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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总,令妹度状况有些轻中度抑郁。”

    江傅容坐在沙发上,深邃的眉眼中间微微挤出一个川字:“抑郁?她才十岁。”

    屈医生放下手里江眠的心里评估,声音柔和:“成人有成人的苦恼,儿童有儿童的忧愁,现在关于儿童抑郁的例子很普遍,甚至已经趋向于高发人群,许多成人的抑郁也是从儿童开始就埋下了种子。”

    “她喜欢睡觉也是因为抑郁?”

    “不排除这个可能,嗜睡确实是一些抑郁患者度典型征兆,很多人都会寻找自己最舒服的逃避方式,目前看来,睡觉就是江眠最喜欢做的事。”

    江傅容心里思忖片刻,想起这些年江眠在姜家的生活,可能真的如医生所说会抑郁:“有什么解决办法,需要休学吗?”

    屈医生摇了摇头:“目前还需要观察,不建议直接休学治疗,心理问题急不得,要做好长期的打算。”

    “家人要给足够的予关心和耐心,尽量让她脱离以前的阴影。”

    □□说八道·抑郁·十级选手,正美滋滋躺在床上看小说。

    笑死,她会抑郁?她只会把别人搞抑郁。

    末世首先玩弄的就是人性和人心,区区几个心理医生而已,哪里见过那种极致的恶,书本上的知识大多数甚至都没有实践过。

    江眠穿着碎花小短裤小背心趴在床上,长发铺在圆润白皙的肩头,锁骨微微凸起,长卷的睫毛微微随着眨眼微微颤抖。

    突然一种窥探感由然而生,她扯过被子把自己盖好,捏着小拳头往空中挥了挥,语气稚嫩凶狠,不会让人觉得可怕,甚至有点奶乎乎的。

    “喂!再看把你头打飞!”

    人在弱小时的愤怒总是很无助,她明明在生气,看到的人却只觉得可爱。

    就像小猫,它明明在抗拒,却还是抵挡不住人类吸。

    就像被侮/辱的妇女,她明明在抗拒,眼泪却成为施虐者的战利品。

    上位者看底层,强者看弱者,亦是如此。

    江眠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被窥探的命运,甚至她还不知道到底什么在看她,为什么要看她,为什么是自己。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她不能跟任何人说,心里有人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无法被任何人接受,承受的秘密。

    江眠一直在等江傅容来告诉她明天不用上学了,她等啊等,吃啊吃,最后什么都没等到。

    第二天早上,她还是被江傅容像往常一样从床上无情又残忍的捞起来。

    江眠决定将有病贯彻到底,全程坚持不动一根手指头,堂而皇之的享受着大哥无微不至的伺候。

    她只是个十岁的宝宝,真的承受不了。

    “大哥,我能不能不上学。”江眠嘴里的牙膏还没冲掉,含糊不清的边说边吐泡泡。

    “不能。”江傅容昨夜失眠,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要让江眠上学,要让她和同龄人多接触病才会好的快,早日走出姜家人的阴影。

    可江眠跟他们真的不是同龄人,她的真实年龄比她大哥还年长五岁,她是个二十五岁的妙龄少女啊。

    “你乖乖上学,再交两个朋友。”江傅容边说边给她编头发,今天梳的又是新款式,自从江眠的头发被江傅容接手后,样式就没重复过。

    江眠的眼睛闭着在里面转动一圈儿,交朋友?交两个朋友她就不用去上学了?

    今天江眠不是被夹下楼的,是自己走下来的,因为她刷牙的时候说了两句话,江眠边走边懊悔。

    失策了!居然因为说话失去大哥牌摇摇车,江眠这些天早就被夹习惯了,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居然觉得一晃一晃睡的更香。

    江铭轩现在也不别扭了,他不再特意放慢速度吃饭,吃完直接自顾自明晃晃坐在一边等。

    他看着江眠今天的头发又换造型,手痒的都快忍不住了,他前几天也在网上学了几款编发,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实践机会。

    至于为什么江傅容每天都会给她梳编发,是因为有几天没编,放学的时候江眠头发已经乱糟糟不能看了,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她完全不管头发,也不在乎自己的造型。

    那副流浪汉的样子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早餐很丰盛,中餐西餐都有,种类繁多,江傅容一般就是吐司和咖啡,偶尔加个煎蛋。

    江铭轩喜欢吃中式早餐,豆浆油条包子什么都不挑。

    江眠属实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有时候还顺手揣兜里几个烧卖和包子,就比如现在。

    “拿出来,凉了吃对胃不好,坐这吃饱再走。”江傅容已经容忍她好几天的小动作了。

    江眠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拿出咸蛋黄烧卖放回盘子里,她不想走去餐厅吃饭,学校太大了,走过去真的好累。

    “还有。”江傅容依然毫不留情没放过她。

    江铭轩就看到江眠又从兜里掏出茶叶蛋,包子,虾饺,海棠酥....

    江眠还在继续掏,江傅容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不会像江铭轩把情绪写在脸上。

    “酸奶拿着吧。”

    听到这句话,江眠迅速把黄桃酸奶揣进兜里,就像怕江傅容下一秒会反悔似的。

    “同样是校服,为何你的校服这么秀。”江铭轩不明白校服兜里怎么能装下那么多东西,他的根本不行。

    江眠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打开,江铭轩在心里由衷佩服,她居然在校服里面缝了个大兜!难怪她的校服总是鼓鼓的,感情是把口粮带在身上。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饭后,江傅容递给江眠一个新的书包,很轻很空,江眠生无可恋的接过,碍于财政总管威严,她没说什么,无力的反抗只会浪费口舌。

    “江眠,你今天没带行李?”樊甜甜在早自习还没开始前抓紧和江眠说话。

    一般在学校都问书包,问带没带行李就显得有些奇怪,但放在江眠身上一切就都不奇怪了,甚至于有些过于合理。

    现在如果她不睡觉其他人才会觉得奇怪。

    “啧,别提这些伤心事。”江眠像滩烂泥趴在桌子上,怎么趴都感觉不舒服,一开始没有睡袋还好,一旦体验过那种软乎乎,再睡硬邦邦的课桌,就很难受。

    樊甜甜冲着江眠甜甜的笑,王庄庄也去凑热闹:“眠姐,后天周六要不要出去玩?”

    “不去。”有那时间江眠宁愿在家养精蓄锐,吃饱睡。

    “去呗,总在家多没意思。”王庄庄不死心继续劝说。

    听到这话江眠挑了挑眉看着大壮:“在家没意思?”

    “是啊,我也觉得家里没意思,眠眠我们一起去游乐场吧。”梵甜甜也想跟江眠出去玩。

    “外面有腿就能去,家里可不是随时能回的,多在家呆着吧。”

    对于这句话,王庄庄和樊甜甜有些不明所以,他们没听明白,为什么家里不能随时回。

    江眠没再说话,家?房子?将来这些东西都没有,没有就是没有,想要也没有。

    十年之后,曾经避风港的家随时可能变成吞噬自己的坟场。

    弑母杀父烹子食女,哀嚎遍地,随处可见。

    极寒的是凛冬,也是人心。

    突然,江眠感觉到心脏一阵刺痛,那种近乎于灭顶程度的痛苦袭来,又转瞬即逝,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来得及变。

    痛是真的痛,但她抓不住,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樊甜甜看到江眠突然捂紧胸口紧张的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眠声音淡漠疏离,不再是往常那副懒洋洋的语气,冷硬的有些不近人情:“没事。”

    前桌两人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们没见过这样的江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眼里的神情好似不是他们的同龄人一般。

    两人没再说话,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江眠现在的心情极差,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没开口询问。

    他们家里也不是小门小户,自然能看出来。

    江眠望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漂浮着洁白如纱的薄云,斑驳的阳光透过老榕树影影绰绰洒在窗边。

    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那眼神仿佛像是在跟什么人对视一般,浅褐色的瞳孔微缩,点缀在眼尾下那颗浅粉色的泪痣透着邪气,比悬在天空的盛阳还要炙热炎炎。

    或许,她在透过世界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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