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运气很好,只花了一上午就找到了那把刀镡上有花草纹鎏银浮雕的刀。
就如十拳剑所说,他的柄卷已经老化,有些地方甚至都断裂了。
就只有他一把刀,光秃秃地躺在黑色的绸缎上。
直到看见他的刀身,我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一把失去刀鞘的刀放在这么名贵的盒子里。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地肌,好像有水流在剑身上流淌过留下了沟壑,但用手去触摸,刀身又是那么平滑。
“很漂亮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差点扔掉手中的刀。
“抱歉,没想到会吓到你。”
说话的人是十拳剑,我就说为什么一点被人靠近的感觉都没有。
不过,真没想到他会道歉。
头顶的树叶已经长到能够遮住太阳的程度了,斑驳的影子印在十拳剑白色的羽织上,他的头发被一根红绳高高束在头顶。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他是个流连花街的浪子,今天的他倒是像个大名府里被寄予众望的世子。
“是用陨石做成的。”十拳剑拿过我手里的刀,似乎在怀念着某个人。
“上次离别太过匆忙,能请您继续帮我解答疑问吗?”他这副模样让我也不自觉地注意起了措辞。
“那恐怕要麻烦你重新问一次了。”
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大惊失色。
“因为我和阿束并不完全共享记忆。”
“所以你不是十拳剑??”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我很难说明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如果我的面前有一片湖,我现在可能会郁闷到吐火球吐到把水都蒸发干净。
“不,我是。”
“那就是还有一把十拳剑吗?”
我惆怅的表情惹得他笑了起来,“这个世界只有我们这一把十拳剑。”
真的好想请他用手中的刀捅我一刀,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还没睡醒。
这个世界就不能讲一点点科学吗?
“恕我冒昧,你们的本体属于死神们的斩魄刀吗?”
也许死神的斩魄刀就是这么神奇呢?
一把刀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完全相反的实体。
“小小姐不必这么拘谨,叫我羽斩就好。”他蹲下看着我说,“真要说的话,我们可以算作是斩魄刀吧。”
“毕竟小小姐就是我魂葬的。”
羽斩拉起我的右手,我这才发现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刀刃割破了。
这个世界没有滴血认主的设定吧。
“不是只有死神才能够魂葬吗?”我问他。
“是死神借助斩魄刀才可以进行魂葬。”他的手下发出很温暖的微弱光亮。
我低头看着完好如初的右手。
“那为什么要魂葬我。”
“不魂葬你就会死。”
虽然我的确不想死,但我一个忍者的死活和他一把死神世界的斩魄刀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那个时候只是试试罢了,那是我最后一点灵力。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看向远方,“毕竟我都没有想到我会回到这里。”
我刚刚燃起希望的心在下一秒就被熄灭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去到我的世界的吗?”
羽斩点点头,“护庭十三队成立没有多久后,阿束受了些刺激爆发了灵力。等我醒来就发现我们在战场上。”
“所以是我的祖辈捡到了你..你们?”
“不,准确的说是我主动找到了你们家族。”他按住我的脉搏,“因为你们一族的血脉。”
他手下的脉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
“十拳剑又被称为幻术和封印之剑。”他微笑着松开手,“不同的世界,却拥有相同的名字和相似的能力。很神奇不是吗?”
“这和我们一族有什么关系?”我问他。
宇智波的族史上的确记载过曾有先人拥有过十拳剑,但也只是寥寥数语,关于这把剑是怎么得到的最后怎么消失的没有一点描述。
族里的长辈们也都认为十拳剑应该只是传说。
“因为你们世界的十拳剑就隐藏在你们一族的血脉中。”
我擦掉手上刚刚留下的血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还真是荒唐的说法,传说中的剑存在于宇智波一族的血脉中。
但是有没有十拳剑和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你们还想要我做什么?”
从那天和阿束的对话来看,他想让我做到不止是找到他们的本体吧。
“如果是阿束的话,大概是想让你帮忙找刀鞘吧。”
“你们既然可以实体化,为什么还需要我?”
“因为这种实体化如果保持太长的时间是会有代价的。”
“那我能得到什么?”我深吸一口气问他。
“只有两方都获得想要的东西才是交易吧。”
“帮你成为死神,怎么样?”
—
“千夏?千夏?”
雏森的声音将我从呆愣中叫了出来。
“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她有些忧虑。
“不。”我摇摇头,“只是在想些东西。”
我看向右手,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巨大的能量。
就在二十分钟前,流魂街西一区郊外。
羽斩在说过帮我成为死神后将他的本体递给我,摸上刀的那刻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涌进我的身体。
“小小姐,请允许我握住你的手。”他站在我的身后对我说。
他握住我的手,举起对着半空,“感受身体里的那股能量,引导着它流向你的右手,跟着我念。”
“破道之九十九——”
“破道之九十九——”
“五龙转灭。”他的尾声带着一点笑意。
“五龙转灭。”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脚下的大地开始破裂,五条淡蓝色的龙出现在半空中,它们带着巨大的破坏力狠狠冲向前面森林里。
伴随着巨大的爆破声,我的嘴里也涌出了大量的血。
好疼,内脏好像都破裂了。
羽斩一只手抱着我躲过碎石,另一只手用之前治疗我手指的方法替我疗伤。
“抱歉,虽然控制了传输的灵力,也没有完整吟唱,但我忘记你的身体是第一次运用灵力。”
他抱着我落在不远处的悬崖上。
“不过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还是挺不错的。”
我无视了他的夸奖,忍着剧痛看着远处的大坑问他,“那是什么?”
“死神的鬼道。”羽斩说,“如你所见,我们可以让没有灵力的你使用死神的力量。”
“这是我替阿束展示给你的诚意。”
羽斩替我治疗好伤后,将呆愣的我送到了村子的边缘后就消失了。
“如果你愿意答应这个交易,随时来找我。”
我的耳边还回响着他最后的话。
这是个一看就不公平的交易,如果我答应,得到的会比付出的要多得多。
羽斩只说了另一个十拳剑的实体阿束想要什么,却没有说他自己想让我做什么。
不远处浓郁黑烟,提醒我那用鬼道所造成的破坏是真实的。
但就算知道前路有未知的陷阱,我也必须走下去。
作为十拳剑的实体的他们知道这一点吗?
又或许他们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提出这个交易的。
我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不时有穿着死霸装的死神从窗户掠过。
“好奇怪,是出什么事了吗?”雏森问。
“不管怎么样,暂时影响不到居住区吧。”冬狮郎放下碗筷,“我吃饱了,谢谢款待。”
等到大家都吃完后,我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你今天下午回来后就很奇怪。”
我抓住差点滑掉的碗无奈地说,“拜托不要突然站在人背后说话,很吓人的。”
冬狮郎倚在门口,“不好奇外面为什么那么多死神吗?”
我的心里一颤,装作随意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好奇,和我又没有关系。”
“郊外出现了巨大的大坑,疑似是有人在那里战斗,所以最近最好不要往那里去了。”
我擦干最后一个盘子,“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等我整理完准备出去时,发现冬狮郎还站在原地。
有时候他真的给我一种他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怎么了?还有事吗?”我问他。
冬狮郎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不要忘了喝生姜水。”
“什么啊,我早就好了。”
“能不能不喝啊。”我追在他身后,“真的好难喝。”
“那就喝一半好不好,或者少放点生姜酱。”
“不行——”他拖着长长的尾声。
—
这场风波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周才渐渐平息。
流魂街上的死神明显减少后,岩鹫跑来找我,说是要去山里冒险。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里快要憋死了。
我想着也许能从他口里知道点死神关于这次事件的调查就跟着一起去了。
岩鹫拿着根树枝压住身前的野草,“大哥和大姐就告诉我最近不要随便出门。”
“不过我偷偷听到了。”他一脸奸笑。
我是不相信他家里的大人们不知道他在偷听。
“总队长当天就召集了大哥他们,还让他们在队内询问。”他压低声音,“说是等级很高的破道,只有少数的死神能够使用。”
羽斩这真是好大的诚意啊...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这事问也问不出吧。”我说。
叛徒也不会说自己是叛徒。
岩鹫挠着后脑勺,“大概一对比就可以了?听说瀞灵廷有个什么局可以分析灵力,大哥他们好像前几天就带着人帮忙采集现场的东西呢。”
我愣了下,不会从此那个灵力就记录在案,然后我一进瀞灵廷就被抓起来了吧。
羽斩的声音适时地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羽斩:不用担心,我吸收的是周围的灵子,他们怎么分析也找不到你的。]
我暂时松了口气,还真是逆天的能力啊。
[我:不过,平时我周围发生了什么你们都知道吗?]
[羽斩:啊,目前是这样的,只要我们想知道。抱歉,是不是冒犯你了。因为斩魄刀和主人是一体的,所以我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刚想让他不用太客气,周围就响起凄惨的叫声,前面的岩鹫被吓得腿一软摔倒在原地。
“大...大姐大,这是什么叫声啊。”
“听着像野猪叫呢。”我一手把他抓起来,让他站在我身后。
[我:我答应之前说的交易了,但要加个条件。]
我抽出身后绑着绷带的刀。
[我:请不要窥探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