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枪

    [成就·秩序1]

    成就说明:混乱、无序、曲折、不堪。这是世界的吟唱曲调。想要重新建立秩序,不如就从今天开始?

    成就奖励:慈悲短剑

    所谓的秩序,指的是海军名下的临时伦理委员会。我耍了个剑花,既然有数字标识,就说明还有后续。

    那依照这个世界混乱的模样,能够推进的东西可太多了。

    短剑出现在眼前,被我好奇地握在手里把玩,这是一把剑身泛着浅淡银光的兵器,小巧纤细,偏偏剑锋锐利。

    用它在手上轻轻一碰,十几秒后终于缓缓渗出一道血痕。

    是一把锋利不可挡的利器。

    我系在腰间,准备去好好锻炼一下手感。

    再怎么混乱,海军内部的效率也是毋庸置疑的。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兵荒马乱后,他们飞快掌握了整套流程。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退出,不打算插手更多海军内部事务,转而回到马林梵多,借用高层批准的权限,名正言顺又正大光明地使用海军的训练器材。

    “用军舰锻炼拳法?”

    我坐在巨人古尔萨宽厚的耳廓上,她兴致勃勃地为我讲解这流传已久的海军轶闻。

    “没错!卡普中将以前就是这么锻炼的!军舰上至今还留着他的拳印!”

    这样豪横的用法,恐怕也只有海军能够供应。

    我跳到她的掌心,“我知道了!谢谢你,古尔萨!”

    “小事一桩,不过你也要去试一试吗?那里已经是大家争先恐后去留影的地方了,不过几乎没人能够坚持。”

    古尔萨说,军舰钢材采用了高强度的合金金属,同时外表涂有海楼石涂装,恶魔果实能力根本起不了作用。

    “别说留下拳印了,”女巨人挠了挠头,“划也划不动。”

    “巨人也不可以吗?”

    我好奇地打量她16米的身高,几乎遮云蔽日,不论怎么看也像神话中的伟人。

    女巨人脸上流露出少有的烦躁,她的五官量度很大,因此这种表情也足够吓人,“哎呀,我倒是想嘞。”

    一艘小型军舰的重量在1万吨左右,船舷高度在7米上下,古尔萨有心也无力。

    “好吧,”我拍了拍她的掌心,“我去练一练手感,下次见,古尔萨。”

    “你真该去一趟艾尔巴夫,”她诚恳地说,“我的族人会喜欢你这样的洋娃娃战士。”

    我踱步到港口,废弃的军舰依旧庞大,由钢铁器材堆砌的冰冷巨兽拥有新的使命。

    它就像一个沉默伫立的老师,身边围绕着不少叽叽喳喳的新学生。

    “嗷!我靠!”

    一声痛呼传来,一个学生扶着手咧嘴,有人嗤气:“又多一个。”

    “想要用最大的力气去攻击,偏偏把手弄骨折,这样的事天天发生。”

    痛呼的学生被见怪不怪地送走,那人继续说道,“所以,还是要做好基础训练才行。”

    “斯摩格,”他转过头来自顾自地介绍,灰白的发莫名嚣张,“你就是泽法老师说的那个新人?”

    “初次见面,斯摩格先生,”我阖首与他示意,“我是莉莉。”

    “别那么叫,吓死人了,叫我斯摩格。”

    他皱了皱眉,恶人颜暴露无遗,“你用剑?”

    看来眼前的这个男性也是未来的嫡系成员,我慢慢点头,“来试一试这孩子的水平。”

    “哦,”他的眼珠在短剑上转了一圈,干巴巴添了一句,“那小心点,断了会很麻烦。”

    “这里是卡普中将以前的训练地,”他抬起下巴示意,“到今天为止,也只有一个男人顺着他的步伐留下印记。”

    “他是?”我好奇地打量上面的深痕,这么大的力量,想来也一定不是无名之辈。

    “是青雉大将!”

    斯摩格的声音略微激动了起来,“他是卡普中将的大弟子。”

    库赞?

    我瞥一眼斯摩格闪闪发光的面容,“冒昧,斯摩格很崇拜他?”

    “大将和我聊过几次,”斯摩格说道,“我们很聊的来。”

    怪不得泽法要让他来……我摇了摇头,“听起来,青雉大将很受欢迎呢。”

    “额,”斯摩格顿了一下,他看了看我,又用咳嗽疯狂掩盖,“那个,你最好不要喜欢大将。”

    “嗯?”我不解地看他,恶人颜的男性突然红了脸,尴尬地解释起来:“大将已经有心悦的女性了。”

    说这话时,粗犷的海军就像吃了苦瓜一样为难,“好像还带了花求婚什么的……对了,来练剑吧!”

    他努力转移话题,“断了的话,可以送到后勤部更换,或者在后面的实习机会积攒战功,可以换一把更厉害的。”

    长得凶神恶煞的,结果意外地好说话。

    怪不得库赞会欣赏他。

    我摇头散走自己浮现的笑意,手指搭在剑柄。

    [慈悲短剑]

    物品说明:医疗以慈悲为本——在战场上,慈悲为使人解脱之举,于是,医师们也化为令人畏惧的杀手。致命一击的表现尤其亮眼*。

    一点清风徐来。

    斯摩格闻到风的味道,很轻很淡,连发尾也吹不动的小小风力,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眼前无事发生。

    新人刚好收回了那把剑,他抬头往军舰上看,连浅白的划痕也没留下。

    可能是力气太小了,斯摩格想到,毕竟那把短剑一看就很轻,这位新同学说话也是温言细语,不知道怎地就来到海军怪物的聚集地。

    他并不擅长与这样纤细的异性相处,一些粗话蹦到嘴边也要看着她雪白的下巴轮廓硬生生吞下,一副眼镜遮拦大半张脸,实战里真的不会阻拦视野吗?

    “斯摩格,”她开口询问,彬彬有礼地让人头皮发麻,“军舰被毁掉的话,会需要学生赔钱吗?”

    “哈?”他不理解这样的脑回路,“怎么会毁掉——”

    平滑宁静的声音随着风传来,斯摩格猛地回头,紧缩的瞳孔里映照出船身上悄悄出现的那一抹白线。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停滞音中,长达200米的废弃军舰,像黄油一样缓缓分成上下两半,切痕平整光滑,笔直有力,就像放慢了2倍速的影像,深深烙印在所有目击者的眼球上。

    斯摩格口干舌燥,天旋地转:军舰还在轻轻地沉没,明明是庞大的巨兽,却连一丝声音也没放出,它的倾塌比一块奶油的融化还容易。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斯摩格的手臂被握住,对方的动作轻柔,下一秒便眼前一花,斯摩格踉跄着身子,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十米外的地点。

    他愣了半天才面色古怪地转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哎呀,小小姐,”

    穿着一身正装的黄猿笑眯眯挥手,“老夫正要去吃乌冬面呢~”

    我平静地点点头,“是上次马林梵多那家店吗?”

    “毕竟用光速很快就过去了捏。”

    “介意带我一程吗,黄猿阁下?”

    他听了,表情动也不动,只是伸出手臂示意,西服上的贝母袖扣散发着圆润的珠光。

    “非常乐意。小小姐刚刚去了哪闲逛吗?”

    “嗯,”我可有可无地点头,礼貌性挽好他的手臂,“试了一下新到手的武器。”

    对方发动的时候几乎让人难以察觉,我细数自己的心脏跳动音,手指揣在兜里,在冰凉的怀表外壳上摩挲。

    这就是闪闪果实的速度。

    “非常感谢,黄猿阁下。”

    我缓了缓因为光速而微微发晕的脑袋,就听见他幸灾乐祸的声音几乎是不加掩饰地从一旁传来。

    “哦呀~小小姐的情人在看着我们捏~”

    嗯?

    我挑挑眉,侧过脸去,穿着高筒靴的船副单手插兜,火星正点燃:“黄猿,你该松手了。”

    黄猿颇有趣味地挥手:“那就明天再见了,小小姐~”

    “真是一个恶趣味的家伙。”

    我拍了拍衣袖走上前:“贝克怎么会在这?”

    他指了指身后的那一条街,“正喝酒呢,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很忙?”

    “阿妮亚说的?还好,虽然事情很多,不过只要安排好流程就好了。”

    我没有多关注黄猿的说辞,相处了一段时间,那人恶劣的性格已经颇现雏形,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罢了。

    谁把他的话当真,那才是自讨没趣。

    “怎么戴了副这种眼镜?”

    贝克曼也懒得回去喝酒了,干脆掐了烟,两个人路过一众男男女女,在灯红酒绿中穿行。

    “毕竟答应了香克斯,”我摘了镜框,干脆就搭在衣领,“聊胜于无吧,好歹在马林梵多也没人注意。”

    贝克曼感慨,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绪:“你倒也惯着他。”

    “一件小事罢了。”

    我躲过拥挤的人流,“我还以为你们都走了呢,毕竟我都在马林梵多待了一个多月了。”

    “漂亮的小姐,要不要进来玩?我们这有年轻可爱的男孩子哦。”

    形容妩媚的男性昳丽地抬了抬眼,这是新酒吧揽客的常用手段,话里也没有恶意,我便笑着婉拒:“不用了。”

    贝克曼等我说完才施施然伸过手,“她还小。”

    我顺势揽住手臂:“我们家管得很严,以后再来照顾生意。”

    “下次来的话,一定给您这么可爱的小姐打折哦~”

    “真是热闹的地方。”

    等出了这片区域,我松开手感叹着,“总感觉呆久了都会变成糟糕的大人。”

    “咳咳,”贝克曼清了清嗓,“那还真是抱歉。”

    “嗯?”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哭笑不得:“我只是开玩笑啦,贝克。”

    他耸了耸肩,这种动作做起来也痞雅地好看:“你们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

    “换了一把剑?海军送的?”

    怎么就像和海军较劲一样?

    我有点好笑,“因为枪不见了,而剑刚好到我这里来。”

    “你说这种话,两个都会伤心的。”

    “哎呀,”我故意拿捏起腔调笑他,“贝克曼难道是在为枪打抱不平吗?神枪手大人?”

    他似乎隐隐约约笑了一声,感叹时也不带丧气:“唉,你还年轻呢。”

    年长许多的男人干脆地拿起腰布上的长枪:“走吧。”

    “嗯?”

    我疑惑地快步跟在他身后,“去哪?”

    “今晚反正也没事,对吧。”

    贝克曼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指节按在淡蓝色的血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体温烫的吓人。

    灰白的发垂在耳边,他回过头,眼里带着笑意。

    “我在为枪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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