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昨天女儿连夜跑回许府,许父差点提刀上江府。

    问发生了何事,许熹言摇摇头,不答。只道她想静静,谁也不要打扰她。许父只好闭上嘴巴。

    虽然他闭上嘴巴了,但并不代表他心里对江浔之就没有怨言。

    必定是江浔之的错!

    许父本想今日上早朝时好好教训一顿江浔之,没想到抓了个空,因为江浔之此时就在许府。

    ……

    许府。

    守门的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江浔之放了进来。可是到邀月苑的时候,他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惜月死死挡住屋门,瞪大眼睛道:“姑娘说了,请你回去,如果非要留在这里,那就请你去前厅,那里有好茶好酒招待着。”

    江浔之早已料到这种情况,淡淡道:“我不进去。”但他也不去前厅,就站在院中,等候发落。

    惜月见他做出这般无赖的举动,也是为难,毕竟总不能真的叫那些小厮家丁赶他走吧,他不要脸,但姑娘还要脸啊。

    想了半晌,惜月还是决定进去跟姑娘禀报,她开门的时候眼神警惕,动作飞快,生怕江浔之猛地直闯进来。

    但江浔之只是站在原地,低头看向地面,连眼皮都懒得抬。

    许熹言躺在榻上,只隔着一道扇门,门外发生的一切她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惜月进来后尚未开口,许熹言便道:“不用理会。”

    “好,姑娘。”

    江浔之一大清早来,一直站到日上三杆。此时天光晴朗,日头直射在他身上,他闭上双眼,阻止来自阳光的侵扰。唇无血色,眉头微皱,面色苍白,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惜月侍立在门前,看见他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了。

    许是姑娘也估算到了他的情况,惜月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让他进来。”

    邀月苑就他们三人,江浔之耳力敏锐,自然也听见了,惜月本想上前扶他,但江浔之摆摆手拒绝了。

    他抬步走向屋内,里面光线柔和,不似外面那般刺眼,他一时有些不适应,头晕目眩。

    在桌前坐下,闭眼抚额,持续好一会后他才适应,情况有所好转。

    从江浔之走进这间屋子里,许熹言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动作,见他眉头舒展开来,她才开口道:“知错了吗?”

    江浔之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向她,声音沙哑:“知错了。”他内心有些欣喜,知道她这是原谅了他。

    许熹言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神情淡淡道:“可是我还是很生气。”

    江浔之一下子如坠谷底,他垂下眼,示弱道:“那你怎样才能不生气?”

    “你如何待我的,我就如何待你的。”

    江浔之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好。”

    心如甘饴。

    “嗯,那你先回去吧,我再住多两日。”

    江浔之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好吧。”一会儿,他又道:“我也留下罢,妻为夫纲。”

    许熹言瞥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但江浔之只要她不反对就行。

    江浔之今日特意以突发急病为由告假一天,不上朝。嗯,是心病。

    在江浔之看来,只在雪地里站了两个时辰就获得了阿言的原谅,很值。

    所以哪怕他头晕脑胀,双腿僵痛,他的心情也是开心的。

    许父下值后回府用午膳,听见江浔之已经到府里的时候,登时吹胡子瞪眼,往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那混账竟然也敢过来!”

    手被震麻了,有些痛,许父蜷缩了一下子手掌,往袖口里缩了缩。

    管家见状连忙解释道:“姑娘已经罚过姑爷了,眼下江大人正在偏房里躺着,被罚站太久了,双腿酸痛。”

    许父哈哈大笑:“他站了多少?”

    “大约两个时辰。”

    许父一捋胡子,畅快道:“不错不错。”不愧是他女儿。随后他也大气地表示道,这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

    江浔之终究是习武之人,不过傍晚左右,他便恢复得差不多了。好了之后,他又开始粘着许熹言了。

    吃饭坐在她对面吃,她躺在榻上翻话本时,他也坐在一旁守着,许熹言去沐浴,他也去偏房沐浴,待许熹言沐浴出来躺在床上,江浔之也躺在她身边。

    许熹言终于忍不住发问了:“江浔之,你无不无聊?”

    江浔之眨巴眨巴的眼睛看着她,摇摇头。

    “你就这么闲没有事做吗?”

    江浔之用被子盖过头,闷闷道:;“不想做。”

    许熹言怒其不争道:“你可是一品官员,怎么能这般颓废呢?”

    江浔之埋在被子里,不答。

    “说好了啊,你要是没钱我可不会养你。”事实上话一出口,许熹言也忍不住笑了,江浔之虽然将大半家产都给了她,但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也足够他这辈子悠哉游哉地当个富贵闲人了。

    江浔之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被窝里面暖烘烘的,让他的脸庞捂起一层红意,他往许熹言那边移动,柔顺的乌发在她手臂上轻轻蹭了蹭,他声音低哑,暗含暧.昧:“我不是你的人了吗?”

    许熹言伸出手捋了一把他的头发,非常顺滑,轻盈飘逸,就像一匹黑色的丝绸。她漫不经心道:“嗯,是我的人,可是我可不会养一个废物。”

    江浔之抬起头,含吮住她抚摸他发丝的指尖,伸出细舌轻轻舔邸了几下后又松开,一双如玉般的墨眸水蒙蒙地看着她:“我可不是废物,我能让阿言快活,我就不是废物。”

    说完后,他微张红唇,伸出小巧的细舌在空中轻挑几下。

    许熹言依然淡定道:“是吗,那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话音刚落,江浔之便从床尾处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一夜好梦。

    ……

    翌日,许熹言是被旁边的人呼出的热气唤醒的。

    江浔之埋在她肩头,双颊连接脖颈至耳垂通红一片,他鬓角微湿,被子下有一处在规律地动作着,嘴里轻喘着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许熹言的肩膀处,痒痒的。

    许熹言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打算继续睡去,却被江浔之察觉到她的视线,发现她醒了。

    “阿言…阿言…帮帮我……”江浔之低声哀求。

    许熹言侧过头去,冷漠道:“不要,我手酸。”

    “求求了…阿言……”他声音哀切,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诱.人意味,像一把钩子往许熹言的心尖上轻轻勾了一下。

    许熹言到底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双唇格外红润,眸若含水,眼底全是渴望,俨然一副春日艳景图。

    两人一对视,目光交汇,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许熹言靠近他,轻轻吮住他的唇瓣,含糊不清道:“你怎么那么骚啊……”

    江浔之听懂了,喉咙里滚动出一声轻笑,更加放肆地伸出舌尖,与她交.缠。

    许熹言把手伸进被子里,慢慢往下,江浔之乖乖地任她动作,任她掌控自己。

    ……

    待两人终于起身时,已经是将近午时了,惜月也不敢催,站在门外静候吩咐。

    许熹言一边用勺羹搅拌着手中的百合粥,一边问道:“你今日又不去上朝啊?”

    江浔之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见很是平静,才道:“嗯,明日去。”

    “哦。”

    “明日开始我会让临墨将我发生的大小事全都禀报给你,事无巨细。”说完后,他神色微赧。

    许熹言仍然道:“哦。”

    江浔之还来不及失望,许熹言便又继续道:“我不止要他说,我还要你说。以后无论你要去哪里,要准备做什么,你都得跟我禀报。”

    “一五一十,全都得交代清楚。”

    江浔之听完后,柔声道:“好。”

    在许府住了三日后,许熹言便又搬回了江府,毕竟他们如今才新婚不久,若让别人知道不太好。

    江浔之终究也只在许府留宿了一晚,因为他还要上朝,而许多重要公文又留在了江府,再加之面对岳父警惕防备的眼神也挺尴尬的,所以江浔之还是乖乖留在了自家府邸。

    见许熹言搬回来了,他又立马眼巴巴地去粘着她。

    “阿言,我待会儿去去书房处理公务。”

    “嗯。”

    “阿言,我要进宫一趟,二皇子有要事找我商谈。”

    “嗯。”

    “阿言,我回来了,刚刚在宫里二皇子与我谈论……”

    “阿言,我回来经过主街时看见了……”

    “阿言……”

    “够了!江浔之,闭嘴!”

    江浔之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半晌,他又有些委屈地道:“不是你让我以后都向你汇报吗?”

    “足够了。”

    “好吧”,江浔之有些失望,他很享受这种全身心都被她掌控的感觉,他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希望自己完全属于她。

    可惜的是,这个幻想被打破了。

    正当江浔之自怜自艾之际,许熹言突然开口道:“你应该有蛮多事情要忙的罢,怎么不去书房?”

    江浔之道:“晚点再去。”

    “哦。”许熹言不置可否。

    江浔之前些年实在太忙了,如今他只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自己过个清闲日子。

    现下大事已定,而爱慕的人又在身旁,江浔之只想将剩下的时间倾注在他自己和她身上。

    有时在忙碌中,他抽出片刻松懈下来,浑浑沌沌间竟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他虽不厌恶,毕竟那些事情做多了熟能生巧,但也不喜欢。

    在那一刻他才猛然明白过来,也许这并非他真正所求。

    至于他所求,江浔之转头看向许熹言,烛火明亮,她白腻的侧颜似被一层光晕笼罩,双眸莹润,秀鼻挺直,朱唇胭红。

    光是看着她,江浔之便觉得自己的心尖在扑通扑通地跳。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因为她是她,江浔之回想自己这些年来见过的数不清的人间绝色,彼时望之俱都心无波澜,他想,答案是后者。

    他的真正所求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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