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庭十三队(七)

    “小姑娘,你哥哥没事吧?”

    可能是因为坐在这里太久的原因,从十分钟前就一直盯着我和冬狮郎的游乐场员工终于走了过来。

    “嗯,没事的,姐姐。”我合上手中的书,“冬狮郎他只是有点累了。”

    半个小时前,我们刚从鬼屋出来,传令神机就发出了新的指令。

    因为忘记带义魂丸,最后决定我带着冬狮郎的义骸坐在长椅上等他。

    我的解释并没有打消工作人员的顾虑。

    “可是我看了好久他好像没有呼吸了。”

    她皱着眉,蹲下身想要伸手试探我旁边义骸的气息。

    我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懒省事,躲到树林里去了。

    我刚想伸手抓住工作人员的手腕拖延一下时间,就看到冬狮郎出现在了工作人员后方。

    他平静下呼吸进到义骸里。

    我被他头发扫过的皮肤痒痒的。

    冬狮郎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睡意,“怎么了,千夏。”

    “因为冬狮郎睡太熟被误会了呢。”

    看到冬狮郎的动作,那位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尴尬地说,“真是抱歉。”

    “姐姐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嘛。”我笑着回答,“不过...冬狮郎不是哥哥,是我的男朋友哦。”

    “是...是吗?”她像想象中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随后从兜里掏出两颗糖递给我,“那你们要玩得开心。”

    目送她离开后,我扭头看向冬狮郎。

    他突然合上传令神机站起身,“我回来的时候有看到那边在卖可丽饼,你等一下我。”

    一说完他就快步走开了。

    衣服帽子上的兔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的。

    [我:果然超级可爱诶。]我一边在心中说一边拍了张照片。

    那是几天前给乱菊姐挑礼物的时候看中的,和我身上的衣服是同款,只是颜色不同。

    昨晚给冬狮郎的时候,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接了过去。

    [阿束:你的声音真的超级恶心,还有为什么非要强调身份吗?]

    我无视了他的前半句话。

    [我:因为书上说承认情侣身份可以给对方安全感。]

    [阿束:那不是从书店随便买的恋爱小说吗?]

    [我:是书店最畅销的恋爱小说。]我强调。

    [我:你不是看得津津有味吗?]

    从我打开这本小说开始,他的吐槽就没有停下过。

    [我:再说不是很有用吗?一下子看到三个人有趣的反应呢。]

    脑子里的声音一顿,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是其中之一。

    [阿束:再给我讲你的恋爱心得就杀了你。]

    [我:我以为你很感兴趣来着。]

    他不再说话。

    这下脑子终于能安静了,我把书塞到包里,往冬狮郎的方向走去。

    *

    和冬狮郎一起吃完可丽饼后,我们就来到了之前提到的云霄飞车。

    排队的时候,我打了哈欠。

    “很无聊吗?”一旁的冬狮郎突然问我。

    说实话这些游乐设施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思。

    不过。

    “只要和在冬狮郎一起,不管做什么对我来说都不会无聊的。”

    “你…真的...”他捂住脸。

    “怎么了?”我戳了戳他。

    “没什么。”冬狮郎低着头,“要开始了。”

    他拉住我的手往前走去。

    我们坐在云霄飞车的最后一排,前面是两个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男人。

    安全杆下降把身子卡住,我伸手握住冬狮郎的手。

    机器启动开始慢慢往上爬,我抬头看向前方,俯冲时耳边开始传来尖叫声。

    我用另一只手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按住,飞车经过漆黑的隧道。

    重新见到光明时,成柱状的鲜血在前面喷出。

    我默默看向冬狮郎,表情呆滞,刚刚好像看到了反科学的犯罪,人真的可以在那种条件下行凶吗?

    下车后,冬狮郎无视掉一旁在大吼的灵,啧了一声,表情看起来相当后悔。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他。

    “不应该来游乐园的。”他开口。

    “是吗?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因为要等待警察调查的原因,我和冬狮郎被要求留在了原地。

    这下我才注意到,刚刚报警的人就是前几天在别墅见到的侦探。

    还真是凑巧。

    连警长都是同一个。

    十几分钟后赶来的警官和那个被周围称赞的高中生侦探蹲在地上开始分析。

    “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还都是孩子,也可以排除掉。”被称作目暮警官的男人这么说。

    “这么轻易就排除掉我们吗?”我蹲在他们旁边,“小孩子也可能会害人哦。”

    “你...你什么时候蹲过来的?!”工藤被吓得坐在了原地。

    “在这位警官说排除你和那位叫小兰的姐姐的时候。”

    工藤狐疑地盯着我,这个时候穿着黑衣的男人不耐烦地开了口。

    “他看样子杀过很多人诶。”我在工藤的耳边小声说,随后站起身走到冬狮郎身边。

    那个被害的灵站在人群的中间,一会指着那个红色衣服的女人吼叫,一会又跑去骂那位蓝色衣服的女士。

    “他看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杀的他。”冬狮郎说。

    “我知道哦,”我挑眉,“刚刚在隧道里看到了呢。”

    不可思议的杀人手法,就算是做过忍者的我感觉也很难办到。

    “是那位蓝衣服的女士。”

    侦探的推理似乎到了尽头,在我说出这句话后那位被工藤指着的蓝衣服的女士跪到在地,捂面哭泣。

    在她被带走后,我们也被允许离开了。

    我们跟着人群一起往后走,路上还遇到了那位工藤,他身边的女孩正哭着。

    “小兰,不要哭啦。刚刚那两个小孩都没有哭呢。”

    停在原地的工藤这么说。

    “那是因为我们看过很多次啦,大哥哥。”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开口。

    因为要魂葬刚刚那只灵,为了避免再被人发现异常,我带着冬狮郎的义骸躲到了游乐园角落的建筑上。

    结果目睹了被打晕的工藤变成小孩的全过程。

    一直到冬狮郎回来我仍一脸不可思议。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他身体紧绷,过了一会才伸手抱住我。

    “怎么了?”

    “没什么。”

    只是有点怀疑人生。

    让我更怀疑人生的是,之后魂葬灵时总能碰到变成小学生的工藤。

    每次流程都像粘贴复制的。

    他用手表射出的针麻醉那个大叔,然后指认凶手,凶手跪地捂面哭泣。

    我还要陪那些灵看完整个过程,这样他们才愿意被魂葬。

    晚上冬狮郎在桌子旁写报告,我趴在他旁边,默默把打印出来的照片推给他。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人写在报告上。”

    去游乐园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和他讲了那位高中生侦探变成小孩的事情。

    “方便之后来的死神的工作。”我说。

    毕竟尸魂界的监测设备还没有达到百分百的覆盖,总会有那么一两个遗漏。

    冬狮郎笑着接过照片,“只是因为在一座城市才会这么经常碰到吧,而且他作为侦探总要去现场破案的。”

    这根本就不是概率问题吧。

    连去汉堡店遇到他都会发生凶杀案。

    “相关报告早就交上去了。”冬狮郎说,“十二番队已经做过分析,只是普通人类。”

    我将照片拿回来折成飞机,瞄准他的方向,还没有撞到冬狮郎就被他用手抓住。

    过了一会,我无聊地拉住冬狮郎的袖子。

    “你...在十番队会很忙吗?”看着他的侧脸我开口。

    “嗯,”他的笔尖一顿,“你不是知道吗?队长和松本天天把文件推给我。”

    我把脸埋在臂弯中,可是四番队也很忙啊。

    还有几天我们就要返回尸魂界了,真的忙起来说不定几个星期也见不了一面吧。

    “我调到你们队怎么样?”我提议。

    “我觉得你待在四番队挺好的。”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明明某人当时还说让我和他一队。”

    冬狮郎把报告整理好放进文件袋中。

    我躺在榻榻米上看着天花板,“是因为瀞灵廷面对危险的时候,四番队不用上前线吗?”

    “你这家伙就算在四番队也会把自己搞得一身伤。”他没有否认我的话。

    整理好文件的冬狮郎在我的身边躺下。

    “你这家伙少让我…们操点心吧。”

    脑门被轻轻弹了一下。

    *

    今天是我和冬狮郎一起在现世的最后一晚。

    因为想要喝酸奶,趁着冬狮郎做晚饭的时候我就跑来便利店了。

    明明我出门时,天上还飘的还是零零散散的小雪,结果结账这会儿外面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这么大的雪,路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

    身体也因为天气变得有些僵硬,感觉义骸都不能够正常使用了。

    我拎着袋子慢悠悠地走在回住处的路上。

    结果在转弯处被人撞倒,袋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撞我的小孩早就跑远了,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只能皱着眉开始自己拾着地上的东西。

    “这是你的吗?”

    雪越下越大,一只手伸到我的眼前。

    “嗯,谢谢。”我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抬起头对他说。

    下一秒,手上的易拉罐就随着下滑的手臂从手中脱落。

    金属砸透不厚的雪层,发出一声闷响。

    “止水…”

    我听到我的声音在颤抖着。

    雪花落在睫毛上挡住视线。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瞪大双眼,表情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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