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同人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锦觅将最后一份杏干卖出,收拾好台面,正准备关门,面前忽现两道黑影。

    “你们要干嘛?”锦觅警惕地看向来人。

    “少主让我们把这个交给姑娘,并说昨日之事确实是他有欠妥当,希望姑娘不要怪罪阿念小姐。”

    锦觅认得其中一个黑影正是昨日将她压在地上的那个,此刻他头埋的很低,看不清面上表情,手却恭恭敬敬的将一个小瓶举过头顶。

    “我不要。”锦觅绕过他,准备出去。

    “这瓶药治疗外伤效果极好,还请姑娘收下。”那黑影说道。

    “我们这儿就是医馆,不缺药用。你回去告诉轩,我可不敢用他的药。上次来他说要招待我一番,结果就把我打晕揍了一顿,这次来送药,指不得……咳咳,总之我不要他的东西,你们快走,我要关门了。”锦觅今天还要去找相柳学新术法,哪里有空在这里同他们周旋。

    “姑娘不收,是否还在怪罪我等昨日……”黑影抬起了头,目光炯然。

    他抿了抿唇,“咔叭”一下拧住自己的左手,不过片刻,那只手便软软垂了下来。

    他的同伴诧异地看向他。

    锦觅眼睛瞪的滚圆,咽了口口水,默默后退一步。

    “这只手碰过姑娘的衣服……”也许是看见锦觅惊恐的眼神又或许是顾及昨日之事有损她的名誉,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将拿着药瓶的那只完好的手伸到了锦觅面前。

    锦觅更不想去拿了。

    “锦觅——”小六的声音从回春堂中传来。

    “哎,就来。”迫于无奈,锦觅从那人手中接过了药瓶,道:“好了,我收下了。你的手还是抓紧时间去看看吧,晚了恐怕不好接上。”

    那黑衣人闻言诧异地抬头看她,随即面上浮出些微笑意,然后又低下头抿了抿唇。

    “快走,快走,别让小六看见了。”锦觅将二人赶出小铺,带上铺门,小跑着走入回春堂帮忙去了。

    “仙鹤草六钱,桔梗一钱,乌梅炭一钱,白槿花二钱,生白芍二钱,甘草一钱。”小六边把脉,边说出药名和所需斤两。

    “给您包七付,每日一付,水煎两次,早晚各服一碗,我这方子,专治您这久泻之症。”小六移开为对方把脉的手,从容说道。

    楼上的锦觅听着话音,十指翻飞,熟练的在身前对应的药柜里拿药。

    十七则接过锦觅递来的药材称重。

    老木把称好的各类药材打包完毕传送至楼下。

    串子在楼下接药、打下手。

    今日医馆里的病人挺多,但是锦觅早约了相柳,只得喊串子顶十七的位置来称重,十七则顶了锦觅的位置去拿药。

    “哎,我屋里那两个青瓶子,你带了去给他,千万记得别用手拿哈。”小六一边给下一个人把脉,一边对锦觅说道。

    “好。”锦觅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等锦觅一路小跑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半点不见相柳人影。

    秋风秋叶秋草黄,锦觅心里“泪两行”。就晚了一会儿会儿,等等她不行吗?

    她怏怏地坐在山石上,手肘抵着膝盖,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拈着地上的落叶轻轻挥动,良久,幽幽叹了口气。

    “你还要在那儿坐到什么时候?”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锦觅抬眼一瞧——

    相柳正屈膝半卧在树上。

    他看着锦觅,道:“你再迟些,太阳都要落山了。”

    “好啦好啦,对不起,是我迟到了。”锦觅弯腰致歉:“求相柳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相柳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今日教你凝水成冰之术。”

    他走到河边,手掌朝下输注灵力。

    一道水柱席卷而上,落入相柳掌中,瞬间消弭。他单手朝上轻轻一抛,数滴水珠瞬间凝成冰锥。

    相柳微微挑眉,示意锦觅抬手,并将掌心向外翻转。

    “你来试试将水引入掌中。”相柳缓缓说道。

    锦觅闻言便也学着相柳动作,掌心朝下,输注灵力,汲取河水,接着翻掌向上,水珠瞬间凝成冰锥。

    相柳微微讶然,没想到这小花妖在驭水之术上倒真有几分天赋。

    “你看,我成功了。”锦觅笑着将掌心向外翻转。

    “凝神静气,一举击出。”相柳轻轻向前一推,掌中数道冰锥便宛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锦觅依言照做,完美复刻。

    相柳不由偏头看向她,目光沉沉,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

    “我是不是很厉害?哈哈哈哈哈。”锦觅拍手而笑,继而仰头看向身侧的相柳,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立马补充道:“当然啦!那还得是相柳大人教的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名师出高徒。”

    “做的不错。”相柳淡淡开口,然后接着说道:“既然你学的这么快,那过几日我便教你些真东西。”

    “真东西?”锦觅疑惑的重复。

    “可保命。”相柳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缓缓道:“可杀人。”

    锦觅原先只是拜托相柳教她提升灵力,不知怎地,他所教授的,竟然远远超出预期了。她抬眸望向相柳,目中不止毫无惧色,反而盛满信任和依赖。

    在她柔和信任的目光中,相柳微微动容,单手蒙住她的眼睛:“不要这么看着我。”

    “好。”锦觅不明所以,只得点头应道。

    今日本不必等到黄昏,但二人却生生等到了日落西山。

    小河倒映天上的落日与云,于是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小河也成了天。

    这山谷的“天”前,立着两道人影。

    日落很美,霞光也很美,当霞光落在相柳的白衣上,披上霞光的相柳也很美。

    日落余晖下的相柳,没有了那种雪一般的锋锐肃杀,眉眼宁静柔和,与平时格外不同。

    锦觅原本对美是没什么概念的,但看着此刻站在她身边的相柳,锦觅突然就感受到了美。

    “你这样看着,好美啊。”锦觅仰头看他,真诚地赞叹道。

    “你说什么?”相柳似乎没有听清。

    “我说,你好美啊!”锦觅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相柳看着她,眯起了眼睛,他缓缓弯下腰,“咚”的一声,弹了锦觅一个脑瓜崩。

    “怎么这也要敲我头?”锦觅抚额委屈。

    “要不要跟我去逛逛?”相柳说道。

    “去哪里?”锦觅问。

    “随便哪里,天地之间,尽皆可去。”相柳看着她,唇角轻勾。

    “好啊。”锦觅回望相柳,用力点头,举双手赞成。

    一只好大的白鸟从天边飞来,像一朵疾驰而来的云。

    待这朵云飘然站定,锦觅这才看清,他原来是一只巨大的白羽雕。

    白色大鸟看着锦觅,微微扬起了头,好像是在展示自己。

    “他是?”锦觅指了指大白鸟,看向相柳。

    相柳对她微微点头。

    大白鸟闻言更是低头左右摇摆两下。

    “白兄弟。”锦觅脱口而出。

    “原来你这样威武!难怪那些老虎、豹子和狼都不敢得罪你。”锦觅赞叹道。

    毛球听了她的吹捧更得意了,一会儿秀秀自己健壮的腿,一会儿秀秀自己强健有力的翅膀。

    “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鸟。”锦觅点了点头,朝毛球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下可把毛球的虚荣心推上了顶峰,他立马用头拱了拱锦觅,示意她坐到自己背上,好让她感受一下自己超群绝伦的飞行能力。

    见此,相柳拉起锦觅的手轻轻跃到了毛球背上。

    天地之间,尽皆可去。

    毛球飞的又高又稳,他们飞过湖面,水天相接,惊鸿照影,两岸芦花秋瑟瑟;他们飞向远山,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翠山青峰互明灭。

    锦觅坐在毛球背上,美景映在锦觅眼中,她几乎沉醉,习习秋风吹过她额前碎发,像拂动一朵朵荻花。

    锦觅伸出手感应从指缝间流动的风,她想原来风也有形状。光影错落,投射在她指尖,她下意识曲伸手指,好似拨动着金色琴弦。

    相柳目中含笑,静静看着她,被光线柔和了的眉眼更显温存。

    “谢谢你们,我真的很喜欢这样的风景。”锦觅双手握在胸前,偏头看向相柳:“这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好的日落。”

    “我于花界长大,在二十四芳主治下与众多草木精灵相伴,如此日复一日,度过了千年岁月。花界四季如春,景色美妙,但若品上千年,也难免觉得单调,于是我很向往花界之外的风景。可花界有水镜结界,我又天赋不高,再怎么苦修,灵力还是增长缓慢,根本打不开水镜。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有点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到了清水镇。”锦觅缓缓说道。

    “你说的花界,我不曾听说过。”相柳经历特殊,几百年来几乎踏遍大荒,但他也从未听过花界这样奇特的地方。

    “我……”锦觅看着相柳,定了定神,终于开口:“我也不曾听过大荒。”

    她一开口,几乎已经将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

    既不知大荒,又哪里是此世之人。

    二人两两相望,明眸倒映彼此,各自无言。

    “嘎~”毛球叫了一声,打破平静。

    锦觅挼了挼毛球的羽毛:“你既然叫毛球,我现在是不是不该叫你白兄弟了呢。”

    “嘎。”毛球摇了摇头,显然希望她依旧这么叫自己。

    “你有多大了?”锦觅问。

    “嘎嘎。”毛球回道。

    锦觅对着相柳无奈摊手:“我听不懂他说的话。”

    相柳侧头轻笑一声,对锦觅说:“毛球已近两百岁。”

    “你连两百岁都不到?”锦觅看着体型庞大的毛球,微微咋舌:“那我可比你大多了,我原以为我是颗小葡萄精灵,没想到我其实是颗老葡萄精灵啊。”

    “相柳大人,您呢?”锦觅转头又问起了相柳:“你有一千岁吗?”

    相柳扫了她一眼并不回话,面色又恢复了平时的冷肃。

    “你,你不会连一千岁都不到吧?”锦觅站了起来,捂唇轻笑:“那你说不定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呢。”

    “哦?”相柳欺身上前,目光极具压迫性,他看着锦觅,一字一句道:“你可以再说一遍。”

    锦觅别开目光,乖乖坐了下来:“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

    坐定之后,她偷偷看了眼相柳,又忍不住轻轻捂唇。

    “收起你那副蠢样。”相柳望着前方,淡淡开口。

    “我没有在笑哦。”锦觅正襟危坐。

    远处,太阳彻底没入地平线,余晖消散,夜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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