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进入了大妖的地盘，里面很安静，妖气也很足。
倒也没让她找多久。
沈丹照在靠近时，忽而听见一声怒吼，随即就是有个庞然大物从岩洞里跳下来。
犹如山倒，地面都震了震。
是一头状如山峰的大黑熊，双眸冒着猩红凶光，指甲弯长如钩状。
它仰天长啸，拍着胸口，惊得乌云遮月，响彻四周。
通宝村里，听到这声音的村民，都是吓得瑟瑟发抖，加了好几层堵住门。
白家，夫妻两守着女儿，心里担忧沈丹照，自是不敢睡。
听到这声音，白母脸色惊恐，“当家的，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山神···那沈姑娘怎么办。”
“别怕，会没事的，你忘了，沈姑娘都能凭空变出人来，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白父也是害怕，可转而安慰起了妻子。
白母听着还是恍惚，她看向安然无事的女儿，起身到了院子中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后双手合起，朝着天上祈祷。
嘴里不断呢喃着“求求老天爷，保佑沈姑娘没事”这句话。
沈丹照并不知道这对夫妻的担忧，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大黑熊。
“我看你只有短短十余年修为，你是如何成精的，倒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里聚集的灵气虽然很足，但妖修百年成身，这不足够大黑熊在短时间里修炼成妖。
“你又是那个门下弟子，报上姓名来。”大黑熊口吐人言，声音浑厚是个男妖，他有些戒备。
峰后也算是厉害，可轻易就死了，足以让他忌惮。
当然他并非是害怕，峰后是他助修成妖的，实力和他比相差一大截。
只是若是个大门派弟子，他杀了一个，后面就会引来同门报仇。
沈丹照哦了一声，如实说：“混元宗，元乙真人亲传弟子，沈丹照。”
黑熊妖回想，没听过，看来是个小门小派，可以杀。
“初出茅庐的小道士也敢闯入我的地盘，杀了我的峰后，今天这里就是你的埋尸之地！”
黑熊妖抬脚一剁，地面有了如深沟裂痕。
“你的峰后？”沈丹照的关注点较为奇怪，她讶异了声后了然点头，“怪不得我没见有公毒蜂，原来你拆散了他们，多不应该啊。”
自成妖以来，黑熊妖就是这里的一霸，被恭维久了，见不得沈丹照一个小道士敢对他不敬。
“是不应该，那就拆了你！正好，我也很久没吃过道士了。”黑熊妖扑来，爪子高高举起，落下时犹如一座小山倾压。
沈丹照在他面前，堪比一只小蚂蚁。
这也是黑熊妖没将她放在眼里的原由，但轻敌，可是会要命的。
沈丹照闪身躲过，同时手上甩出一道符咒，瞬间变成九道符咒，将黑熊妖死死缠住，不断勒紧。
最后，黑熊妖的体型缩小三倍不止，一会儿人形，一会儿兽形，最后被压制，变成人形。
对妖而言，原形时，能将力量发挥到极致，变成人形反而会弱。
人形的黑熊妖也很高大，像个巨人，目测不止七尺。
他只着下衣，光着的上身发达肌肉，虎背熊腰，铁壁铜拳，还有一头炸头发。
眼看符咒不断收紧，他会爆体而亡，他忽然暴起，大吼一声，双臂一震，撕碎了符咒。
“我会修炼成大妖，成妖王，成为人类的主宰，谁也不能阻止我！”他挥起拳头，夹带着凌厉风劲朝沈丹照而去。
沈丹照躲开，风劲落在地面，隔空就出现了深坑。
可见其力量蛮横。
“心魔入了执念，还残害生灵，你这样还想成妖王，也莫过是太监执念要娶妻生子了。”沈丹照摇了摇头，面对黑熊妖也应对自若，身法飘逸的闪躲并未接招。
黑熊妖当年随老和尚游历过山川河流，自然知道什么是太监，这话是在羞辱他痴心妄想。
岂有此理！
他怒吼着紧追不舍，偏偏沈丹照不和他正面打，所到之处都是草树皆毁。
慢慢的，品出了沈丹照的意图，黑熊妖就没有再追，“真本事没有，小算计倒是多，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成我斧下亡魂吧！”
他手里凭空出现一把斧头，双手一握往下劈，有开天辟地的气势。
噌——
兵器相交发出的声音和火花。
沈丹照用银剑一挡，她翻身往后跳，拉开了距离。
黑熊妖再次接上，斧头在他手中玩出了花样。
两人打了几十回合，刀光剑影，动静极大。
“定！”沈丹照左手甩出符咒贴在黑熊妖身上，随着瞬时的定住，沈丹照长剑一横，黑熊妖的右臂被砍，斧头也被沈丹照勾走插入远处地面，他捂着断臂伤口，鲜血淋漓，目光燃烧着熊熊怒火。
但是他心中有了忌惮，他用了七分实力，可看得出来这女道士只用不到四分。
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山野小宗门，还算是有两下子，可惜，你今晚一样要死！”黑熊妖拿出了底牌。
他张开嘴后，一颗发光的珠子飞出来，和他的妖邪气不同，相反很是圣洁，力量也很强大。
这不是妖丹···
沈丹照凝眸一看，所有所思。
这倒像是···得道高僧圆寂后的舍利子。
“原来如此，你的机缘原是在此。”怪不得她没有看出来，黑熊妖是靠吸收这高僧融进舍利子修为才能一步登天。
“看明白了又如何，不过是死得更早。”黑熊妖掌心拖着舍利子，眼里划过复杂情绪，可又下定决心般，令其和沈丹照战。
有舍利子牵制，黑熊妖想在背后偷袭，却屡屡找不到机会，沈丹照后面像是长了眼睛，能准确知道他的动向，然后拦下来。
沈丹照避开，她双手在胸前打着结印，脚下出现八卦图，黑熊妖站在艮西北方位，舍利子飘于坎西方位。
“雕虫小技，你以为我会怕你！”黑熊妖想动，可他只能站在艮位无法动弹。
这下，他知道了害怕，这个道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沈丹照没理会他，打着结印，念念由有词：“使两仪之调转，观阴阳之四象。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换！”
语词落地，八卦旋转，待停时，黑熊妖和舍利子换了位置。
“你···”
“释念”
一道慈祥的苍老声，打断了黑熊妖的暴怒，他神情一怔，呆呆看着坎位上，舍利子变成的老和尚。
老和尚是真的老了，光头有戒疤，胡子花白，身也瘦了，陈旧发白的僧服挂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他双手合十，有一串磨得发亮的佛珠。
“师，师父···”黑熊妖，也就是释念，他挣扎着要过去。
老和尚幽幽叹了声气，“释念，你执着了。”
对上老和尚慈悲的目光，释念跪下来，泪流满面，他在慌乱忏悔，却又自觉没错，“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人类没一个好的，我要为师父报仇！师父，求您别怪我，师父——”
“释念，拯救苍生是我的使命，人来世间一趟，总有自己要完成的任务。”
老和尚转着佛珠，慢慢朝释念走去，“这是我的佛路，我自知会有这一劫难。只是我没想过，会给你生了心魔，造成了执念。”
“是我的错，佛法不精，还自负可以教好你，却造成众生遭难。”他闭上眼睛，悲悯的轻轻念，“阿弥陀佛···”
释念摇头，跪爬到了老和尚面前，拉着他的僧服，“师父，徒儿知错了，都是我的错，和师父无关，是我的错——”
他还是一只小熊时，就是这般喜欢在师父面前打滚。
“子不教，父之过。徒习恶，师之错。”老和尚睁开眼，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又何错之有，总归，是我没有教好你。这因果也该由我了解。”
他看向沈丹照，浮现了些回忆，她幼时，老和尚见过一回，那好友炫耀的说找到徒弟了，“元乙真人可还好。”
“无量法师，师父一切安好，他先前还念叨过您。”她没见过但猜到了，沈丹照点头，“他说还等您云游回去，好一起探讨法。”
或许连师父也不知道，得道高僧无量法师会在此地圆寂。
本修得佛法圆满，可惜···
“代我和他说声好。”无量法师一笑，是洒脱也是慈悲为怀的，“这孽徒，老衲就腼着脸说，想要亲自清理门户。”
沈丹照点头。
她也是察觉到了舍利子不同，这才会用阴阳阵令其出来。
“师父···徒儿但凭师父惩戒。”释念低下头，他变回了一只熊，但体型不是很大。
“阿弥陀佛···”无量法师闭上眼睛，他摸着黑熊，嘴里念着靡靡佛经。
渐渐的，两者一起消散于天地间。
不入六界轮回，彻底陨灭。
这是无量法师选择的路，他无法复活释念残害的生灵，只能以此来弥补。
犯什么因，结什么果。
金光一晃，黑压压的浓雾散去，连空气都轻薄了许多。
“阿弥陀佛···”沈丹照竖单手，微微垂眸，好似俯瞰众生的神明。
两息后，她转身，乘着月色离开。
三更半夜，白母揣着手来回走，看见远处林里有光，她搓了搓眼睛，忙的说，“当家的，快看，那边有亮光！”
看着很舒服，希望是好结果。
“那沈姑娘···是不是安全了？”白父连忙过去看，莫名的，心里一块大石头挪走了。
这时，见沈丹照翻墙进来，白母高兴的迎出去，“是沈姑娘回来了！”
“沈姑娘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父也是高兴，“沈姑娘，这山神···”
“解决了。”沈丹照一笑，“那也不是山神，就是一只小妖作祟害人罢了。我已经除掉，今后通宝村不用再供祭品，也可以自由出去了。”
这好消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最开心的，往后不用生活在恐惧中。
白父是感激不尽，“谢谢沈姑娘，不，沈道长，谢谢沈道长。”
“沈道长劳苦功高，这忙活那么久肯定是饿了，我马上去杀鸡备好酒菜。”白母喜得，早就忘了时辰已晚。
沈丹照阻止了他们，“别别别，刚消食呢再吃撑不好睡，溜达一圈我也累了回屋睡一觉就好，不用那么麻烦。”
“是我疏忽了，沈道长是要好好休息。翠娟，赶紧的，把家中最好的被褥拿出来给道长铺上。锅里烧的热水也别太烫。”
“诶，好！”
他们动作很快，沈丹照摇了摇头，等洗漱好，躺在软乎的床，她很快入睡。
梦中，她来到了一个虚幻世界里。
无量法师下山云游去了，他走过很多地方，帮助过很多人，过得清贫。
有人叫他乞讨的，有人叫他骗子，也有人喊他老和尚，他都是笑容慈祥。
后来有一天，他碰到了只被遗弃的年幼小黑熊，后脚也被箭射穿，奄奄一息。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无量法师把它救了下来，悉心照顾着。
等小黑熊的伤好了，无量法师继续云游，可小黑熊偷偷跟着，翻山越岭，淌过溪流。
夜里，无量法师寻了个落脚点，他也没搭火堆，盘腿坐在树下，拿着冷硬干粮在慢慢吃着。
小黑熊就在他面前打滚，还依赖的亮出了柔软的肚皮，玩了会儿累了就趴在他脚边睡觉。
翌日，无量法师要走，它咬着衣服，一直跟着。
“老衲是吃素的，你跟着老衲，日子可不好过。”无量法师摸着它的脑袋说。
小黑熊歪着脑袋，拱了拱无量法师的手掌，咬着干粮吃，像是表决心。
无量法师每日打坐念经，它蹭在身边，久而久之，有了灵性，朝着开智变化。
“如此，既是缘分，你就跟着我吧。”无量法师知道这是他注定的一劫。
得了允许，小黑熊很高兴。
他们走了很多地方，而小黑熊也都是吃素，在无量法师教导下也学会了打坐。
小黑熊渐渐变成了大黑熊。
这个体型要是出去，可就令人恐惧了。
而无量法师也感觉到了劫数，他没有再走，选择来到一个偏僻山林修行。
刻在骨子里的天赋，大黑熊捡了进山村民打猎掉落的斧头，开始建了个小木屋，砍柴烧火做饭，样样精通。
无量法师偶尔也会到山下去排忧解难，驱邪，看病都可以，他也不会收取费用，若是心善的给几颗菜，他也没推辞的拎回去。
日子过了两年，有一天，无量法师从打坐中醒来，看向轻手轻脚要偷偷出去的大黑熊。
“释念，你要到何处去。”收为徒，无量法师也就给取了名。
“师父，嘿嘿，后山有一窝蜂蜜，我等了好久，想去看看能不能取了。”大黑熊已经能说人话了，只是还没能化为人形。
无量法师摇头，“切莫伤了那些小蜜蜂。”
“师父，我知道的，我只要蜂蜜。”大黑熊抓着脑袋，四肢并用的跑出了木屋。
然而等他回来，还带了一份蜂蜜给师父，却看见山下村民将木屋给围堵。
他们举着火把，高喊着淫僧，然后一把火把木屋给烧了，而无量法师就盘腿在床上，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床上还躺着一个衣衫不整，面相惨死的小女孩，孩子的父母在痛哭却没有眼泪。
偏偏，这个孩子不久前生重病，她父母嫌晦气，也不肯花钱，想要丢掉自生自灭，还是无量法师给救回来的。
“吼——”
“师父——”
大黑熊气极，它冲进了人群里，可记着师父教诲，并没有踏杀村民。
“妖怪，有妖怪！”人群尖叫害怕的散开。
也更加确信无量法师就是个淫僧，骂得很难听，完全忘记得到恩惠时喊活圣僧的嘴脸。
仅凭这子虚乌有的事就断定是无量法师所为，何其可恶！
大黑熊回头朝他们又是一吼，胆小的已经屁滚尿流。
“师父···”
大黑熊进去，巨大的手小心翼翼，可他刚碰到无量法师一下下，无量法师就倒下，肉身消散，徒留一颗舍利子。
“师父！”
大黑熊目疵欲裂，它双爪使劲的抓，可留不住师父。
拿着舍利子，它仰天怒吼，转身出了屋，大手一捞就是两个村民被捏在掌心里。
可想起师父的教诲，大黑熊还是将人丢开，跑进了深林里失踪不见。
大黑熊离开了，可心魔种在了执念深处，每当它修炼，就会魔化一分！
没多久，大黑熊再次出来，吃掉了当初上山的村民，然后来到这通宝村。
起初他没有想要吃，可有次，也就是五年前，有两个猎户进山，外面难抓只能往里走，自然也是更加危险。
很倒霉，这次他们就被追了，有一个人慌乱中掉下山坡，同伴义无反顾相救。
可人是救回来了，反而搭上自己的命还是被害的。照顾同伴时，救人的那一个出去摘草药敷伤，免得引来猛兽袭击，这看似好运的，发现了一株百年人参。
猎户常年进山跑，自然有和大夫认过珍贵药材长什么样，以免错过。
利益面前，受伤的猎户心动了，趁其不备动手杀了救他的猎户，然后伪装成是他们被猛兽袭击落下山坡死的，他独自占了人参发财，成为村里的大户。
而那些村民就信任是如此，因着有钱有地后，开始恭维着这个猎户。
这一幕落在大黑熊眼中，犹如师父的遭遇，顿时勾起了它的戾气，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自然，这个猎户，也就是怕死想逃走，但是死相极惨的头个。
一步错，步步错···
翌日，沈丹照醒来，静静望着帷幔。
所以，佛法高深的无量法师，为何会突然圆寂？
她并不信，以无量法师的修为会沦落如此境地。偏偏，她知道得晚了无法问。
兴许问也问不出来，否则也不会现在才看到。
沈丹照揉了揉眉心，她起身穿衣服，打开门出去。
“沈道长醒来了，昨夜睡得可好，我做了朝食温着，沈道长洗漱了就能吃了。”白母在院子里忙碌，芽儿跟在她身边，怯生生的看着沈丹照。
见沈丹照看过来，她就是害羞的腼腆一笑，又躲在她娘身后了，探出头好奇偷看。
“睡得很好，身子骨都舒展了。”沈丹照伸了个懒腰，她洗漱后接过白母递来的米汤和饼子，“多谢白夫人，怎么不见白老爷。”
“这不是见到芽儿没事，当家的出去和村民解释，顺便说山神解决的事。”白母抬头看天色，“估摸着快回来了，我们可要大摆筵席感谢沈道长才行，若不是有沈道长出手帮忙，通宝村可不得安宁了。”
“咳，咳咳——”沈丹照呛到了。
她三两口吃完，将碗筷放下来，“多谢白夫人招待，只是感谢席就算了，我还要赶路，不能耽误时间。”
“诶，沈道长，也就一两日···”白母有心想要留下来。
“此去长安还需要些时间，我与人约好的，若是迟到就有失规矩。”
沈丹照将手放在嘴边吹响，白马自己跑来了。
“白夫人，后会有期。”她利索的翻身上马，抱拳说道。
白母知道留不住，她连忙翻出今早做的干粮，“沈道长拿着路上吃。”
怕被拒绝，她是强硬的塞给，沈丹照只好道谢接过。
“那不是沈道长吗，沈道长——可留下多住两天再走！”
白父带着泱泱一群村民走来，看见沈丹照骑马出门，他一边招手，一边小跑去追。
“多谢款待，但时间不便，我们有缘再见！”
沈丹照策马奔腾远去，徒留清亮声音回响。
晕黄的天际边，长发和衣摆飘扬，一人一马，迎着那绚烂晨阳而去。
出了很远，沈丹照骑着白马，站在断崖边，看着远处晨阳升起。
她用手吹了哨声，下一秒，当空一声唳鸣，一只海东青展翅盘旋飞来，落在了马脑袋上站立。
“你又跑去哪儿进食了，吃得一身肥膘，当心以后飞不起来，那可真丢脸。”沈丹照含笑着摸了摸它的羽毛。
海东青的眼睛很人性化，瞅着沈丹照的眼神颇为傲气，脑袋还昂了昂。
“你将这封信带回去交给师父。”沈丹照拿出备好的一封信给它抓着，“等送到了再回来，我先去长安等你，别迷路了。”
无量法师的事，她先和师父说一声为好，于情于理，他们同辈，交情也不浅，想必师父会知道，换而言之无量法师看似什么都没跟她说，却也说了。
海东青用脑袋蹭了蹭沈丹照的掌心，然后拿着信，又展翅飞走了。
等羽色与天边一抹红相融合，沈丹照收回目光，转了方向，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