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间就快进到了九月。
对于其他年级的学生而言，九月，是开学季。但对于八月就已经返校开启学习的高三学子而言，九月一号则是第一次月考开始的日子。
因为只是学校内部进行的考试，学生并不会被打散分布到不同考场进行考试。甚至连座椅都不需要调整，就在自己班级、自己的座位上考试。时间也被极力压缩，正式高考2天的安排被压缩到1天，晨跑取消，7:30就开始第一门科目的考试，一直持续到晚上21:00。
以上种种都让这次月考显得不那么正式，但作为升入高三后的第一次正式月考，许多同学还是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这几天连晨练上打球谈天的人都变少了，大家都默契的拿着笔记在操场各处复习背诵着知识点。
毕雯锦这种不怎么和群的人都感受到了班内氛围的微妙变化。不是说她改变了或者怎么样，只是这几天早晨，原本只有自己和陈璟的安静小角落多出了许多新面孔。
他们大多拿着试卷或者笔记本，口中小声的念诵着什么。
新同学发现了这块安静的宝藏角落，他们的加入确十分奇异的没有破坏原本的宁静。
毕雯锦觉得最近似乎有些什么微妙的变化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明明以前自己一定会烦躁的待不下去，但现在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就像大树一处采光良好的枝丫处新搬迁来了一窝鸟儿，新的生机出现了，虽然有些吵闹确格外让人欣喜。
一天的时间可以很快，但当人从早考试到晚做一整天的卷子，科目还不重复，即便是学霸如陈璟这样的存在也感到身心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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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的战场落下帷幕，对于老师而言他们的比试才刚刚开始。
高三年级组办公室。
最后一门科目的卷子送过来时，已经21:15分了，但办公室仍旧灯火通明。
各科老师都在加班加点批改试卷，争取尽早统计出成绩。
这其中又以数学物理化学几门科目的批改速度最快。这几门科目基本没有什么需要大量文字书写回答的题目，会做就是会做，不会就是不会，批改的自然也就快些。
“陈老师，你那几个班的数学最高分确定了吗，我都快被这群小兔崽子气死，这次竟然没有一个人上140分。那几个易错点我课堂上强调了多少次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看我明天上课怎么收拾他们！”
一个头发有些稀疏但还顽强通过精心造型，营造出一种还算看得过去错觉的男老师从办公卡座中弹出上半身，朝工位在自己左侧的一位老师发出交流讯号。
从他激动的有些发红的脸颊，可以看出是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了，让人不禁有些担心对方的血压数值。
“丁老师，也就第一次月考，还有时间。学生嘛都这样，慢慢就会开窍了。”
如果说一开始讲话的丁老师头顶还有摆弄的条件，这位年纪看上去更大些的陈姓数学老师则是已经没有再折腾的必要了，他的头顶完全可以用‘不毛之地’来形容。
丁老师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还是陈老师你好啊，教着重点班，省心不少吧。”
陈老师：“丁老师，早就已经不分重点班了，慎言。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擅长数学的，而且你不是就喜欢喜欢那种亲手把学生带出来的感觉，主动承接了这几个班？”
丁老说听着忍不住笑了几声道：“话是这么说，现在看来革命之路还很漫长啊。陈老师，你这次的第一名是谁，别卖关子了...是不是还是陈璟？”
陈老师从一旁叠好的试卷中抽出最顶上的两份道：“错了，我这次是并列第一，两个满分！”
说着，陈老师也弹出身子，将两份试卷递到有些呆滞的丁老师面前。
丁老师用可以称得上是急切的动作，一把接过试卷，不可置信的直奔试卷最后一道大题，嘴中喃喃道：
“这届学生中竟然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就解出那道题吗？”
青城高中一直以来的惯例，每届高三生的第一次月考，难度都会设置的比较高。就数学这门学科而言，最后几道大题的二三小问，难度可以说是超纲级别的。
这样设置也是为了给那些还没收心的学生们一点下马威。心态摆正了，后续能节省很多说教的功夫。
丁老师拿过试卷后边看边感喟：“了不得了不得，陈老师啊，当时我们出这道题的时候还拍着胸口担保，说这绝对不是高三生知识储备能解出来的题目吧？这可真是没想到啊，还真的是少年英雄。”
陈老师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里面新装的热水。这是今天第三次加水了，茶叶味道渐淡，只余一丝微弱的茶香。
“是啊，这两给同学用的还是不同的解法，这已经涉及到大学高数层次的公式了。陈璟这孩子我带了两年，知道他一向是个聪明的，有时候也会拿些大学数学的问题来问，但这个毕雯锦我是真没想到。”
“毕雯锦，听名字是个女同学？”丁老师抬头，欣赏完两份满分试卷的他将脑袋从试卷后面抬起，语气中有些好奇。
“可不是个女娃娃，平时挺安静的，以前看成绩挺好，但没到考满分的程度，看样子是藏拙了！”陈老师语气愤慨中又带着几分发现好苗子的欣喜。哪个老师不喜欢聪明学生呢？
一道女性嗓音插了进来：“陈老师，丁老师，听到你们在讨论雯锦那孩子？”
说话的是工位在两位数学老师前的物理王老师。这位年纪不大生着个圆脸的老师面上带笑，对自己得意门生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这位物理王老师，或许是最早发现毕雯锦亮眼能力的一位。
“王老师，哦对，毕雯锦同学的物理成绩我记得一直不错。你这个好学生藏得还挺好，这次数学她和陈璟一样，满分！”数学陈老师先是对王老师的突然插入有些疑惑，后记起这位王老师似乎就是常常将毕雯锦挂在嘴边的那位物理老师。
“雯锦这次物理也是满分，我手上就她一份满分试卷，物理第一应该还是这孩子。”
王老师去年休产假，学校考虑到她个人情况，本想换一位物理老师带着一节高三生。是她主动找校领导沟通，保证不会影响教学进度，这才继续留在高三年级组任教。
三名老师兴致颇好的聊了几句，一道有些哀怨的声音传来，吓得三人一激灵。
王老师率先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发现是眼熟的政治蔡老师，不禁拍拍胸舒了口气：“蔡老师你这冷不丁是干嘛，卷子改完了？”
蔡老师嘴角下拉，一看就是副心情不佳的样子：“快改完了，我听你们在说毕雯锦同学的成绩？她数学物理考的很好吗？”
王老师觉得蔡老师情绪有些不对，问的问题也有些奇怪。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都是带同一个班的老师，私下交流某位学生的成绩是很正常的事。
问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老师直接说到：“是的，毕同学这次数学和物理都是满分，这次试卷难度不低，我和陈老师丁老师正在讨论呢。”
蔡老师听到这话，面算更青了几分，语气已经接近哀怨：“啊，所以为什么她的政治成绩竟然更差了？！以前怎么说还能有个三十来分，这次是大题都懒得写了，只选择题那拿了点分...”
三位老师听着蔡老师的话，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
这对比属实是有些惨烈。
蔡老师：“算了，回头我找冯老师聊聊吧。难道还能拿我政治的分数去填其他学科，这已经是态度问题了吧，十几分的成绩，怎么看都不应该啊。”
蔡老师的声音随着她本人的离去渐渐变小，留下两位数学老师和以为物理老师面面相觑。
陈老师年纪最大，咳嗽了两声道：“既然试卷改完了，大家再加个班把成绩统计好交给级长汇总吧。”
王、丁老师：“对的，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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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的第一天总是格外难熬，特别是难得的休息日刚刚结束，下次休息要熬6天，并且还是公布月考成绩的周一。
这周一的早读正巧轮到语文，冯老师作为1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一到早带着试卷和月考总分排名表坐在讲台上，看样子是打算直接征用早读，连着第一第二节的语文课做试卷解析了。
毕雯锦的成绩单，如果不看政治，可以算得上‘优异’二字。
青城市实行3+2+1选课制度，1班学生的选课都是语数英物生政。
物理和数学双满分，语文139，英语140，生物95。分数后的括号内的数字就没有一个是5以后的，代表着她单科的年纪排名。
就是政治，孤零零的19（798），和其他科目形成惨烈对比。作为纯记忆背诵类型的学科，想要拿高分并不难，大多数学生都会满足大学目标专业学科要求后，选上门政治作为拿分科目。这也导致整个高三九成学生都选修了政治，是除语数外三门主课外，学习人数最多的科目。
这也让那七百多名更加显眼。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在有一门科目如此拉胯的情况下，年纪总分竟然还有643，稳居年纪第八。
所有看到这个成绩单的人，都不禁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但凡政治这门科目下点功夫...
陈璟也是如此。
冯老师让他与毕雯锦组成学习互助小组时，自然是将毕雯锦的学习情况和他做过简单的说明。他知道自己同桌政治有很高的的提升空间，但看到那被特意加粗加红的19，陈璟还是感觉到强烈的震撼。
在老师们特意提高了试卷难度的情况下，物理数学还能考满分，陈璟不相信毕雯锦智商层面有什么缺陷。
虽然也有些人对记忆背诵很不擅长，但毕雯锦的语文、英语、生物成绩又可以侧面应证，对方并不属于背书苦手类型。
这三门科目也有很多纯记忆的拿分项，更不要说有着‘理科中的文科’之称的生物了。
所以政治19分，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吧？
当事人看了成绩单，倒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甚至有兴致转头看向左侧靠窗位置的陈璟，将自己手上的成绩条递过去，眼神看向对方的。
毕雯锦：“学霸，要交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