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魂街(十一)

    夜寂静得可怕,高低错落的房屋都被黑暗吞噬,只剩酒馆前的几点街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缓慢地在房屋间穿行,街道平静且安宁,但走到离家还有几百米时,这份祥和突然被打破。

    一股强大的灵压扑面而来。

    冰冷、刺骨,仿佛要把世间的一切都冻结。

    我本是感觉不到灵压的,但几年前在研究如何隐藏查克拉的时候,借鉴了隐藏灵压的方法。

    那之后虽然不能准确地辨认不同的灵压,但也能大概感受到灵压的强弱。

    灵压好像是从婆婆家所在的方向传来的。

    我不敢确定,只好在心中问阿束。

    [我:阿束...我没有感觉错吧。]

    [阿束:啊,那个方向的确是有很强大的灵压。]

    顾不上探查周围有没有人,我直接用上查克拉跳上屋顶抄着最近的距离往家跑。

    屋顶的茅草上结了薄薄一层霜。

    [阿束:慌什么,又没有战斗的迹象。]

    阿束对着差点摔下屋顶的我吼道。

    我顾不上手上的擦伤,捡起掉下去的刀,翻过最后一座房屋,跳到院子里。

    婆婆家的房屋没有任何的损坏,但院子前这片空地的温度明显要比其他地方都更低,门口的沟渠的石砖下都挂着几溜小冰柱。

    我呼出一口热气,推开半掩的门,小声叫道。

    “婆婆,冬狮郎?”

    没有人回答。

    明明才是秋天,但房间里的地炉不知道被谁点着了,这里还残留着巨大的灵压,温度却比外面暖和几分。

    只有婆婆一人躺在屋子里,身上盖着两层被子。

    [阿束:是那小子的灵压爆发了吧。]阿束突然说。

    [我:你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阿束:啊,之前的确有感觉到,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强大的灵压。]

    我皱着眉问他。

    [我:灵压爆发会怎么样?]

    [阿束:暂时对本人没什么伤害,但对普通的灵魂就不一定了。]

    他突然实体化蹲在榻榻米上,用扇子指着婆婆,“你看,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靠近婆婆,她的脸型比我上次离开时消瘦了许多,脸色看着也很一般。

    “应该是冰雪系的,因为不会控制,灵压外溢让周围的温度下降了这么多。”

    他推着一块木炭到了地炉中,火焰一瞬间将其吞噬,屋子都亮了几分。

    “长时间和这种强大不知分寸的灵压待在一起,普通的灵魂可是会死的。”

    阿束语气平淡地说。

    他似乎是看不惯我凝重的表情,啪得一下合上扇子,点着自己旁边的位置,“哭丧着脸干嘛,过来。”

    我在他旁边蹲下,他抬起下巴示意说,“还记得之前教你的结界吗?”

    我点点头,“记得。”

    “就那个,先把灵力都释放出来,然后在这展开个小的,能罩着身子就可以。”

    我听着他的话,先把十拳剑所积赞的灵力外放,之后又在婆婆身上展开了一个小的结界。

    婆婆的脸色渐渐好转了。

    “这下就没事了吧?”我问他。

    阿束朝着我翻了个白眼,“做什么梦呢,你能搞一个结界,天天二十四小时罩着你婆婆吗?”

    “只是暂时的而已,那小子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去学习怎么掌握自己的力量。”他说着身影消失在原地,“去找他吧。”

    我望着榻榻米上另一个凌乱的床铺,起身走出了屋子。

    冬狮郎知道这件事吗?

    我又该怎么开口...

    因为你在婆婆身边,婆婆可能会死,所以离开这里吧。

    上弦月高高挂在天空,我借着月光走进屋后的森林里,沿途植物的表面都被一层冰霜所覆盖。

    小黑从树上飞到我的肩膀上,它“哇——哇——”嘶哑地叫了两声又飞到了树上,目光盯着林子的更深处。

    脚下是冰被踩碎的声音。

    我看着那片没有被树干遮挡住得到衣角轻声叫道,“冬狮郎。”

    “不要过来。”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周围的灵压似乎更强大了。

    “回去吧。”他低声说,声音颤抖,语气里带着哀求,“拜托了。”

    我不想伤害你。

    那个轰隆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响,和那个死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再这样下去,你会亲手害死奶奶的。”

    害怕、恐惧、无助在那一瞬间涌上他的全身。

    “去当死神吧。”

    “去学习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量。”

    她在教了自己怎么控制灵压后就跟着一只蝴蝶一起离开了。

    “我改天还会来找你的。”

    身体里的力量只是暂时被压制了,他仍然不能控制他们。

    灵压在死神离开后再次爆发。

    他看着奶奶颤抖的身体,只能急忙把地炉点燃,将自己的被子盖在奶奶身上就匆忙跑出了房间。

    这就是大家这么怕他的原因吗?

    雾气在四周升起。

    他真的会把为数不怕他、抚养他长大的奶奶害死吗?

    小黑煽动着翅膀叫了两声,那是千夏留下来的乌鸦。

    “那它叫什么?”

    “还没有起名...要不然就干脆叫它小黑吧,你是小白,它是小黑。”

    “冬狮郎。”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她回来了吗?

    会害怕吗?

    不要看到这样的我,求求你离开吧。

    脚步声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远离,反而越来越近。

    “回去。”他吼道。

    ......

    我没有听冬狮郎的话,反而跑上前狠狠锤了他一拳。

    冰霜从他的身上脱落。

    “你是笨蛋吗?”我抱住满脸诧异的冬狮郎。

    冷得像冰块一样。

    “既然有人向你伸出了手,就应该拉住啊。”

    一个个为什么都要自己独自承受痛苦。

    “特别是,”我强调,“是我,是宇智波向你伸出了手。”

    我能感觉到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想要把我推开。

    “冬狮郎,不会伤到我的。”我轻声说。

    他一下泄了力气,拳头被松开,终于伸手回抱着我。

    “对不起。”冬狮郎说。

    —

    秋天的阳光明媚但不刺眼,树上的叶子因为昨晚的受冻,提前落了一地。

    我站在树下靠在树干上,望着前面的墙壁。

    冬狮郎正在那道墙壁之后和婆婆谈话。

    昨晚我们住在我最开始来到尸魂界所住的那个屋子里。

    冬狮郎告诉我,一个死神已经告诉了他关于他力量的事情。

    即使我告诉他婆婆已经被我用结界保护起来了,就算有溢出的灵压婆婆也不会有事,但他还是拒绝回到婆婆家里。

    “我不是不相信你。”他说,“我只是害怕自己。”

    我索性也拉出了平常野外露宿的行头,躺在了他旁边。

    “除非你也回去,否则不要劝我。”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

    “我看到一望无际的冰原上,月亮孤零零挂在天边,雷声在隆隆作响,一只巨大的冰龙出现在我面前。”冬狮郎停顿了一下,“他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但我听不清,怎么问都听不清。”

    “是吗?”我望着他的侧脸说,“我的精神世界是一片草原。”

    他睁大眼睛扭过头看着我。

    “所以冬狮郎你不是怪物,还有许多像你一样的人。”

    “我...想要去找到那个声音。”

    我拉住他的手说,“那就去吧,婆婆她也一定会支持的吧。”

    一大片叶子突然从我的头顶滑下,让我从回忆中缓过神来。

    我抬头一看,阿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现在正坐在树上,一手摇着扇子,一手还握着一叠叶子。

    “为什么对那小子那么上心?”

    “不是说实体化不好吗?”我低下头,掏出几个手里剑往树干背后扔去。

    唰唰几声,手里剑扎到了树干中。

    “哇,都扎到了树叶。”他拍手惊叹道。

    我没理他。

    结果他将树叶团成团扔到我头上,有些不爽地说,“想让小生回答你,要先回答小生的问题吧。”

    我也没期待他会给我答案,不过难得他会和我探讨这些问题,我想了想回答说。

    “因为他是个善良的人。”

    阿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先是低笑接着大笑,“什么啊,我还以为你会说他就像弟弟一样。”

    “原来手上沾满血的忍者也向往善良啊,如果只以没有杀人就作为善良的标准,这里善良的人不多了去了。”

    “不是的。”我摇摇头,“不是这种善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阿束,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很寂寞。”

    因为我没有家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家族看做是我的家。

    但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一家人,却仍然会感到难过。

    后来我认识了带土,寂寞消失了一段时间,可他死在了战场上。

    再后来说着“就把我当做家人吧”的止水也自杀了。

    “很多人为了理想就算知道心爱的人会寂寞,仍然不管不顾地就走了。”我说。

    知道止水自杀的那一瞬间,我丢下伤心后竟是满心的怨恨。

    “他...他们没有错。”我有什么自己去评价止水的对错。

    “阿束,你也寂寞吧。”我握住那一团他扔下的树叶,展开又揉起来。

    听说死神死后,斩魄刀就会消失变为浅打,可他千百年来都没有消失。独自一身的和主人分开的斩魄刀,会寂寞的吧。

    他的灵压突然变得凌冽。

    “小生可快乐着呢。”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果然不会给我答案,我转身走到树的后面,拔下刚刚扔的手里剑。

    苍老的回应渐渐消失了,耳边传来哭泣的声音。

    天空中春天飞来的大雁此刻排成一排不知要飞向哪里。

    “因为懂得寂寞,为了不想让心爱的人寂寞而独自忍受。这样的人很善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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