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是妈妈。”女鬼面露愠色，尽量克制着自己，“你跑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你，快来妈妈身边来。”

    妈妈？女鬼居然是小鬼的妈妈？

    可可缩到苏晚晚身后，小手死死地攥住苏晚晚的衣角，小幅度摇了摇头说：“不要，妈妈，坏，坏妈妈。”

    “可可。”女鬼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个度，有发怒的趋势。可可藏在苏晚晚身后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仿佛这样女鬼就看不到她了。

    “你们真是恶毒，引我出来就算了，居然还利用这么小的孩子。”女鬼愤愤道。

    顾忌着孩子在身边，女鬼终究是没敢下手。

    “才没有，明明是她黏着我们。”白洁反驳道。

    女鬼的妥协只是一时，她目光一直在可可身上流转，寻找着将她抢回来的机会。

    “我们把你引出来，一是想让你跟可可见一面，而是想让你看看这个。”苏晚晚掏出口袋里的护手霜，打开后递给女鬼。

    女鬼没有接触，仅凭气味便瞬间暴怒，皮肤眨眼间变成恐怖狰狞的黑色。这个气味她在熟悉不过，气味的主人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她张开嘴，声音难听的可怕：“你们把他藏哪了，那个该死的畜生，把他交出来，不然你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他逃了。”柏拉图言简意赅，“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我们帮你把人带来，你放我们离开这栋公寓楼。”

    女鬼僵硬地转了转眼珠，这些人不可信：“不行，你们跟他是同伙，都要死在这里。”

    “如果我们是他同伙，就不会让你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了。”秦航冷冷道，“倒是你花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人，真不考虑考虑跟我们合作吗？”

    女鬼感觉到自己被嘲讽，心中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他们说的不错，这么多年来，她还真没找到那个畜生的下落。

    “明天晚上，把他给我带来，不然这栋楼内的所有人都别想活。”女鬼终究是妥协了，临走前她看了一眼苏晚晚身后的可可，之后便化成一缕黑烟走了。

    “呼。”众人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白洁双腿站得都僵了，刚刚在女鬼面前她吓得双腿打颤，如今得到大赦，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忽然，她迅速起身，一脸懵逼地看向几人说：“我们上哪去找方家许，总不能一间一间搜查吧！”

    “我在方家许门上做了手脚，只要有人开门，我这边就能收到消息。”柏拉图信心满满，得意道。

    “快九点了，先回去。”秦航顿了顿，补充道，“当心那个小鬼。”

    苏晚晚将今天得到的线索稍微透露一点儿发给顾然，等着他那边的回复。她一整天都没看到顾然，说不宜出门他竟然还真的不肯出来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接近满月，明天便是十五了。月光洒在地面上，笼罩着公寓楼的黑雾贪婪地蚕食着落下的月华。今夜楼里的鬼魂更加疯狂了。

    走廊上，楼道里，窗外，无不飘荡着数不清的鬼魂。砸门声响彻整栋楼，大门摇摇欲坠。一名玩家不堪其扰，在屋内咒骂，下一刻门被撞开，鬼魂们倾巢出动挤进屋内，将他吞噬得一干二净。

    夜里，屋里传来水滴声，像是从水龙头流出的水滴在地板砖上的声音，接着是玻璃球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嘀嗒嘀嗒，玻璃球沿着地板滚动，又撞到墙上发出碰撞声。苏晚晚想要起身把水龙头关紧，可身体却无法动弹，而意识却无比清醒。

    遭了，遇到鬼压床了。

    她渐渐放缓呼吸，心中安慰自己说，只是梦魇而已，没事的。突然楼上又传来玻璃球掉落的声响，这次似乎有两个玻璃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渐渐的，苏晚晚越来越困，她梦到自己躲到一个柜子里，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她双手死死捂住嘴巴，透过柜子的缝隙往外看，外面是一只被人砍死的鬼在房间里踱步。忽然，他的眼球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就像玻璃球掉在地板上。他缓缓低下头，双手在黑暗的地板上摸索着，寻找着自己的眼球，因为看不清楚，眼球被他的脚碰到，反而滚的越来越远，直到撞到柜子才停下来。

    苏晚晚看着鬼怪朝她的方向偏偏头，鬼怪想要听清声音的来源，结果一不小心头掉落在地板上，就像一个皮球在地板上弹来弹去，直直砸在柜门上。

    “啊！”

    苏晚晚猛地惊醒，眼眸中全是惊恐，等她稍稍冷静下来，看到可可在她身边趴着，冰冰凉凉的小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是小女孩把她从噩梦里拉出来的。

    “不怕，不怕。”可可小声说着。

    清晨，玩家在群里汇报是否存活，七楼的玩家张京昨夜没了。苏晚晚有预感，如果不尽快通关游戏，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死。

    九楼向晚：你们昨晚做噩梦了吗？

    六楼顾然：梦到自己被一只哥斯拉追着跑，跑的腿都要断了。

    九楼白洁：梦到女鬼要来杀我，呜呜呜～

    群里剩下的玩家陆陆续续分享着自己的噩梦，苏晚晚仰头倒在床上，这游戏太折磨人了。

    等到人集齐后，几人商量着今天的行动计划。柏拉图遗憾表示，昨夜方家许家的门没有被人动过。顾然难得也来了，听完他们的计划后，顾然否认了他们的方案。

    顾然：“你们这个计划太费时间了，公寓楼这么多住户，还要一间一间排查，排查完一上午都过去了。”

    “所以，你有什么高见？”柏拉图对这种等着他人把线索送到嘴边的行为感到可耻。

    顾然自知自己昨天啥也没干，确实不太合适，便没有给自己辩解，而是真诚的主动揽活说：“我今天运气特别好，有道具加成，信我啊，我来找人绝对能找到。”

    柏拉图将信将疑，即使顾然再不靠谱，但石膏娃娃的道具一定靠谱，便决定先让顾然试一试。

    顾然站在十楼楼梯口，随手朝下扔了一枚一元的金属硬币。硬币沿着楼梯一路滚下，整个楼梯间里都是硬币掉落的声音。这个声音令苏晚晚回忆起了昨晚的噩梦，忍不住蹙眉。她的神态落到顾然眼中，顾然还以为苏晚晚对他不信任。

    “晚姐，你信我啊！”顾然为自己辩解道。

    硬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着，一路滚到三楼的男大学生门前，停下了。

    “别，让我来。”顾然礼貌敲了敲门，许久后，门没开，“看你的了。”顾然给身后的秦航让开一条路。

    看到秦航熟练撬门的动作，顾然忍不住多嘴：“秦哥，你这技术去警察局报备了吗？”

    秦航脸色一黑。顾然识趣地闭嘴。

    秦航打开门，一具惨白僵硬的尸体直直的倒在他身上，尸体的双手无意间环住秦航的腰上，跟他来了个亲密拥抱。

    “操。”顾然吓得猛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