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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下班后,我打车到了阮水深短信里说的酒店。心里还纳闷,他可真会挑地方,这喜来登以前小雅和我可是经常来的。

    进到包间,看见阮水深已经和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的坐着吞云吐雾。

    “熊经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工程销售经理,姓吴吴经理,主要做工程项目,你们多交流合作。”阮水深笑嘻嘻地说道。

    “你好吴经理!”我伸手和吴经理握手致意。

    “你好,熊经理!刚听阮总介绍你,哎哟,佩服、佩服!能力出众。说你一个人撑起一家公司……”吴经理倒是很会恭维人,把我都整得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我哪有阮总说得那么厉害……纯属运气好而已。”我倒不是谦虚,确实感觉撑不起那么高顶帽子。

    “多指教,多关照。”一边递给我一支香烟,我接了过来,他给我打着了火,点燃。

    吴经理很客气,不过确实很令人舒服,并不是那恭维的话语,而是此人给我的感觉。

    阮水深笑呵呵地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不多时便叽里呱啦地闽南话模式,不过很快就结束电话了。

    吴经理才起身说:“阮总,那我先走了。一会你过来一起喝一杯。”和阮水深道完别,吴经理又朝着我说:“熊经理,以后我们多交流,一会你和阮总一起过来喝一杯,认识一下,都是做石材的朋友。”

    我有些讶异:“你不一起呀?”

    “哦,跟他们几个老兄弟老早就约好了。”吴经理笑着说,“一会和阮总一起过来,认识认识。”

    我见阮水深没说什么,也就说着:“那好,那好,一会我跟阮总行动。”

    吴经理出门把门带上了。阮水深就拉着我说:“小熊,这个小吴啊,做工程很有一套,资源很多的。你们可以好好合作,你也跟他可以学到很多的。”

    “哇,那我得多学习。”我心里想的是,这家伙今天给我的惊喜就是这个吴经理么。

    阮水深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皱了下眉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感觉他这是有啥事么,才这么难开口。

    “阮总……”我试探着叫了声他。

    阮水深似乎下了决心似的,开口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和我侄女小雅,俩人是有感情的,看你这家伙也不像花花肠子的。”

    我没有吭声,虽然这一刻想到了早晨洪姐对我的憎恶脸孔,我显得那么龌龊不堪。还有中午和黄姝的拥抱……

    我有些艰难地笑了笑:“阮总,你是……”

    “哦,小雅和她妈妈一会过来。我姐姐这段时间,看我这侄女很是憔悴的,又加上陈家出了那件事……小雅也是很难。所以……”阮水深看了看我,显得很为难。

    “没事,我都理解她。无论她怎么选择。”我是认真的,很真诚地说,“谢谢阮总理解。”

    “我是看小雅啊,心疼啊。你说怎么就遇上个这么个东西!”阮水深无可奈何地摇着头。“不过有些事啊,我是过来人,都理解你们年轻人的心思,理解你们的难。但是这个理解并不代表支持你们……”

    说到重点了,我就听进去这一句了。

    我明白了,今晚大概是要让我们就此断了念想。我一时间,脑子里就梗住了,短了路。眼前阮水深还再说什么,可是我听不见,像是看黑白的无声电影画面。

    那时的我,只感觉眼睛很沉,不能目视前方,一个劲地往地上看,就连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了光和颜色。脸上掩饰不住一丁点的失落和茫然,也挂不了哪怕一点点的勉强的装出来的笑意……

    “小熊……”阮水深稍微用力拍我肩头两下,完了还使劲捏了下,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一会吃完饭你和小雅好好谈谈,都向前看往前走,也不枉一段缘分。”

    我没有吭声,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餐具发呆。

    听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却是心口一紧,抬头看去,却只是看见服务员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标准营业笑:“打扰两位贵宾。”然后将送餐车上的开胃菜和甜点摆上餐桌。

    不是小雅,我心里感觉那突突乱蹦的忐忑渐渐消失,那种失落便一霎挤满胸口。

    就这样等着,忘了门被复原推开关上好几次后,小雅和她妈妈总算来了。

    我和小雅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眼里很多话,也很多淡漠,像是放空了一切。白皙的脸颊,尽是憔悴的神色。

    这段时间,她一定过得很累。

    小雅三舅和小雅母亲用闽南话聊着天,只是时不时看看我,我也只是生硬地对她笑了下,点点头致意,并没有说话。

    小雅三舅开了一瓶红酒,给每个人都斟上了小半杯,一边笑着说道:“祝我阿姐健康如意,愿我家小雅公主平安幸福,祝我和小熊合作愉快,越做越大……”

    惹得小雅母亲笑着回他:“就知道你那个生意,都钻进钱眼去了。哈哈哈……”

    “阿姐,你弟弟我啥时候有你说的那么贪。做生意,肯定都希望越做越大,是不是啊,小熊?”

    我赶忙说:“是呀,是呀。都希望越做越大。”说完话,我就悄悄瞟了眼小雅,她嘴角隐现了一丝笑意,却又稍纵即逝。

    阮水深和小雅母亲用闽南话叽里呱啦的聊天,反正我也听不懂,看那样子说得很认真严肃。时不时还朝小雅发问,小雅只“嗯嗯”作答。

    我是没什么机会说话,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已然不知其味,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便放下筷子了。

    小雅三舅见状思忖了片刻,便对小雅母亲说了什么,好像小雅母亲也比较赞同,点着头说好。却又转过头目光向我,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话:“小熊,我——”

    “阿姨,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都听着。”我仿佛很勇敢的样子。

    “小熊啊,你和我们家小雅,是有缘无分,还是就这么放手,对彼此都好。”

    “阿姨,我对小雅是真的。我等她离婚,她现在就可以提出的,现在就可以的,法院肯定会判离的!我学过法律,我知道的,阿姨……”

    小雅母亲有些面露愠色:“小熊,你,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她很想说出一句话来,又压了回去,良久说了句:“你们俩不合适,没有未来,现在就必须给我断干净!明白了?”

    我望着她因发怒而憋得通红,几乎忘了呼气吸气。

    “阿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能不能不说!”我被耳旁这突然的大声气吓了一跳。

    是小雅,沉默了一晚的她,这时候爆发了。

    阮水深赶紧劝了起来,让小雅和她母亲都冷静下来,好好说。

    小雅气鼓鼓地,朝着门的方向坐着,不搭理她母亲。小雅三舅就开始劝解:“年轻人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但是离婚也好,再什么也好,你阮小雅再是有脾气,也得听你母亲的。”

    说完,就拉起小亚母亲的手出得包厢。

    小雅母亲停住脚步,在我身边说:“你们两个自己了解吧。小熊,你好自为之,从今以后你和我们家小雅一别两宽,不准再有瓜葛!”

    跨出门,这门也被她嘭地大力关上,震得我瞬间停滞了思线。

    房间里空气很安静,都听得见我自己的心跳。

    小雅默不作声,我也没能开口。

    过了许久,小雅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不耐烦地冲着那头大声吼叫,一边哭着。好几分钟她只是听着,听她母亲在电话里说话絮絮叨叨……

    突然她腾地站起身来,朝我使劲把手机摔了过来,砸在我身边的地上,“啪——”地一声巨响,满地都是手机零件。

    满脸泪痕的小雅流着泪,却没有哭出声。良久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我骂道:“你是笨蛋啦!大笨蛋啦!”

    我三步并作一步地朝她奔了过去,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她的发香混着泪水的味道在我脸上和鼻尖,那久违地熟悉的体香暖暖地软软地将我双脚钉在原地……

    小雅还在啜泣着,渐渐恢复了平静,歪着脑袋瓜儿,放在我肩头。悠悠地带着哭过的鼻音轻声说:“小熊,你知道我这么多天怎么过的么?”

    “我知道,一定很难。我那么多信息,我以为你放下了……”我用很低地声音,在她耳边说。

    “我爱你……我爱你呀!”小雅几乎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呀!”那一刻我的胡思乱想和对她的猜忌,一瞬就消失地无影踪,像是被风吹散了。

    我们像是饿了很久的两只小狗,缠抱在一起,啃咬着彼此。服务员进来了两次,每次都像触电似的缩头回去:“不好意思……”

    “咳——我们谈谈吧。”小雅推开我挣脱我环抱着她的束缚。

    “嗯。”我点点头,低声说。

    看她的眼神,我意识到接下来可能没有我想要的。

    我那刚刚燃起来的小火苗,就犹如一盏液化气灯,燃料用尽,就那么没了光和热。

    “你选个地方吧。”小雅神情忧伤,很是低落。

    “好吧。要不我们去海边……”我试着问。

    “太远了,不行。我妈妈会找我。”

    “那我去开个房间……”

    “……”小雅没吭声没拒绝。

    我想还要住那熟悉的1519,可是前台服务员标准地笑着告诉我:“抱歉,先生,1519已经有客人入住了。”

    “哦……”

    看我有些失落,那服务员又说:“1518或者1517都可以入住,您看可以吗?”

    “那随便给我其他楼层的标间吧。”既然1519已经不能,其他已无所谓。

    “好的,请问入住几晚?”服务员一边敲着键盘,一边问我。

    “一晚。”

    “好的,2303房间。祝您入住愉快。”服务员将房卡、信用卡递给我。

    我转身小跑去找小雅,餐厅包间内只有服务员忙着收拾打扫,却不见小雅的人影。

    心里一冷,不会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吧,从此再也不见。

    “找人啊?”服务员看了眼我,问道。

    “嗯,刚才那个女的呢?”

    “刚才出去,你去酒店大堂找找呢。”

    “哦,好的,谢谢!”我转身跑着去追小雅,害怕就此不见了。

    大厅里的灯光温暖又明了,人来人往,不是特别多,却在那一刻让我感觉眼睛不够用,恨不能一瞬看清所有人的面目,揪出她来。

    “走吧——”我被身后小雅的声音叫回来魂,因紧张而悬着的心一下掉回了原来的位置。

    “以为你走了……”

    “没有啊,走吧。”小雅低低地回道,“你很希望我赶紧立马走,对吗?”

    “不是啊!”我又急又恼,“我希望你永远都和我一起……”

    小雅苦笑这发出了一声:“哼哼……”,不说话。

    那时,我只以为是她对我的怀疑和不屑。等终于懂了的时候,才明白,那时无可奈地声音,无力挣扎的声音。

    出了电梯,她就跟在我身后,静悄悄地,没有声响。我拿房卡打开房门,站在门的一侧,她却呆呆地站在门外,不进也没退。

    “进来呀!”我将她拽了进来,她就木讷地站在玄关处。

    门关了起来,暂时断绝了房间外的世界,将我们的世界再一次绑在一起。

    喉咙一哽,我将小雅揽入怀里,她的身子那么软、那么温暖,我想要像以前一样抱起她来,迈向床榻,她推开了我:“我们好好聊聊……”

    我有些难以安奈,熊着胆儿,从她身后将她紧紧环绕,在她耳边喘着气,咬着她耳朵:“可是我好想你……想要你!”

    小雅明显有了反应,动了情,轻轻地回应着我,扭动着腰和臀。双手却死死牵制住我想要褪去她牛仔裤的手,拼命困守着她存留不多的清醒。

    “不——!”小雅推开了我,一边用手整理着刚被我弄乱的头发,“我有话跟你说!”

    精虫上脑的我,顶着一头欲念,再次朝她扑了过去,顺势将她压在雪白柔软的床上,厚厚的床垫回应给我们一次回弹摇晃。

    我像是杀红了眼的将军,只顾着三两下扯下了小雅的外套和内衣裤,她的秀发覆在脸颊,羞若桃花。她的眼神和脸颊红晕,已经趋于瘫软已失抵抗的身子,告诉我:这个女人,已经沦陷了!

    果然,我感受到了那里的水草丰泽,溪自成流……小雅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猛地咬住我胸口的一块肌肤,我疼地连喊叫都忘了。半晌反应过来,只是紧咬牙关,看着眼前身下的她:紧闭着双眼,牙齿死死咬着我胸口肌肤。

    一定是使了很大劲,她的牙齿都打着颤……看样子,她想要咬下来那一块贴着我心脏很近的肌肤,而我的倔强坚硬还抵在她幽曲的关隘。

    局面一度僵持,只是那神仙洞的舒服,让我忘掉了她牙齿给我带来的剧痛。我以为我要得手了,我以为她马上就要缴械投降彻底放弃抵抗了……

    是的,小雅放弃了,我胸口的疼不再了。她眼神空洞地看着我,直勾勾的眼里,没有我想要的温柔和甘愿。

    悄无声息,她的眼里含满泪水,很快决堤,盈出湖心,从眼角滑下两颊……她没哭出声响,只是安静地流着泪。

    我那满满地侵占欲望,也像皮球泄了气一般的蔫了,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不知所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我抚着她泪流下的脸颊,小声地认真道着歉。

    小雅抽搐了两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我除了抱着她贴她脸颊,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语无伦次地说着道歉的话,发誓自己会好好待她,等她……

    不知过了多久,或者是哭累了,小雅只是偶尔抽泣一下,声音和情绪都恢复了平静,哭过的眼睛红红的像白兔的眼珠子一样。

    她开始拿着纸巾擦拭大哭的时候,弄在我脸上和肩头眼泪和鼻涕。

    我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鼻尖:“鼻涕虫,羞羞羞!”

    小雅破涕为笑,又月着小嘴呜呜哭了。刚刚稍微有点干的泪痕,又被打湿。

    见我又有些蠢蠢欲动,小雅就正色说道:“我没心情。”

    “哦——”

    “难道你成天就只想着这事儿?”小雅恨了眼。

    “没有呀,上班挺忙的……”慌不择言的我,已然不能对答如流,说话已是磕磕巴巴。

    “哼,男人都一个德行!”小雅翻了个白眼给我,“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说没说假话。”

    除了门外走廊偶尔的一阵脚步声外,我们间都安静,彼此都试着。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快了起来,紧张又雀跃,像初时那般生涩又垫着脚地期待。

    “小熊——”小雅轻声叫了我名字,在这寂静里,她的声音那么微弱那么好听。她侧身过来,看着我,眼里有很多话,还有很多幽怨。

    “嗯——”我侧身向她答道。

    “知道我今天来厦门做什么不?”小雅笑笑地说,“徐阶年的案子今天开庭,我出庭的……”

    “哦,没什么问题吧?”我有些不知道如何问的好,于是就不痛不痒地说着,“你别想太多了呀,反正都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

    “嗯,我没多想呀!”小雅故作轻松似的说道,“我只是很累了,想了很多……”

    “嗯,别瞎想了,好好休息。”

    “最近陈铭泰他爸和我谈了很多,我……”小雅有些为难地不再说更多话了。

    我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很焦急地问道:“他说了什么啊!”

    “就是这么多年的很多事,他们家、我们家、我哥、他儿子陈铭泰……”小雅一边悠悠地说着话,一边伸手用食指摩挲着我的眉毛。

    “是劝你不要离婚?”

    “没明摆着说,就是说两家关系各种好那些了。”

    “都没说陈铭泰?”

    “说了。”

    “怎么说的啊?”

    “就说是他没管教好,这回肯定让他得到教训,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没找关系没花钱去做什么?”

    “我没问那么多……”

    小雅的眼神有些飘渺躲闪,我知道她一定没说实话,想到之前那么多,特别是黄驷那帮兄弟把陈铭泰给绑上山那晚,陈铭泰的手机李好多小雅关切的电话短信。那一顷刻,我的认真和坚持都崩塌了……

    “嗯。我知道呀……”我用力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雅的脸蛋儿,不久前我深深以为这样的脸蛋儿和眼睛,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你知道什么呀,我都没说的。”小雅还是那么忧心重重地,说话声音很轻,轻得只有像现在这样靠近贴着才听得清楚。

    我想了想,肯定地说:“你不会离婚!”

    小雅似乎没有准备,没有预料我突然间地这句话。她有些吃惊,半张着嘴,眼睛也睁大了许多,看着我,没说话。很快便将目光移到别处,逃避着我眼神里的追问。

    我继续说,说出来我会感觉好受很多。“那天晚上你发短信、打电话,问他多久回家。我就知道了,感觉到了。”

    小雅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开始落泪。

    是呀,这下,我知道了,也不用你再回答了。原本我该即刻起身离去,却只是双手捧着小雅的脸蛋儿,擦拭掉她的泪水。

    “对不起……”小雅带着哭腔朝我说出这三字,说完就哇地放声大哭起来,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我紧紧抱她入怀,她的泪水湿透我的毛衣,胸口一阵凉意。

    过了一会儿,她的哭声渐静,只是偶尔的啜泣。

    我们很多时候求证,要对方给个答复不过是找一个让自己死心的借口,明明她沉默不答和回避躲闪,应该早早给出了她的答案——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

    她不说,我便不可能死心。

    小雅她自己,也是两难抉择。

    我想,是时候该走了。于是,很认真的捧着她脸颊,亲了一口在她额头上:“阮小雅,我爱你。”

    我放开她,起身穿上外套和鞋子,小雅的哭声瞬间又出来了,嘤嘤地哭声,令人不忍,我回头看消炎蜷成一团,像只受了伤的猫咪,心里好痛,不禁眼眶模糊。

    没出声的我,看起来是那么决绝地朝门口走去,几遍步子已经比平常小了慢了很多很多,可这不争气的喜来登竟然只把走廊设计得如此短。

    “不要走——”

    小雅从哭泣的间隙里发出的这一声,像是一个魔咒一样,刻印在我脑门上。

    我缩回来伸去开门手,绵软无力地站着,看起身不穿鞋朝我一步步地走来,凌乱的头发遮不住红红哭泣的双眼。

    小雅边走边哭,一边伸双手要抱抱,撇嘴嘟囔着小声叫我:“小熊,别走,别走,别走……”

    我们像是两只累了的小羊仔,就那么一瞬贴在一起,绵绵的软软的,彼此拥抱的手都显得那么绵软无力。

    她的头发还是那么舒服,她的脖颈还是那样地好闻的味道,让人沉静,令人安稳。

    “小雅……”我在她耳朵上叫她的名字。

    “嗯……”她抽泣着答应。

    “我——,其实我知道。我们不大可能有好结局,只是放不下你……”

    “我也放不下你的,就像要割掉我身上的一块肉一样的痛!”小雅用力说道。

    我捧着她脸,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眼里还噙着泪光。纵有再多疑惑再多怨恨不满,终还是被这眼里的温柔光亮驱散和迷惑,融化在一起。

    多年后,我还记得那昏黄灯光下的胴体光洁优美,她的胸脯还在起伏着,缓缓地趋于平和,她的脸上泛着红晕还未褪去,眸光流盼流淌着光亮。

    而我,像极了一头一口气犁了一亩地的公牛,此刻正大口喘着气地歇息一下。

    “我回来后,就被我爸妈、我大哥,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轮番给我上思想政治课。”小雅直接开口说了,她的小手在我肚子上画着圈儿。

    “为难你了。”我转头侧身亲了亲她脸颊,□□的两具身体贴合在一起,小雅的玉脂凝肤那么丝滑那么温暖柔和。

    “不打紧的。”小雅淡然道,“就那样我被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小雅,我们不分开,我们就这样的,好吗?”我翻身紧紧抱住小雅,抵着她眼光,就那么认真地说。

    她笑了笑,很淡然,像多花儿一样的笑颜,安静又怒放着好看的模样:“傻瓜,那样对你多不公平呀!”

    我急不可耐地抢道:“不会呀,我愿意!”

    “呵呵……”小雅学着我的模样,捏了捏我的鼻子,“现在不会,以后你会的。人家阿姝可是没结过婚的哟,就不保你某天会后悔呀……”

    “当我什么人呢!”我信誓旦旦地说,“我就只要你呀!”要是有把刀,我想那是我会毫不犹豫地写下血色誓言。

    小雅笑着看我,瞳孔里映着我认真的模样。她这样的微笑很长很长,温柔地像是我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一样,又像是峨眉山顶的日光云海,缥缈温柔却那么紧紧的拥抱着。

    她收起笑容,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把无奈的不甘安放在我胸口,那么不甘又不安地原地打着转,在原地忧郁。

    她努力张了张嘴好几次,终于还是说出口来:“我要说我心里还有他……”小雅顿了下来,故作自然努力地捏出一个笑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渣……”

    我承认,那一刻,我突然些厌恶眼前这个让我醉生梦死的女人了,紧紧抱着她的手也就瞬时无力放开了,僵在她身后某处。

    我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怎么,我们都这般水乳交融,她竟然心里还有着她一直说着恨意难平的陈铭泰,连我想着那一坨肥肉的身躯,一口黄牙烟臭味的,满嘴塞你母叽歪粗口的男人。

    她心里竟然还有他!真他娘的讽刺!

    我那时候傻住了,都不知道如何和她说下去了。

    小雅自顾自地笑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是很讨厌他。可是到了这关节上,我也不知道我了。”她说的很无辜,很无奈,柔柔地无力。

    我抽出她还枕着的我的手臂来,准备起身离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走了,再见。”

    小雅微微笑像以前一样,只是红着眼,轻轻拽着我,带着些哭腔:“臭狗熊,我先走,让我先走……”

    收拾整齐的她,还是那么好看。她伸出双臂将我抱了抱我,拍了拍我后背:“徐家的几个项目,以后我舅舅都会供应建材的,他答应我会带着你一起。”不等我回应,她已接着继续说道:“还有,忘了我吧……”

    小雅还在我肩头哭泣,她突然间轻轻咬了咬我,又旋即松开了:“我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间,剩我一人在房间里呆呆地,像是被抽空了一切。

    我明明又听见一串脚步声噔噔蹬地跑了回来,进了屋,怎么有感觉到有人抓起我,狠狠地咬着我的小手臂,疼痛让我瞬间堕入这尘世。

    小雅散乱的头发倾覆着她苍白的脸颊和红肿的双眼,只间的这她的肩头和脑瓜儿都随着她在用力的打着颤,战抖着……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啊!!!!!!!

    她也放开了我,抬头看着我:“只能我先忘记你,不能你先忘记我!”说着又哭又笑着转身离开了,走得那么认真,那么自然,我伸手没能拉住她的小手。

    门外走廊上电梯铃声,是的小雅她离开了。

    然后,我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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