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裴倾看着她哀伤自厌的脸色,后悔死了自己的嘴贱,他想到三七的劝告,死马当作活马医,头一次在吴耀耀面前提高了嗓门,“耀耀,你说完了吗?你若是说完了,便听我说。”

    吴耀耀:“你说吧。”

    裴倾清了清嗓子,头一次敞开心扉,抛去自己那点不敢承认的自尊心,主打一个真诚,“我其实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因为你以前对周麟的事而心有隔阂。我是在意你心中周麟的位置,但与其说是心有隔阂倒不如说是小气。”

    吴耀耀:“小气?”

    裴倾低着头似是有些羞惭,“是的,就是小气,说出来丢人,所以我一直不敢承认。你还记得我们婚后第一次闹矛盾吗?”

    吴耀耀点了点头,“记得,当时你好几日不理我。”

    裴倾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那天我心里不痛快不是因为衙门里的事情,而是因为周麟。”

    吴耀耀惊讶道,“因为周麟?”

    裴倾:“对,他在我面前说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当日示爱之事,我们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他,他用这件事刺我,我回来以后就冲你生气了。”

    吴耀耀愣住了,当时那件事,她后面还控诉裴倾,若是衙门里的事情让他不痛快了,他应当好好与自己说,又不是自己惹了他,不能冲着她发火,没想到还真是因为自己。

    裴倾继续说道,“其实后面还有好几次,周麟找我阴阳怪气,但我记着你先前的伤心难过,都没有与你说。”

    吴耀耀:“这…”

    裴倾:“今日,周麟通知我他要成婚了,又找我阴阳怪气了几句,我实在是没忍住,回来在你面前试探了那么一句。

    我其实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想寻求一个答案,一个我在你心里比周麟重要的答案。”

    吴耀耀被他说得又气又心疼,最终还是心疼他的情绪占了上风,“裴倾,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总是被周麟挑衅,也不知道你一直这么痛苦。”

    裴倾听她这么说倒是笑了起来,“傻耀耀,哪里就到痛苦的程度了。只是,每次被他阴阳怪气过后,总会怀疑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想着你是不是因为感激才嫁给我,其实并不是真正地爱我。想着若不是有赐婚,你是不是就和周麟在一起了。还会想到你当日因为周麟有多么勇敢,在我身上却从没有过。”

    吴耀耀简直要被他的胡思乱想气笑了,“裴倾,我可以以自己的性命起誓。”

    裴倾赶紧说道,“打住!任何事情都不许你以性命起誓。”

    吴耀耀:“行,那我就和你说明白,即使没有赐婚,我也早就和周麟断了联系。我对你是有感激之情,但也有爱意。我当日在周麟那件事上那么横冲直撞不是因为勇敢,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我现在心里装着你,想要和你长相厮守,就愈加小心谨慎。想和母亲相处好,不让你烦心。想当好你的贤内助,让你后宅安稳。我现在求的是和你安安稳稳长长久久的未来。”

    “我现在求的是和你安安稳稳长长久久的未来”,这无疑是一句极为动人的情话。

    裴倾坐在大理寺看卷宗,想到这句话就嘴角带笑。

    弄得同僚对他赞誉有加,“裴大人真是奉公为民呀,看这些枯燥的卷宗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对呀对呀。”

    “裴大人年少有为,我等自愧不如呀。”

    弄得裴倾极为不好意思,实际上他最近看卷宗,经常会被那些离谱的犯罪者气得七窍生烟,尤其是一些毫无人性针对妇女儿童的报复,时常看得他心烦意乱。

    大理寺卿魏大人是裴倾现在的顶头上司,让裴倾看半年卷宗以后再正式开始办案。一开始,裴倾还有些不理解。魏大人看着不像要为难他的模样,为何却阻着不让他办案。

    魏大人给了他三箱卷宗,还给它们排了序,让裴倾按顺序一箱一箱地看。裴倾虽心有不解还是照办了。

    看第一箱卷宗的时候,裴倾发现都是一些邻里间的小纠纷,最大的也就是一起情感纠纷引起的蓄意报复投毒案件,造成了一人死亡。

    裴倾看的时候情绪比较稳定,不过这些案件,说实话,办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大多是今日东家偷了西家一只鸡,明日东家丢了一只鹅。

    不过,裴倾看完这一箱卷宗,看了之前官员们的办案手段,案件虽小却也学习了许多小技能。而且案件看得多了,渐渐摸清了一些作案人的动机和行为模式,虽然尚未正式办案,却已经积累了许多经验。

    裴倾从中得到了一点乐趣,开始看第二箱卷宗,也是他现在正在看的这一箱,这一箱的卷宗给裴倾的冲击感极大。

    里面有许多穷凶恶极之人犯下的滔天大罪,全国各地的都有,作案人的手法大多十分残忍,作案动机有些是冤有头债有主,有些则是纯报复,受害者是无辜者。

    裴倾第一次看到无辜者受害时气得午饭都没吃,晚上也没睡好。看完十多卷才慢慢适应了下来,虽然看的时候还是会很生气,但好歹能做到将衙门里的事情留在衙门,回家了便收拾好情绪,不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裴倾看这箱卷宗的时候才理解魏大人的良苦用心,现在仅仅只是这些文字描述摆在面前,他都因此难受了许久,若是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去直面这些血淋淋的案件,自己还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今日,裴倾看的一份卷宗是前不久发生的一个案件,逃窜的前朝残部掳走了定西侯的女儿,先奸后杀,再趁着夜黑风高把尸体放到了定西侯府大门口,行事残忍,影响也极大。

    这个案件目前只是抓获了抛尸的两个小喽啰,主使者尚未抓获。

    去年,也发生了两起类似的案件,一起是长乐侯的女儿险些被掳走,虽然最后受害者快速获救了,但被吓得够呛,卧榻养了整整一月,主使者尚未抓获。

    还有一起是定国公的女儿,被掳走在深山里待了三天,最后时刻赶到救下了受害者一命,但受害者不堪受辱,回来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主使者也是尚未抓获。

    卷宗上说这些案件都是前朝残部所为,便没有下文了,裴倾看得皱眉。不论是不是前朝残部所为,他们做出了这么重大的恶性案件,而且一次比一次残忍,就应该大力追查,将主使抓获归案,而不是放了一个大名头在这儿便没有下文了。

    最开始还只是险些被掳走,后来是被掳走关了几天,今日看到的这个案件,已是先奸后杀,弃尸闹市,作案手法越来越难以勘破导致获救时间越来越长,影响越来越恶劣,裴倾实在无法就此放下,忍不住去找了魏大人。

    魏大人正坐在椅子上批复新递上来的各种案件,“裴大人来了,看座。”

    裴倾拱手行礼,“魏大人,在下前来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案件,有不明之处想请教。”

    魏大人闻言放下了手上正在看的案子,接过了裴倾递过来的卷宗,“是这个案子啊,裴大人有何事不明?”

    裴倾:“大人,我看此案影响恶劣,并未抓到主使,却也未再有最新的追查结果,所以想问一下,这个案子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魏大人说起这个案子也头疼,“这个案子的作案人并不是普通的民众,而是前朝有组织的残余部队,加上他们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极富藏匿经验,所以我们一直抓不住他们,很是头疼。”

    裴倾惊讶道,“难道就由着他们逃窜在外?”

    魏大人听他说起很是烦忧,眉头都皱了起来,“老夫又何尝不想将他们抓住,不说老夫,圣上定然是最想将他们抓住的人。但是现在不像当年打仗的时候,圣上最是爱民,我们还要考虑百姓的生活,不能像打仗时一样,展开大范围的全面搜索。”

    裴倾:“那,就这样让他们继续逃窜在外,是不是为非作歹。”

    魏大人赶紧否认,“自然不是如此,圣上已经派出了十几个小队在外分散搜索,现在已经大致确定了他们的方位,预计最多三个月,便能将他们捉拿归案了。”

    裴倾一听松了一口气,“三个月之内能捉拿归案也是好的,这些人作案手法越来越娴熟,早日抓获早日心安。年关将至,希望这段时间内别出什么纰漏。”

    裴府正院,裴夫人坐于上首,吴耀耀和柳若敏分坐左右两侧。

    吴耀耀听完裴夫人的安排,惊讶道,“母亲,怎地跑那么远,屈明县可都到京郊了。”

    裴夫人笑着说道,“屈明县那边有一个极为灵验的寺庙,我早就想去了,只是一直嫌它远便没去。而今,若若姻缘不顺,你也一直未能有孕。这城里有名的寺庙我都求了个遍,还是不见成效。屈明县的成荫寺远近闻名,趁着年关前去求一求,说不定开年便会有好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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