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乾事了

    听到玄景的话,温献淳愣住了。

    他荒唐的后退两步,盯着在长宁公主面前装聋作哑的玄景,忽然冷笑一声:

    “疯了。”

    “这个世界的人都疯了。”

    “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崩塌了,就转头来埋怨别人了吗?”元初君歪头,她眼神澄澈的说着。

    温献淳微微一顿,忽然笑了,也不再和元初君虚与委蛇起来:“是。殿下教训的对。”

    “可殿下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呢?”温献淳笑着,“我利用心善的人达到我的目的,和苟且的人联合,那殿下呢?”

    “殿下靠着自己的美貌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吗?”

    元初君轻轻摇头:“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毕竟……看不见这千人千面的人,不就正在我眼前吗?”她叹息着吐出这句话的同时,温献淳霍然间僵住了。

    “!!!”

    玄景皱眉,抬眼重新审视般的看向温献淳。

    他从来不会怀疑长宁公主的话,也不会探寻她知道这些事的源头,因此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第一反应是将探寻的目光落在温献淳的身上。

    而瞬间石化的温献淳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元初君,瞠目结舌。

    “你…你知道?!不…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竟然破天荒的被惊得结巴了起来。

    元初君飘忽的声音带着笑意:“别怀疑,温献淳,这世间只要发生过的事,就不要怕旁人知道。”

    “是杭越告诉你的?!是杭越那个混账东西?!”

    可惜的是,此时的温献淳已经听不进别的话了,他大脑快速运转着,惊疑的厉声道。

    听到杭越的名字,再想到无为楼勾结楚煊人和温献淳一起对长宁公主做的事,玄景的眼神更加凌厉,如果不是轮椅上的元初君感受到他蓬勃而起的杀气,抬手安抚性的按了按他的手臂,想来现在的玄景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立刻杀死他的心。

    “你说西厂的都督?为何会是他呢?”元初君一脸单纯的看着温献淳,此时已经再难冷静下来的他冷笑一声:

    “不要装了,杭越如何,银簪大盗如何,从大都……不,从卫朝回来的公主殿下,比草民要清楚的多。”

    “……唔,这倒也是。”元初君也不推辞,若有所思的点头,声音带着舒缓:

    “说的对,毕竟杭越是银簪大盗的事情已经昭告天下了,既然如此,武当楚煊人狸猫换太子、勾结武当帮众一起入侵卫朝,给卫皇泼了脏水杀人又夺国的事情,想来也已经传开了吧。”

    温献淳:“……”他沉默的盯着元初君多此一举的话。

    片刻后,他喃喃道:“……是你。”

    那双低垂的眉眼此刻带着惊色和感慨:“谁能想到,是你呢。”

    元初君笑了:“是啊,楚煊人到死也不知道。”

    两人的话好似哑谜,听的玄景一头雾水。

    “好一招借刀杀人,还将前后的敌人都屠杀殆尽了。”呢喃着的温献淳踉跄着后退两步,看向元初君的眼神终于变得复杂起来了。

    他摇头,坦率道:“既然如此,这一次,是我输了。”

    “铛”的一声,玄景的黑刀触碰到地面上,彰显着他的存在感。

    “不过想杀我,还没那么简单。”温献淳的声音一点点平静下来。

    元初君轻轻摇头:“还不明白吗。”

    “什……?”

    “既然我能让你父母死,也能决定你的生死。”元初君叹息一声,在温献淳眼角抽动的同时说出这番话,在对方即将破防前,到底没说出他父母的名字,只是叹惋的嘲讽着:

    “你的机会在放我从这里离开时,就彻底消失了。”

    “自以为是逼我到绝境,殊不知……”

    温献淳:“你是想说,放虎归山吗?”他的额头青筋跳动着,似乎也忍耐到了极点,怒极反笑道:“说的不错,我现在是体会到了。”

    “什么叫被自己桎梏、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受了。”

    “还要多谢长宁公主给了我这么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句话仿佛都要沁出血来。

    看着眼前全然不顾自己温润设定的温献淳,元初君笑了笑。

    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用急着谢。”

    “等到该谢的时候,我怕你就不想谢了。”

    “?!”温献淳脸上的表情一滞,他缓缓抬头,只听到头顶的房梁传来了奇怪的“咔咔”声。

    ……什……么?

    “哗啦啦!”

    房顶的屋瓦瞬间被击碎,刹那间无数道身影出现在大殿内,硕大的孔洞瞬间让夜风和冰冷的雨水侵入,玄景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护住了不动如山的元初君。

    温献淳一头乌发被冷风吹动,他愕然的看着眼前瞬间出现的一众浑身杀气异于常人的铁甲士兵们。

    所有的八层堂铁甲兵均面戴铁甲面罩,气势磅礴的站在那里。

    只有为首的黄衣女子面戴鬼怪面具,甩动一根竹笛。

    “是你?!”玄景愕然的开口,看着站在前头的黄衣女子。

    无他,对方便是在卫朝皇宫时忽然出现并夺走了楚煊人性命的那个无为楼杀手!

    他冷着脸警惕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一群人,形式陡然间发生了逆转!

    温献淳不敢置信的一点点转过了头,看着身后坐在轮椅上浅笑着于玄景身后“避雨”的长宁公主。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外面的人都被他们解决干净了吗。

    他轻笑一声,终于放下了手,缓缓做出了投降的动作。

    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事到如今,他再看不出无为楼和元初君之间的关系,他就不会到达今日的地位了。

    *兵九站在队伍的前部,皱眉看着对面的温献淳,他环伺四周,也不曾看到那带着诡异笑意的白衣面纱女子。

    唯一穿着白衣的,只有那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无用的所谓公主而已。

    心思缜密的兵十六想到白天被飞鸟传来的消息,想到信中素娘子所说的时机已到,又看了看眼前的画面,单眉挑起。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扬唇一笑,一扭头,正好看到兵九因为不明白而皱眉看向自己的动作,周围的骑兵亦然,他们似乎也习惯了在弄不清楚问题的时候转头看向这个脑子最好使最阴险的兵十六。

    就在此时,他们霍然间发现兵十六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参见长宁公主。”

    兵九:!

    他几乎是本能,稍加思索就随着兵十六的动作一起行礼,有两人的带头,哗啦啦的骑兵们顷刻间跪了一地。

    虞梦簪:“……”她只是微微沉默,就不动声色的一同跪下了。

    刹那间,温献淳眼角踌躇的听着这群混蛋的震声齐道:

    “参见长宁公主!!”

    ……混账们。

    利用完我还要做出这一出来,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嘲讽我了吗?!

    兵十六低垂着头,看着那边的长宁公主在黑衣刀客的护卫下缓缓靠近的动作,微微勾了勾唇角。

    原来这就是素娘子所说的“不动声色”的意思吗。

    早说天下第一美人是我们无为楼的人,我也早能饱饱眼福啊……当然,兵十六只是想想,无为楼中但凡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对二层堂毒长老的人有半分其他的心思。

    除非你想在不为人知的时候被蛊虫从内吃到外。

    在这江湖上,最不能惹的人其一就是大夫,其二就是用蛊虫和毒物的这些怪物们。

    ……什么长宁公主身中噬无痕剧毒啊。

    二层堂的人怎么可能被毒虫伤到。

    已经归西多日的毒长老有话要说。

    *

    在玄景警惕的保护下,元初君就这么被推着轮椅来到众人面前,她微笑着看着温献淳:

    “怎么,现在,不想谢我了?”

    温献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事已至此,殿下要给我个痛快吗?”

    元初君坐在轮椅上,明明是在仰视,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笑容单纯温柔:“你想的太简单了。”

    脑海中浮现出当初附身在原主身上时感受到的那些屈辱,虽然没有痛觉,但那一鞭鞭是货真价实抽到了自己的身上。

    温献淳苦笑着点头。

    他早有预料,不过即便是现在,他也幻想着能留下一条命。

    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受再多的折磨,都不如留下一条命苟延残喘来的重要。

    那边的虞梦簪在元初君的一个眼神下,抬起竹笛,一枚吹箭直接飞入温献淳背后的脊梁中,刹那间,后者闷哼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此时就算是玄景,眼神也有些复杂。

    可不管对面的骑兵和黄衣女子如何表现出无害来,他始终谨慎的护在元初君身边,浑身肌肉绷紧着随时准备抵抗攻击。

    元初君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几人,忽然轻咳几声,她肩膀微微耸动着。

    在虞梦簪眉心微跳的动作下,捂着嘴的掌心出现了一抹红色。

    玄景:“!”

    他几乎是瞬间上前一步,直接紧了紧元初君的外袍,立刻从怀中抽出了一块白色的软手帕。

    也难为他,能在浑身被雨水打湿的情况下让帕子完好无损。

    兵十六等人隐晦的对视一眼。

    ……如果她真的没中蛊毒,那么元初君在他们这些知情人面前没必要装的。

    他们眼角微微抽动着,看着神色柔软的元初君无力的靠着玄景轻喘着,对他们挥了挥手的模样。

    眼前身子残败的元初君和脑海中那狠毒的素娘子的身影在他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心狠手辣的程度不相上下。

    素娘子是对旁人狠,长宁公主是对自己狠。

    ……不愧是二层堂的人。

    系统茫然的看着脑海中不断进账的数值,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

    ——你们每个人怎么都进账了双倍的两份数值啊?!

    这难道不是在卡bu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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