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欢

    法云寺内,一间临近竹林的偏僻禅房,大门紧闭着,谢珩的贴身小厮玄墨,守在外面。

    这里清幽宁静,不时有几声鸟啼声传来,与前面大殿的热闹喧嚣,迥然不同。

    玄墨瞅了一眼,紧闭的禅房门,不禁在心里感叹:老夫人好不容易,说动侯爷来法云寺,侯爷人是来了,可既不进香拜佛,也不祈求姻缘,却与智空大师,在禅房里谈经论道了,一个时辰。

    少顷,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嘎吱”一声响,玄墨听到动静,转过身说道:“侯爷,您可要……”去看一眼姻缘树。

    玄墨后面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完,就被谢珩打断道:“回府。”

    “嗷。”玄墨应了一声。

    谢珩提起步子,一边走,一边问道:“知道回去,该怎么回话?”

    玄墨出声道:“侯爷将法云寺,所有的佛殿,参拜了一遍,还特意写了红飘带,挂在姻缘树上。”

    “甚好。”谢珩说罢,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玄墨松了口气,连忙跟上去。

    回到魏国公府后,玄墨被谢老夫人身边的人,召去了福安堂,谢珩便独自回松月堂。

    跨进垂花门,谢珩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在经过假山时,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娇吟声传出来。

    谢珩眉头微颦,想着应当是哪个小厮、丫鬟,在私下偷欢,等会儿,让玄墨处置了就是。

    谢珩刚要抬起步子,就听见了清晰的女声传出:“四公子,你饶了我吧,等会儿,侯爷该回来了。”女子的声音有几分慌张。

    “我三叔去法云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等他回来,我要了你,做通房就是。”紧接着,便传出了一阵,女子的娇/喘声。

    四公子?

    三叔?

    这声音,谢珩再熟悉不过了。

    是谢池。

    谢珩额间一跳,青天白日,谢池竟敢在他的院子里,做这种苟且之事。

    谢珩转了步子,走进假山,只见两个人影,像麻花一样,交缠在一起。

    谢池身下的女子,先发现了谢珩,吓得喊出了声,连忙推开了身上的谢池,拿起衣服,盖在身上。

    被中途打断的谢池,正欲转身开骂,瞧清来人之后,忙提上裤子,磕磕巴巴的喊道:“三……三叔。”

    松月堂正屋内。

    谢珩端坐在上首的玫瑰圈椅上,托着青瓷茶盏,品着西湖龙井,看不出脸上的喜怒。

    堂下,谢池与丫鬟紫蕊跪在地上。

    少顷,二老爷谢珉与二夫人孙氏,急匆匆的赶过来,一进门,谢珉朝着谢池,就是一脚,直接将谢池,踢翻在地,而后指着谢池,咒骂道:“混账东西。”

    孙氏看着紫蕊,抬手就是一巴掌,那白皙的右脸,顿时红肿起来。

    “不安分的贱蹄子。”孙氏恶狠狠的骂道。

    紫蕊捂着吃痛的右脸,哭啼啼的辩解道:“二夫人,我没有,是四公子他……”

    一旁的谢池闻言,低着头、抿着嘴,一言不发。

    “还嘴硬。”孙氏说着,又扬起了巴掌。

    “行了。”上首的谢珩将茶盏放下,缓缓出声道。

    孙氏瞧谢珩冷着一张脸,这才将巴掌收回去。

    毕竟,这是在谢珩的院子里。

    谢珩掀起眼皮,看着面前,半是演戏、半是认真的夫妇二人,出声道:“二哥、二嫂还是将四郎带回去管教为好。”

    免得脏了他的地方。

    谢珩话音刚落,谢珉便拿出严父的模样,对着谢池喝道:“混账东西,还不给我滚回去。”

    跪在地上的谢池,立马起身,麻溜的走了出去,谢珉则双手背在身后,跟着大步走了出去。

    孙氏斜瞄了一眼紫蕊,眼里的嫌弃与蔑视藏不住。

    随后,孙氏抬眼,看着谢珩出声道:“这丫头,心术不正,还是一棒子打死干净,省的旁人,有样学样。”

    下首的紫蕊听了,身子直哆嗦,惊恐的望向孙氏,看到孙氏恶狠狠的眼神后,又低下了头,眸子里满是绝望。

    “紫蕊是我松月堂的丫鬟,如何处置,还用不着二嫂置喙。”

    谢珩此话一出,孙氏怔了怔,出声替自己圆场道:“那是自然。”

    紫蕊听到谢珩的话,眸子里,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待孙氏走后,紫蕊跪着向前爬了几步,看着上首的谢珩,解释道:“侯爷,奴婢真的没有勾引四公子,是四公子他……”后面的话,紫蕊再也说不出来。

    此时,一个小厮走进来,回禀道:“侯爷,紫蕊的卖身契找到了。”

    随着小厮的话音落下,紫蕊扭头看向了那张卖身契,也是她的生死符。

    “给她。”上首的谢珩发话道。

    小厮闻言,走到紫蕊面前,将卖身契递给她。

    这是要放她走?

    紫蕊双手接过卖身契,朝着谢珩叩头,万般感激道:“谢侯爷大恩。”

    ——

    二房的林深堂正屋内。

    谢珉坐在主位上,指着跪在地上的谢池,说道:“没出息的东西,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做侄子的,在叔叔院子里与丫鬟偷欢,还让人给捉个正着。

    孙氏闻言,出声替自己儿子辩解:“你当着谢珩的面,骂两句也就是了。分明是那个人贱蹄子,心思野,勾引咱们四郎。”

    “你还袒护他,整个国公府,谁不知道松月堂的下人,最是规矩妥帖。”谢珉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这时,孙氏的心腹全妈妈走进来说道:“夫人,紫蕊那丫头,让侯爷给放出府了。”

    孙氏离开松月堂后,便让人盯着里面的动静。

    “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孙氏拧着眉,拍桌子说道。

    这丫头,害的她儿子受苦。

    谢珩倒是大气,做了好人。

    “你歇歇吧,放便放了,非要将事情闹大,传到母亲的耳朵里,就满意了?”谢珉看着孙氏问道。

    提到谢老夫人,孙氏一下子就怂了。

    谢珩在谢老夫人心里的位置,远不是她们可以比肩的。

    谢珉气消了些,看着老实跪在地上的谢池,说道:“你,这几日,别再惹事生非,等过了这段日子,我和你娘,就上容安伯爵府,商量你的婚事。”

    母亲说的不错,先成家、后立业,是该让谢池早些成家,有人管束着他才好。

    “是。”谢池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你还真让四郎,去娶那叶宣啊?”孙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谢珉问道。

    “这事板上钉钉,没得改了。”谢珉的语气不容质疑,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若如此,真是委屈了我儿。”孙氏出声道。

    可惜谢老夫人放了话,谢珉又看重脸面和叶家的仕途,这婚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全妈妈见状,出声安慰道:“这有什么,等人娶进了门,夫人再给四公子,选几个好的伺候就是。”

    “你说的有理。”孙氏随即又高兴起来。

    ——

    叶宣从法云寺回来,便在揽月阁中看书,从碧云口中得知,温若婉扭伤了脚,便出了府门,去了温家。

    温家与叶家,不过一墙之隔。

    因为离的近,叶宣与温若婉,便成了闺中密友。

    与叶家不同的是,温家世代都是武将,为大祁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忠勇侯。

    因着温家与叶家比邻而居,知根知底,温家便将嫡长女温若妗,嫁给了叶宣的哥哥,大公子叶绍,温叶两家,便也成了儿女亲家。

    “姑娘,叶家三姑娘来了。”说话的是,温若婉的贴身丫鬟绿珠。

    温若婉闻言,想从小榻上起来,去迎接叶宣,可扭伤的脚,不支持她站起来,只得作罢。

    叶宣迈步进来,径直走到温若婉身旁,看到温若婉肿的厉害的脚踝,眸子里满是心疼。

    “二姑娘,这是我们家姑娘,带的药膏,专治扭伤的。”碧云说着,将药膏交给了身旁的绿珠。

    温若婉拉着叶宣坐下,笑道:“绿珠告诉我,你今早来找我,想一同去法云寺进香,早知会扭伤脚,我便在家里等你,不跟着三弟他们去打猎了。”

    叶宣看着笑嘻嘻的温若婉,出声问道:“很,疼,吧?”

    “疼,不过,你来了以后,就没那么疼了。”说着,温若婉抬起手,挽上了叶宣的小臂。

    叶宣则拍了拍温若婉的手背,以示安慰,言道:“这……这阵子,你就,好好,养伤。”

    温若婉闻言,俊眉微颦,叹气道:“两日后,就是景阳侯办的游船会,一定很热闹,可惜,我去不了了。”

    请帖都收到了,但她却不能去,真是一大憾事。

    “我……我帮,你,看。”叶宣出声说道。

    “好呀,那你回来,可要仔仔细细说给我听。”温若婉看着叶宣说道。

    叶宣点了点头。

    二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落山,叶宣才告别温若婉,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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