!”

    “劲哥···”如此深情至此,方素曼大受感动,她双眸含泪,“命运为何要将我们作弄,你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我不值得,不值得啊——”

    许劲紧紧抱着她,深情说,“不,素曼你不要这样说,你值得!永远都值得!”

    “劲哥!”方素曼潸然泪下,回抱着他。

    半响后,她抬起头,做出了决定,“我和起儿今生没有母子缘。”

    意思是同意了,许劲震惊,动容说,“素曼,将来我们多生几个孩子,起儿有了弟弟妹妹照顾你,泉下有知也会放心。”

    “嗯。”方素曼点头,靠在她劲哥的肩膀上只觉得好幸福。

    而内心深处松了口气的轻松,被她极力忽略掉了。

    她一直都是善良柔弱的面孔示人,面具戴久了拿不下来,自然不愿承认自己原来这般恶毒。

    后来顺理成章,方素曼借机说她想吃山里的新鲜菌子,孔起自发上山了。

    许劲跟在后面,想要从背后敲死,然后丢进深山野林里被野兽吃,这样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只是说倒霉罢了。

    但是却让孔起给逃了,还将他的手给咬出血,许劲摸了把脸,放下狠话,“孔起你敢跑,我就要了你娘的命!”

    他不怕孔起出去乱说,光是方素曼否认,孔起就没有办法证实。

    况且孔起孤立无援,连一个亲戚都没有,想求助也没法子。

    还有方素曼在,许劲信心十足,他知道,孔起一定会回去。

    果然是没错,后面两天,许劲装着出去喝酒的样子,给孔起回去救他娘的时间,他再返回,这下子,孔起是没法逃了。

    如果方素曼帮忙,两个人合力是可以,偏偏,方素曼安静看着孔起被打。

    “娘,救我娘···”孔起一身血朝着方素曼的方向爬去,目光哀求。

    换来的却是绝望,方素曼背过身,佯装没有看见。

    “跑啊,你继续跑啊。”许劲还记恨着被咬的事,他拿着棍子将孔起的腰给打断了,然后又敲烂了他的牙齿,发泄折磨。

    等他停下来,地上一滩血迹,孔起也死了,死不瞑目,死死瞪着他们。

    这一幕过于惊悚,晚风阴冷,两人都被吓到了,只觉得浑身发凉。

    为了杜绝孔起会成恶鬼回来寻仇,许劲就将人装进铁棺材,葬在老虎山。

    这是他问跛脚麻知道的镇魂之术。

    起先跛脚麻不想说,可许劲拿捏到了他的把柄,那些好棺材,实际上是跛脚麻专门挑坟掘开给里头的棺材偷天换日,再修一修补一补的重新卖出去,就是好木材。

    埋好了,过两日演一出戏,邻里邻居知道孔起闹脾气跑山里失踪,只是唏嘘而已,随着时间流逝无人再提起,可是后来,许劲无论如何都没有孩子,又再次找上了跛脚麻。

    跛脚麻也没想过,许劲能够那么狠毒,镇魂之术是为了镇住孔起。

    可已经上了贼船,且还是有他的原因,为了自保,跛脚麻就说用一个有福德之人的尸体埋在上面,这样就能够给他阴阳转换,压得孔起不会成为怨鬼。

    曲县里要说最有福之人就是洪家老太爷了,跛脚麻就有意无意找上了洪老爷子搭上话,自然就是有了后面棺下棺的事。

    但如此阴阳混淆,将墓穴变成了阳气不进,阴气不散,久而久之就成为狗脑壳穴,埋在狗嘴里的洪老太爷就发生了尸变。

    事情首尾就是如此。

    方素曼说完,好似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下来,人也苍老几分。

    “杀了我吧。”她看着孔起,“是我对不起你,害你成了这样。”

    孔起没有说话,只是问了一句,“我爹的死和你的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都是许劲所为了。”

    方素曼垂眸,“···是。”

    原先不懂,可作为枕边人久了,她当然知道可也装作不知道。

    那已经过去了,难道说出来,她还想三嫁,再遭议论嘲讽?不,她并不想再经历这样的是非。

    孔起自嘲一笑,他爹也是惨,打了半辈子铁,到头来全家惨死,而他打的铁,成了困住自己儿子灵魂的铁棺材,何其可悲。

    “求道长给我一个解脱。”孔起朝着沈丹照匍匐,脑袋磕地。

    沈丹照问,“你不想再动手了?”只要人不死,怎么折腾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了。”孔起摇头,他看向洪家两兄弟又是一磕头,“只求两位老爷能帮我报官,将案情如实说,他们自会有报应。”

    他知道,曲县里除了县老爷最大之外,洪家人也厉害。

    洪万银点头,“你放心去吧,这两个狼心狗肺之徒我定要他们身败名裂了再行刑。”

    洪万金也是点头,间接害他们父亲尸变的罪魁祸首,他也不可能放过,顺手的事。

    “多谢。”孔起再次磕了头,他坦然的看向沈丹照,“多谢道长给我一次知道真相的机会。”而不是见到他,立马就要除掉。

    沈丹照沉默,她夹了张符咒,落在了孔起身上,燃起不灼烧的火焰。

    很快,火海中的孔起,恢复成了完好的八岁孩童模样,一寸寸吞噬消失。

    火灭,众人心里沉重。

    洪万银那扇蒲似的手一挥,大嗓门驱散了沉闷,“来人啊,将这两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过给我抓住带去衙门!”

    至于现在的时辰衙门紧闭也不是事,冤情在前,县令爷这个父母官岂能睡!

    “是!”家丁同仇敌忾应声。

    洪万金看向沈丹照,“沈道长,这跛脚麻要怎么办,不知他跑去了哪里。还有我爹。能否归来,好让他重新下葬?”

    若是他爹也像孔起那样消失,虽说也早就死了,可心里还是不太舒服,起码先下关棺吧。

    “你们先带这两人走,我去找他们。”沈丹照是要先看洪老爷子的情况。

    洪万金点头表示知道,他只是想这样但道长说不行的话也不会生气,逝者已逝,生者为重,也好过他们洪家人被害死吧。

    “如此就麻烦沈道长,还有八虚道长了。”洪万金抱拳,“洪府今夜会亮灯到天明,时刻备好酒菜热水,两位道长若是忙完了,随时可回来落脚歇息。”

    沈丹照点头,转身离开了许家,八虚道长落在后面,他也朝着洪万金抱拳,笑眯眯的说,“洪大爷客气了,待明日我们再畅聊。”

    他还想偷学呢,隋尔一直跟在沈丹照身后,也是沈丹照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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