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推开门，在经理的示意下上了些甜点，他在上菜时无意间瞥了旁边摆放的娃娃一眼，心里竟莫名生出胆寒，一个没拿稳盘子差点滑落，还好张航眼疾手快，接住了滑下的盘子，只是掉了几个糕点。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服务员急忙拿出纸巾把桌面擦干净。
“没事，你下去吧。”张航摆摆手，服务员识趣的溜了。
走出包间后，他重重呼出了口气，还好程闵没跟他计较。餐桌上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一个石膏娃娃，来吃饭拿这个干什么？而且那个娃娃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石膏娃娃，刚才他是怎么了，居然以为娃娃是活的，只是看了一眼就手抖的控制不住，一定是昨天晚上熬夜太晚的原因。
嗯，今晚回去一定早点睡。
服务生走后，娃娃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立马跳到桌面上抢起吃的。晴晴眼疾手快，伸手把甜点盘子拉到一边怒气道：“你们能不能端庄点，宿主有事要商量看不出来吗？一个个就知道吃。”
张航的娃娃尴尬地站直，理了理自己僵硬的衣服，附和道：“就是，你们两个成何体统，冒冒失失。”
程闵和顾超然的娃娃垂着头，被凶的不敢吭声。
“还有你。”晴晴盯着张航的娃娃，直到他也跟其他两个娃娃乖乖站成排。
短暂的闹剧结束后，苏晚晚拿出那把钥匙放在桌面上，阮熙写下钥匙的道具说明传给几个人看。
比玩家最先有反应的，是那几个石膏娃娃。苏晚晚扫了眼它们脸上僵硬的表情，眼睛恨不得黏在钥匙上面，知道让它们来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它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未知之地，你听说过吗？”程闵看向一旁的顾超然，顾超然摇了摇头。张航看完纸张上的东西则立即打开论坛开始搜索。
“我觉得这几个娃娃有事要说。”苏晚晚笑了笑，语气温柔道。
娃娃们莫名被点名，一个个不是垂着头就是假装看别的事情，心里已经在计划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主系统了。
苏晚晚一点儿也不担心这种事情发生，最坏的结果就是监管者得知此事把钥匙抢过来，她还可以借此见到监管者。运气好点，万一哪个小娃娃说出来了一星半点儿东西，便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张航伸手抓住他的娃娃按在桌面上，冷冷道：“先别急着上报主系统，我们可以先聊一聊。”
跟自家娃娃相处这么久，张航早就摸透了它的脾性：“钥匙是我们一起看到的，事情也是一起讨论的，主系统若是知道了，我们也不怕。依据诡异APP条例第三条，现实内不得对玩家下手。据我所知这些条例不止对玩家有效，对这个游戏里的其他人同样如此。所以如果你上报主系统我们几个玩家倒是不会有事，你们作为工作人员疏忽职守，这事可就说不清楚了，不会像小苏一样直接被抹杀吧？”
“不是啊，我们以后还要进游戏世界的……”程闵话还没说完，便被顾超然打断了。
顾超然：“就你会说。”
“游戏世界又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诡异APP条例第一条：游戏世界必须按规则杀人。依照监管者的性子，无非是诱导鬼怪杀死我们，不过为了防止这件事情泄露，我更倾向于他直接把我们赶出游戏，这不是正随了我们的心愿。”张航不愧是老玩家，根据苏晚晚和阮熙口头上的线索便摸清了这么多东西。
张航慢慢把手松开，他的娃娃躺在地上一副摆烂的模样。他猜对了，娃娃们对监管者的性情也不了解，随便说两句就能把它们给唬住。
“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反正你们也撇不清关系了，不如赌一把，把你们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们，如何？”张航挑了挑眉。
一阵沉默。
在其他娃娃都沉默的时候，最后晴晴站了出来：“我……”
晴晴看了眼其他娃娃，不再犹豫：“反正我已经窃取过主系统的信息了，横竖都是一刀，我，我拼一把，或许有可能把小苏救出来。”
“好玩，好玩，太好玩了，我也要加入。”顾超然的娃娃咽下嘴里的点心，激动道。
“你也跟我们一起。”它抓住旁边扮演空气的程闵的娃娃，娃娃吓了一跳，看了眼自己的宿主程闵，想着这个宿主对它还不错，就，就这一次应该也没关系吧！
“你们认真的吗？疯了？”张航的娃娃还想说些啥，被张航一把抓起来装进包里。
“停，停，我帮忙。”娃娃急声道。现在其他娃娃都倒戈了，他横竖都是死，干脆拼一把。
“好啊，合作愉快。”张航挑眉，他的娃娃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晴晴：“晚晚，我需要借用一下那把钥匙，可以吗？”
“可以的，麻烦你们了。”苏晚晚温声道。
大约十分钟过去，张航在论坛上找到些琐碎的东西，比如某人在游戏内开门误入其他地方，哪局游戏内的鬼怪蚕食情感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总体上看，跟钥匙关系不大。另一边的程闵和顾超然则在论坛上挑选各种可能用得到的道具开启了疯狂买买买的模式。
苏晚晚看着身边原意帮助她的朋友们，心里感到暖暖的。
石膏的碰撞声响起，晴晴整理了一下信息，缓缓开口说道：“嗯，因为我们权限不够，而且不能太明目张胆的查，所以得到的信息有限，但是还是有所收获。”
阮熙：“没关系，我们相信你们，说吧。”
“嗯嗯。”晴晴点了点头，把钥匙还给了苏晚晚。
“你们所认识的那个游戏世界其实只是最表层的一重世界，在这重世界之下还有三重。第二重是鬼怪之乡，你们在游戏里遇到的那些鬼怪就是从这里诞生的。第三重是娃娃之家，就是我们诞生的地方，也是监管者居住的地方。第四重是最深层次的世界，这里面掺杂着很多东西，目前我们没有权限进行查看。”
“晚晚手里的那把钥匙是最特殊的一个，是第四重世界里的产物，就像道具说明里的一样，它可以穿梭在各重世界里通往未知之地。每一重世界都有一扇门通往下一层世界，门无处不在，不可琢磨，打开门的钥匙只有这一把。”
众人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信息，心里充满着各种疑问。
顾超然：“门无处不在，在游戏里随意挑一扇门就可以进入下一重世界？”
“不是的。”顾超然的娃娃摇了摇头，“宿主，通往下一重世界的门只有一个，但是它有自己的意识，可以随意穿梭在各个表世界里。”
“游戏世界这么大，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哪扇门是对的？”程闵疑惑道。
“不知道。”娃娃们摇了摇头，“最坏的情况，就是一扇一扇的找。”
“啊，这么麻烦，行叭。”程闵撇了撇嘴。
“我觉得不是，门应该是会主动寻找钥匙，只是之前钥匙不在，它才会随意跑的。”张航的娃娃推测道。
张航在论坛上搜索着门这个关键词，下面的帖子一个个蹦出来。
等他们杂七杂八的讨论完，苏晚晚问出了一个很基础又很有必要的问题。
苏晚晚：“我想知道，现在钥匙是我的道具，但是我没办法进入游戏，该怎么找门？”
娃娃们沉默了。
“我知道。”程闵笑嘻嘻道，“给你们看看我前不久淘到的道具，铛铛铛。”
程闵的手机界面上，一对银色的手链出现在屏幕中央，他点击了一下这个道具，这对银手链立刻出现在他的手中。
“哇塞，能在现实世界里使用的道具。”顾超然惊讶道。他之前只是听说过有些道具可以在现实里使用，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咳咳，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个道具使用起来很简单，我戴上一个，晚姐再带上一个，这样在我进入游戏世界的时候晚姐就可以跟我一起进入游戏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方便？”
顾超然夸赞的话刚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呃，我们之前用娃娃组队，不也是可以吗？这个道具，似乎用不到吧！”阮熙的话说的很委婉，怪不得会有人出售这个道具。
“不。这个道具很有用。”晴晴走近后鉴定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玩家组队都是需要娃娃之间建立连接才可以一起进入游戏，但晚晚现在没有娃娃，没办法组队。而这个道具的作用是可以越过娃娃这个媒介进入游戏，完全不需要依靠娃娃的力量。”
苏晚晚：“可是，我现在已经被强制脱离游戏了。”
“这个简单，你虽然脱离了游戏但你的娃娃还在，在你的娃娃找到下一个宿主之前，它绑定的是你的信息，你依旧可以使用道具，所以你也可以使用这把钥匙。不过，如果你的娃娃在这段时间内找到了下一个宿主，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张航的娃娃补充道。
苏晚晚的眼神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