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昏暗的房间里,黑发的女孩在宽大的床上安眠。床边,眼角带有丑陋疤痕的女仆眉眼温柔的低吟浅唱着。

    “……晚安,我的宝贝/月亮也已入眠/漫天的繁星守护着月亮/一如此刻我守护着你/好梦,我的宝贝/愿你的梦里色彩斑斓/鱼儿插上翅膀自由飞翔/云朵轻柔的环绕在你身旁/惟愿你的梦里没有眼泪与黑暗/有的只是温柔的色彩与你爱的人的模样/……”

    ……

    在不被艾娜尔知晓的远处,少年模样的塞巴斯蒂安盘坐在地上处理身上的伤口。虽说人类根本杀不掉恶魔,但该受的伤还是照样会受的。

    “塞巴斯蒂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黑暗中走出一位黑衣的执事,他扬手丢出一只药剂,塞巴斯蒂安抬手稳稳接住,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太久没吃东西,力量消耗太大了。”

    他仰头喝掉药剂,用手背抹掉嘴角残余的药液,随即笑着道:“说起来,你今晚怎么不守在你家公爵大人身边?小心她趁你不在又去自杀了哦,阿莱蒂斯。”

    阿莱蒂斯在他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不会的,佩格守着她的。我在的话,小姐她反而会自残。”

    “你也不容易,这么难伺候的主你也能坚持下来,”塞巴斯蒂安收拾着地上的医疗箱,“这都200多年了,还没被饿死的你也算是个奇迹。”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死脑筋,我可是隔段时间就会去找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吃掉,虽然味道差了点,但不用像你一样衰弱。”阿莱蒂斯看着他,神色不明。

    “塞巴斯蒂安,你真的动心了。”

    “你不也是一样吗?”塞巴斯蒂安笑着反问。

    “可能是吧,但我们终归是不一样的。”

    阿莱蒂斯知道自己对于艾娜尔·阿贝尔登特的感情非常复杂,说是喜欢,但他对她的兴趣多于情爱。他喜欢看着艾娜尔那双暗淡的眼睛,看她明明难过的要死却仍然强颜欢笑的样子。但有时也会不禁思考起那双大海般的眼眸明亮起来时会是什么样子,也会在看到她欢愉假面后黯淡双眸中隐藏的落寞与绝望时产生异样的情绪。

    他想他应该是病了,虽说恶魔并不会生病,但他还是觉得是自己的思想生了病。

    恶魔没有忠诚可言,也没有三观可言,他们有的只是对于自己美学的执着。

    而这一系列的情况明显不符合他的美学。

    “走了。”阿莱蒂斯起身,“希望在你到阿贝尔登特家接回你家少爷之前还能活着。”他说着,踢了踢身边一把从一堆塞巴斯蒂安收缴来的敌人武器中滚落下来的特级咒具。

    恶魔是不会被人类杀死的,但有着特殊手段的人类想要杀掉一只虚弱的恶魔也未尝不可。

    “知道了,你帮我照顾好少爷就行。”塞巴斯蒂安不在乎的向他摆了摆手。

    ……

    一天后,佩格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怀抱着昏迷的梦野久作。“小姐,中原先生说了,这件事不怪久作少爷,让久作少爷安心养伤。”

    “……好,我知道了。”艾娜尔抬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头,但中途却放下了手,“阿莱蒂斯,带久作去洗个澡,然后再去找医生过来看看他。对了,不要去找与谢野医生,她不喜欢和森鸥外有关的人。”

    “是,小姐。”阿莱蒂斯从佩格手里接过梦野久作,抱着他上了楼。

    “今夜就辛苦你守着久作了。”艾娜尔闭眼揉着太阳穴对佩格说道。

    “不辛苦的,小姐。”

    “嗯……现在去给我拿点止痛药过来,头有些疼的厉害。”

    “是,小姐。”

    第二天下午,梦野久作醒了过来,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表情木讷,眼神中带有几分空洞之感。

    “醒了。”艾娜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他猛地回头。

    黑发的少女坐在他床边,替他遮挡了窗外照射进来的刺眼的阳光。她暗淡的蓝色眼眸专注的直视着他,带有关心、愧疚,以及他看不懂的情绪。

    “佩格,带点水和吃的上来,久作醒来了。”艾娜尔放下手中用来办公的平板,转而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通讯器。

    阴阳发色的小少年扑进她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中带有明显的委屈。

    “哇呜呜呜呜……艾娜尔……我好怕……”

    他一直在怕,怕所有人恐惧厌弃他,怕艾娜尔再次抛弃他,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家再次离他而去。

    艾娜尔环抱着他,叹了口气,轻柔地拍着少年的背,柔声哄着:“没事了啊,别怕别怕,我在呢。久作不用怕的,大家都喜欢久作的哦,没有人会再次抛弃你的……”

    她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落寞。

    会被抛弃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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