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来了一单大生意,店家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怪不得在店里徘徊,原来是位有钱的主,看不上这些寻常的首饰;话说有钱人家行为做派就是特殊,用贵不用简,佩戴一件贵重的饰品用来提高自己的身段,好像这样就能张显与众不同。

    店家主动攀上吴嘉平的手以此拉进两人的距离,不顾其他的客人只牵引这她往店里深处走,语气更欢态度却更认真:

    “客官说得那种小店也有,就是不知能否入了贵人的眼,多说无益,待我拿出让贵人看得仔细再定夺。”

    吴嘉平和伊乐只管跟着,小店不大,她还未来及说“有劳了”就停下来脚步,面前是还是一样的货架,只不过上面的首饰不是裸露于人的视线,而是用一个精巧的木盒装着,木盒未打开前除了店主谁都不知道里面美物的真貌。

    店主也是大气,没有犹豫全部掀开了木盖子,发簪耳坠项圈在吴嘉平面前一展无余,和前面看到的首饰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前面的虽然精美但也能挑挑选选,这些可不同,每一款都能吸人眼球使人应接不暇,珠光宝气只能用华美来形容。

    左思右想吴嘉平拿起了一对金丝玉石耳坠,金勾往下缠绕着水滴状的玉石,玉石上白透下殷红,品相不可多得;但这耳坠只在她手上待了不足片刻,一番思想斗争后轻微摇头后放回来原处。

    这一小动作被心思缜密的店主看了去,她只叹如此精品都入不了贵人的眼,看来是位有钱且难伺候的主;为了能卖出去这一单,她细细打量吴嘉平的穿着打扮,想从这一方面来突破:

    “客官是对这些不满意吗?这些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整个徽州找不出第二个,识货都知道,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虽然比不上贵人头上的金钗,但不管手艺还是料子都是数一数二的,带出去还能抬高面子,贵人不再考虑考虑?”

    店家在打量时就注意到了吴嘉平头上明晃晃的金钗,她做首饰生意这么多年还是实货的,只需一眼就能知道它的价值,也就是说只能比自己店里所有的都好,甚至金钗上的紫翡翠呈色度都是不可多得。

    说到头上的金钗吴嘉平下意识摸了上去,是昨日苏逸赠予她的,因是他所赠她很是喜欢,甚至想要每时每刻都要戴着;在店家说之前她只觉得实在精致,现在又多了一条价格不菲,她即心疼钱财又欢喜苏逸对她的舍得。

    摸上金钗后瞬间心满意足,平定不下来暗涌,平静不下来扬起的嘴角,她含笑回应店主:“既然店主都这样说了,我不买走些物件怕是不合适。”

    眼眸围绕着正正方方的木盒转了一周,指了指一根发簪说道:“就要这个了。”

    “好嘞客官,这久给您包好。”

    “这倒不用了,我现在就要戴上。”店主正要找绸缎包布的时候,吴嘉平打断了她的行动。

    伊乐也瞧了半天,她看不出什么来头只觉都好看,还想着要是戴在夫人的头上说不定更好看,是夫人更好看,所以当店主把木盒上前推时伊乐主动伸过来了手,想要为吴嘉平戴簪。

    要说伊乐这丫头的手还是真快,吴嘉平还未伸开手,那簪子都要到她发髻上来,她只能向后退。

    伊乐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夫人说戴上却不配合自己,只见吴嘉平从她手中拿过簪子,嬉笑着说出让她感激涕零的话:“这次是我为你戴簪,这个簪子是你的。”

    是我的?这是什么意思?伊乐在愣神时吴嘉平一件给她戴好来,白玉簪体金片为花,素静中透着贵重,吴嘉平看着她的整体忍不住夸赞:“好看,伊乐真是俊俏。”

    “夫人别开玩笑了。”伊乐说着就要伸手抽出发簪:“还是让我为夫人戴上吧。”

    吴嘉平止住了她的动作,笑得更甚,摸了摸伊乐的头顶直言道:“我可没开玩笑。”转身面对店主,边翻着腰包边说着:“店主这簪子多少银子。”

    “五十两银子。”

    本来还在持续震惊中,一听这数目伊乐真是合不拢嘴了,甚至不敢再去碰那根发簪,向店主再去确认一遍:“什么?五十两银子?”

    她突然高起的声音引人注目,察觉出周围的视线低下了头,抿着嘴像是有歉意一般怯声对吴嘉平说:“夫人,伊乐不要,伊乐不喜欢。”

    五十两是她一年都难以得到的钱财,用苦力得到的钱财就对钱财甚是敏感,所以她不能要。

    “是真的不喜欢?”吴嘉平知道她是在给自己省钱,否则就不会再一排首饰崭露头角时用深吸气来表示惊叹。

    被怎么一问伊乐支支吾吾起来,嘴里念叨着真不喜欢,但她不知她现在的状态就是拆穿谎言后的心虚,吴嘉平俯下身在她耳边耳语,说得是她找的措辞:

    “花的是顾家的银子用不着心疼,花钱如流水的家室还缺这点银子?

    伊乐被这么一开导竟点了点头,抓住这一机会吴嘉平将钱拍在案台上,拉着伊乐就急匆匆离开,这是怕伊乐反悔。

    ……

    直到走出了老远伊乐还在絮絮念,说来说去都是一句话:“夫人不该这样,伊乐真的无以为报”。

    吴嘉平表面听得认真,句句有回应但又句句敷衍,将“好”“恩”二字挂在嘴上。

    流动的长街不带消停,小贩喊哑了嗓子准备回程,酒楼饭摊有了起色陆陆续续在上人,揽客声、揉面刷碗声不绝于耳,烈日当空玩累的人自然坐到了饭桌上。

    集市很长但总有到头是时候,吴嘉平二人也抵挡不住菜肴的飘香,相视一笑都在想同一件事,往回走到时候讨论落脚点:

    “去吃细面如何,配上钵仔鸡那叫一绝。”

    “来时路过一家羊粉汤,店家正在熬制羊汤,锅里的辣油那叫一个香……”

    “你不早说,赶紧走,去晚了怕没位子……”

    食欲就这么被激起,两人兴致勃勃往前冲,仿佛羊粉汤已经进了嘴。

    “云知,你听我细细说,我和那……“

    一道声音不偏不倚恰好落进了吴嘉平耳朵里,要是别的声音还好,根本吸引不住她,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明明已经跑了过去,她拽着伊乐又慢慢退了回去。

    声音是在一个不起眼小巷口里传出来的,里面的确有人,一男一女正在拉扯,吴嘉平匆匆一瞥后定住了,悄摸摸将耳朵凑了上去,不是她品德差偷听墙角,那男子她不止识得,正是一早还在心里臭骂一顿的顾云舟。

    “顾公子你也是有家室的人,和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不怕旁人议论我还要面子。”

    说话的女子就是顾云舟口中的李云知,在这之前就与顾云舟相识想必年龄上也大差不大,不过长相却是甜腻,身姿玲珑看不出个大概,明明是娇弱的小娘子但话里的坚决造成巨大的反差。

    “云知你听我解释,我和那吴嘉平只是逢场作戏不是你想得那样,等风头一过我自会让她离开,你知道的,我只心悦你。”

    “打住,你这样说只会让我看不起,顾云舟你说你只心悦我,可往日我可没少见你去花街柳巷,现在有了妻还跟我纠缠,你但凡做个合格的夫婿我至少还能对你的改变另眼相看;今日发生的一切我不会外传,希望我们俩家还能继续交易。”

    李云知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顾云舟在她后面想要伸手阻拦,她像有所察再次开口:

    “顾公子要是再对我纠缠不休,当心我上告官府。”

    这句话的是给顾云舟听的,她知道顾家不惧官府,说出这句话只是为了断了他的念头,确实做到了,无情的杀伤力让顾云舟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既然偷听就要敏捷一点,在李云知转身的那一刻吴嘉平拉着伊乐就慌慌跑走了,跑了许久确定不会让顾云舟发现才停了下来;两人靠着一家戏楼门前的石柱上气喘吁吁,待稍稍平复后伊乐才把心里窝着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少爷真是过分,明明夫人很好……”

    话尾是颤音,她好难过,在为吴嘉平委屈,可该委屈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前面那一家可是你说的羊粉汤,还好里面还有余位,咱俩赶紧过去。”

    ……

    吃了一顿心满意足的饭后吴嘉平和伊乐把回程路当成饭后的消遣,有说有笑的似好姊妹;推开侧宅的门扉,冷静的氛围使两人的笑语被放大,突如其来的不对劲两人心有灵犀屏住愉悦,吴嘉平随便问了一个扫地的家仆,现在光天白日为何都在轻手轻脚劳作,放开手不是更为方便。

    家仆音量还是低沉,回答的话说明了情况:“二少爷在半个时辰前回来时就进了侧房,看样子是发了脾气,让不许我们吵闹要静修,夫人还是劝劝少爷吧,我看少爷的气可不小。”

    被小姑娘堵了气气性能不大吗。

    吴嘉平点了头,表情是我懂,回答的是我会去,步子迈向的是主卧,并且一下午都不曾出门,搞得那位家仆以为自己听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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