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引？怎么在发呆？”
面前的女子温柔地叫他，让他回了神。
靳言萧有些不敢看她，含含糊糊地应答，搅动着咖啡。
“你今天好像没什么精神。”沈乔黎投来关切的眼神，“有什么心事吗？”
靳言萧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话，只勉强笑了笑。他因为昨天帮方卿姗隐瞒绑架的事而心虚，如今跟她同坐在这都有些心虚。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拘束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有心事？还是看到什么喜欢的女生了？”沈乔黎开了个玩笑。
靳言萧摇了摇头，犹豫着开口：“乔黎姐，要是有一天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那得看是什么事啊。”沈乔黎拨了拨头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眯眯的，“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的。”
靳言萧慌乱一瞬，低头喝咖啡。
“怎么？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难道你去找别的茶艺师了，不来找我了？”
“没有，怎么会。”靳言萧很快否认，转了话题，带着些试探，“乔黎姐，你之前是有一个男朋友吗？”
沈乔黎笑容淡了，点了点头。
“自己送上门来了？”魏希相在脑海中看戏，“要不要我给你指导？”
沈乔黎：“不用了。”
魏希相“切”了一声：“你说的要是不好之后就不要再求我帮你了。”
沈乔黎没再应他。
她看着面前的靳言萧关切问她：“你还喜欢他吗……啊，我最近听说你一直在找他，所以比较关心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他说着说着，低下了头，看上去真有几分失落。
在沈乔黎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握成拳，手心出汗。
“对，我在找他。”沈乔黎淡淡地吐出这句话，“你很好奇？”
“有点。”靳言萧的头更低了，“你们还在一起吗？”
沈乔黎垂眸，没了胃口：“我们分开很久了。”
分开。分开。
她没有说分手。
靳言萧眼中出现了一点微妙的亮光，猛地抬头看向她。
沈乔黎把咖啡一饮而尽：“我找他，是为了跟他说分手。”
靳言萧一下子愣住了，无意识上扬的嘴角也拉了下来。
沈乔黎抬眼看他，没什么表情，却无端有一种悲伤的感觉。
“我先走了。”她拿起包包，不去理会眼前还在发愣的靳言萧。
靳言萧想去拉她，被她轻飘飘躲过，又怔住了，讪讪地收回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乔黎姐拜拜！”
沈乔黎没有应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魏希相对她的表现不太满意，一路上念念叨叨的。
“你别烦我了，我烦着呢。”沈乔黎看上去有点无奈。
“你不会还喜欢他吧？”魏希相揶揄。
“没有，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能丢一封信就走了，现在还毫无负担地在我面前问起来。”沈乔黎砸了一下抱枕。
魏希相评价了一句：“没出息。”
沈乔黎叹了口气：“你一看就没有谈过恋爱。”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魏希相挑眉，尾音上扬。
沈乔黎把抱枕揣在怀里：“我不是说那种游戏人间的感情，是说一段认真的爱情。”
魏希相不屑，但还是摆出在听的姿态：“你说来听听。”
“这还要怎么说？两个人都很重视这段感情，用心经营什么的。”
“无用至极。”
“所以我说你没谈过。”沈乔黎意外的有耐心，“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试一试。虽然我的恋爱结果不太好，但恋爱本身结果还是好的。”
说完她才想起来：“忘了你是个系统，也没办法谈。”
魏希相本来是侧身躺着的，闻言翻了个身，轻哼一声：“这种东西，还有尝试的必要吗？”
沈乔黎：“你真是没救了。”
“为什么你对别人就那么温柔？”魏希相听了这句话，啼笑皆非，“你连男主他哥那种人都能忍，你就不能耐心跟我讲讲吗？”
“耐心在工作的时候用完了。靳言襄是客户，必须忍，不忍我生意怎么办？”
魏希相：“……”
“而且我觉得跟你解释这个也没有什么必要。你看起来就是那种养尊处优流连花丛的公子哥儿，我难道还真的能指望你能懂这个吗？我就是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
魏希相还是不懂，不过也没再管。
“你有没有什么功能啊？”沈乔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中闪着奇特的光，“比如让他做梦梦到之前我们在一起的事。”
“没有。”魏希相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试试。但是你这办法太低级了，他梦到了又怎么样？你又看不到他的反应。要我说，就直接去他面前说。”
“他不是爱装吗，你也去装一装。”
与此同时，沈乔黎收到一条消息。
-
当天晚上，酒吧。
沈乔黎赴了靳言襄的约，他在微信里说要跟她讲靳言萧的事，并且欢迎她带朋友过来。
沈乔黎拉上了好友褚婧一起过去。
褚婧原本是店里的客户，来往多了，两人也就熟悉了，后来就渐渐变成了好友。
她们二人落座时，靳言襄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些许挑衅。他身边的人都以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看过来。
果不其然，沈乔黎被劝了很多杯酒。她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依然端庄地对靳言襄举杯。
身旁的褚婧倒是不担心，她上次跟沈乔黎去酒吧喝酒，已经实实在在地知道了她的酒量。
靳言襄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好，心有不甘地闷了一杯酒，“砰”的一声把酒杯放下，坐在两人对面。
靳言襄双手撑着下巴，想到了什么，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左右扫视了一下两人，哼笑一声，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行了，看在你对我弟这么深情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我弟现在在国外，已经要结婚了。”
褚婧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沈乔黎。
沈乔黎把那照片拿过来看了看，又推了回去：“我都喝了这么多酒了，靳先生就拿一张一年前的照片敷衍我？”
靳言襄脸上的笑顿住。
照片上，靳言萧穿着西装，侧身看着面前没露出脸的女子，肩上搭着那女子的手，笑得很温柔。
“这张照片，去年靳言萧突然失踪了之后，您的母亲就已经拿给我看过了，连说辞都一样。”沈乔黎直了直身子，“你们真是，母子连心。”
“要是没有诚意，您又何必请我来呢？”她眼中闪出犀利的光，语气却还是平和的，“虽然我店小，但
在圈里也还算有点关系。今天靳氏大少爷不守信用的事传出去，对靳氏可能不太好吧？”
靳言襄的脸瞬间黑了：“这对靳氏能有什么影响？”
沈乔黎不紧不慢倒了杯酒，晃了晃酒杯：“靳氏最近好像在争取和徽初律师事务所的合作？”
“是，然后呢……”靳言襄有些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随即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乔黎。
沈乔黎微笑着对他点了点酒杯，喝完了酒，把酒杯放下，发出“咚”的一声：“靳先生可以再想想有什么好说的，找个时间跟我说说。”说完，拉起一旁同样在冷笑的褚婧走了。
“你还会威胁人呢？你不是一软包子吗？”魏希相第一次看她这副模样，格外惊奇。
“拜托，你怎么会觉得我是软包子？他来者不善，我该摆谱时就摆谱，不然就被人看轻了。我要真的什么时候都跟接待客户一样，我这店也做不了这么久。”沈乔黎打了个车，和褚婧一起去另一个酒吧，“而且这种时候他又不是我客户，我妈妈是他甲方，我看他敢怎么说。”
魏希相打开原书，看着那一行“单纯善良小白兔女主”，笑着喃喃道：“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