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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你这回来不到半个月,有十天都在外头,你这是做什么?同家里置气?还是刻意不叫我和你父亲安生?”

    定国公府内,国公夫人辛栖梧坐在上位,端的是一派雍容华贵的气质,她生得极白,眉飞入鬓,眼尾微扬,面容严肃,可瞧得出年时是标准的异域美人。

    这样的面相本该是严厉而刻薄的,她的眼神也无半点儿温和。

    “儿子怎么敢?这不是这几日一直忙着修缮庵院之事,人在外头忙着,我知道母亲惦记着我,这几日便回来住了。”

    萧淮安说着,也并未拘着礼,直接上前端起一杯茶双手捧着递到目前面前,嬉皮笑脸地同她请罪。

    辛夫人没理他的故意讨好,一巴掌拍在萧淮安的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萧淮安手一抖,茶水便这样从杯子里洒出来,正落在他的手背上,萧淮安快速吸了一口冷气,放下茶水收回手,又往后退了一步。

    辛夫人见状也不端架子了,连忙捉住他的手去瞧,口中不免抱怨:“这么大一个人了,做事还这么马虎,你在战场上的聪明劲儿都给丢到哪儿去了?一杯茶水也能给烫到。”

    说着,另一只手便去碰那杯盏。

    结果才摸上,手便一僵。

    看向萧淮安的目光哪里还有半分温情关切,只剩下了嫌弃和白眼,只恨不得立马将他赶出去,可想到他是才回来的,又舍不得。

    萧淮安哈哈笑着解释:“是凉的。”

    辛夫人彻底没了脾气,抬起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下,才道:“纵是你要避嫌,也不至寻这么个苦差事,有我和你爹在,上头再如何猜疑,也没到这份上。”

    “知道了,修缮的事情差不多快了结了,也不用我亲自过去了。”

    “既然如今回京了,终身大事也该准备起来了。”辛夫人知道他不情愿,但当初若非情势所迫,他们只能将萧淮安送去挂帅出征,辛夫人早该为他准备起来了。

    萧淮安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连个坐相也没有,没多大情绪道:“娶个贵女?到时家族之间难保不有往来,看在上头的眼中只怕更不舒服吧。”

    “这些不是你现在要考量的,况且家中对你娶妻的家世从没什么要求,只要你不尚公主,旁的贵女随你喜欢。只要是品行端正,性子好的,能同你琴瑟和鸣最好。”辛夫人瞥了眼萧淮安不安分的一条腿。

    他们家里只有萧淮安这一个孩子,从小便惯着,她还算对其有些管束的,偏生上头还有个更纵容着他的皇后,越发将他养得无法无天了。

    两年前说要让他去领兵打仗,辛夫人是九分不愿意,还有一分是想着或许能磨一磨他的性子,也该叫他规矩一些了。

    可谁知道,定国公小时候那些兵书和武艺并没白教,这小子到了战场上同样是如鱼得水,还混了个军功回来。

    幼时读书还算得上端端正正,如今在军营里待了两年,便越发没个正形了。

    辛夫人着急给他张罗亲事,便想着能有个人管束他,男儿年轻时心再野,成亲了后也总能稳重些。

    至于那女子的性子,温柔似水也好,活泼强势也好,只要能将这野狼一样的性子压住,那便都是好事。

    萧淮安想说他现下还不着急这件事情,但这个理由他两年前已经用过了。

    辛夫人也看出他的不情愿,便问道:“又不是强压着你的头叫你成亲,你若有心仪的尽管告诉我,我相看过后若是合宜自然不会不允。”

    萧淮安莫名觉得后颈一凉,觉出今日是如何也逃不脱了。

    他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才回京几日,连个正经女郎都没见过,哪来的心仪?况且京城中比我年岁长的还有好些没成亲,母亲何必着急。”

    辛夫人瞥他一眼,心里明镜一样:“你说的是侍郎容家吧,容家那老三为了个女子闹了这些年京城中谁不知晓。”

    “那容家的主母也由着他了。”

    “那也不是他亲娘,况且容三一向做事很有分寸,偏在此事上犯糊涂,还这样执迷不悟,可见这终身大事还须得早早定下来得好。”

    一提起容云从,辛夫人反而更着急了,萧恪连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正好临近年关,月末时我便吩咐人举办一场宴会,到时候请上各家的贵女前来品茗制香,正好相看一番。你中意的什么样的女子,到时我帮你看看?”

    “母亲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我若哪日知晓了心仪什么样的,一定如实告诉你。”

    辛夫人半点儿不理萧淮安的不接茬,俨然这品茗宴是办定了的架势,道:“那便是没有了,那我到时便由着自己的喜好瞧了。”

    萧淮安忙道:“那还是有些要求的,容貌自然得美如画中仙,气质要脱俗,最好和空谷兰花儿一样。性子温顺,最好是能听我话的,读的书一定要多,腹有诗书气自华,说起话来才不费劲儿嘛!最好了解一些兵法,舞刀弄棒什么的会一点儿,万一将来要跟我去边关呢。家世便没什么要求,比咱们家低一些最好,到时候不容易惹得上面猜忌。还有……”

    “行了。”辛夫人及时打断了他,“你这是求仙呢。”

    一旁侍候的底下人这会儿已经掩面偷笑了,还有一些原本动了些心思的,这会儿也面如死灰了。

    萧淮安不理解他娘为何不满一般,道:“这便是我心仪的女子,母亲若能找到最好,若找不到,儿子也不强求,便只好再孤身久一些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多可怜一般。

    辛夫人一摆手:“行了,滚出去跟你爹那请安去。”

    语罢,一副疲倦模样扶着额头,萧淮安愉快地滚了。

    见人走了,辛夫人这才一脸无奈地指着他的背影,跟自己的嬷嬷道:“你看看你看看,这要我如何不想给他找个夫人,才出去两年,越发跟个猴儿一样了!”

    嬷嬷叹了一口气:“公子这是还不想成亲呢。”

    “他是不想,我总得提前给他筹备起来了。”辛夫人道,“此时你亲自操持,要紧的是寻品性好的,嗯还有模样要好。”

    她瞧着他那儿子俨然也是个喜欢美色的,姿色平平的恐怕难以将他看笼络住。

    嬷嬷笑着一一应下了:“此事若是早早定下了,夫人也能少操些心了。”

    “是啊。”

    容府内,成日里不出门的迟玉这几日突然一改前些日子深居简出的情形,没事儿竟然还带着丫鬟去花园散步。

    仿佛对容府中潜藏的危机和杀意全然不知。

    容元惠得了这消息后,自是生了怀疑,特地将自己手下派去盯着迟玉,想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将人派去之前,他还特地叮嘱了,让其小心行事,务必要弄清楚这位表姑娘的行为缘由,切莫叫人发现,打草惊蛇。

    下人盯了几日,回来报信时面带喜色:“回公子,那表姑娘每日卯时和夜里子时都会出院子,打的是在府中散步赏景的名头,可奴瞧着,她却像是在探路,像是要找什么地方。”

    “探路?”容元惠皱眉。

    “正是呢公子,这位表姑娘看似深居简出,可却偏偏挑了这两个人最少的时候出去,恐怕当真有行不轨之事的嫌疑。”

    容元惠眼睛一亮:“你将她出门的路线告诉我。”

    下人回忆着同容元惠说了她一连几日的路线,看似漫无目的的散步,可却从未绕过一处——谢林路。

    “白日里出去的时候,小的还能远远的跟上,可到了夜里,这位表姑娘更是连身边的下人都不让跟着,所以奴也只能远远的瞧着,不过夜里她去的地方也几乎都在这谢林路跟前。”

    “看来,此处才是她的真正目的所在。”

    容元惠笑得有些阴冷。

    “公子,这谢林路不就是是条小石径吗?表姑娘一个人悄悄去那里,能有什么目的?”

    “对旁人来说,谢林路的确不过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径,可倘若是她,那处地方便非同小可了。”

    府中来得晚的下人自然不知,谢林路是容府翻修后新建的路,可在原来,这个地方是府里的下人院,花家一家子便住在此处。

    得知迟玉在此处悄悄走动,容元惠便对她的身份有几分确定了。

    更生出了当场将其拦获的想法。

    到底容元惠并不能确定迟玉的真正身份,她的身后又有个容云从在支着,又有已故夫人的面子。

    容元惠若贸然揭穿她,总不能叫人轻信。

    可若抓住了迟玉不轨的证据,那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女子处置了,只要出了容府,这女郎的命便不由她自己做主。

    容元惠从容一笑:“这几日不必再跟了,等三日后,同我一起去捉拿便是。”

    “主子,可是若不盯着,她那日不去怎么办?”依他的想法,既然如今已经发现了不寻常,现在便将人送到主君或是赵夫人面前最是干净利落。

    容元惠笃定道:“她一定会去。”

    倘若她真的是花亦姝,那么容元惠便笃定她为的是在此处祭奠自己的亲娘,三日后便是当年府中大火的日子。

    容元惠自然清楚她要做什么。

    迟玉回到安香院时正是辰时未过,院中的下人正扫院中的残雪与消融了一半的雪水,见着她回来,便立即塞给她一个汤婆子:“姑娘快回屋暖暖。”

    伺候了表姑娘一段日子,她们也看清楚了这位表姑娘实在身娇体弱,见不得风雪,更受不得冷。

    回来了十日有九日都喝着药,还有一日是卧床休憩。

    可偏生性子又不是这样弱,看着不喜热闹,可也不爱在屋子里待,得了空便往院子外面跑,好像房间里有什么她不情愿见的东西一般。

    也不知迟玉是如何想的,偏要赶着早晚最冷的时候出去,她们只在院子里洒扫便已觉冷意十分逼人。

    迟玉没说话,接过了汤婆子便往房间里走。

    晚霜轻笑着道:“姑娘今日夜里便不用出去了,可以好好歇息,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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