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

    “我回来啦!”一进蒋家门口,林嘉仪就大声朝着家里面打招呼。

    “Daddy和Mommy呢?”没等到意想之中的回应,林嘉仪问迎上来的佣人。

    “老爷和太太都在楼上。”佣人接过林嘉仪手上的包包,去鞋柜里拿出拖鞋给几位客人换上。

    “你们先进来客厅坐一下,Mommy和Daddy应该都在楼上。我上楼去叫他们,他们看到你们来家里一定很开心!”林嘉仪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吩咐佣人为他们准备茶点和茶水。

    “Mommy,Mommy。”

    蒋母正在二楼的花房专心对着花瓶摆弄着一束花。听到林嘉仪的声音,虽然没有抬头,却十分亲昵自然地回应她。“Cici回来啦。今日叫Mary弄了你喜欢吃的蜜豆蛋挞,就放在雪柜里面冻着,不过你也不要贪凉多吃,不然等下又说肚子不舒服。”

    “多谢Mommy!还是你最锡我!”林嘉仪笑着过去抱住蒋母的手臂,“Mommy,你先不要看这个花啦。我今日带了客人回家吃饭,你看到他们一定很开心!你猜一下是谁?”

    “哎呀,你吓死我了,小心剪刀弄伤你。” 蒋夫人放下手中的剪刀嗔怪道。

    “有客人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可以叫Mary提前去买菜的嘛。”

    “放心啦Mommy,我回来的路上就打了电话通知人等阵送海鲜过来啦。”林嘉仪晃着她的手臂撒娇。

    “客人是我认识的吗?喜欢吃海鲜吗?是你电影圈里的好朋友?”蒋夫人试探着猜测。

    “你下去看到他们就知道啦。Daddy在哪里?怎么没见到他。”林嘉仪拉着她要往外走。

    “Daddy在书房,我们去叫他一起下楼。”

    “好!”

    “……晖叔?”蒋家夫妇跟着林嘉仪下楼,看到坐在沙发上黄明晖的背影,蒋父有些不确定的喊。

    黄明晖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看到楼梯上的蒋家夫妇二人,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智宏,青岚,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们这些年来都还好吗?”

    “晖叔!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从加拿大回来的?子明和嘉仪前段时间才念叨着不知道你在加拿大怎么样了。”蒋家父母看到黄明晖也是很激动。

    “我回来Studio拿一些资料,今天上午才刚刚到香港。”黄明晖走上前和他们拥抱寒暄。

    “十几年了,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和以前见到你的时候一模一样。”蒋母看着黄明晖的样子很是感慨,十几年不曾大变的容貌和性情让她忍不住想起往事和故人。

    “我年轻的时候就长得显老嘛。”黄明晖玩笑道。

    这句话一出口,几个大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大家都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个可爱善良的女孩。

    “大家不要都站在这里,我让Mary准备了甜品和红茶,我们去客厅那边坐下聊。“林嘉仪带着他们几个人都到客厅坐下。

    “蒋伯伯,蒋婆婆!”Di和他们打招呼。

    “安仔,你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蒋家夫妇和Di很是熟络。看到坐在一边的陈明舒,蒋母笑着打趣他,“是不是女朋友仔啊?如果是拍拖了没空我们不怪你的。”

    陈明舒被他们一调侃,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低声说,“我不是…..“

    “蒋伯伯,蒋婆婆!你们不要乱说,吓坏人家小妹妹。”常安看她尴尬,也有些紧张,开口替她解释。

    “Daddy,Mommy,她是Jessica的女儿,叫陈明舒,前段时间才刚刚到香港,不要吓到人家了。”林嘉仪知道陈明舒在陌生人面前容易害羞,站出来给她解围。

    “蒋伯伯好,蒋婆婆好”陈明舒站起来,有些拘谨的和他们轻轻鞠了下躬。

    “是Jessica的女儿啊……”蒋母看着亭亭玉立的陈明舒,有些失神。

    “青岚,青岚……”蒋父在旁边轻声叫了她好几声,蒋母才回过神来,温柔地拉过陈明舒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转头对蒋父和黄明晖说,“我还记得以前子君和Jessica最玩得来,印象里还是小女孩的样子,转眼间,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生得这么好看。”

    “Mommy…..“林嘉仪听到蒋母提起蒋子君,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只是今天看到晖叔,又看到Jessica的女儿,就总是忍不住想起子君。如果她还在的话,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有个和明舒一样可爱的女儿。”最近电视上也好,街道上也好,铺天盖地都是顾念的纪念节目和影展,每每看到,蒋母总是忍不住想起自己早逝的小女儿。

    想起自己的女儿,蒋父也不好受,却还是温柔地拍着蒋母的背安抚妻子。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怕大家担心,蒋母努力打起精神招呼大家,“今日Mary做了蛋挞,晖叔你以前最喜欢吃她做的甜品了,快点试下这么多年来Mary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好啊,加拿大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我都不知道多想念你们家Mary做的东西。”黄明晖拍着大腿,一脸期待的神情让大家都忍俊不禁。

    几个大人吃着甜品喝着茶在一边叙旧说话,常安的性格向来是十分开朗健谈的,也时不时的插嘴几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陈明舒却一贯是个寡言少语的孩子,在陌生人面前尤其沉默。从小到大她没有多少和长辈相处的经历,此刻坐在蒋母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尴尬。

    蒋家的老别墅坐落在浅水湾,房子背山临海,客厅有个巨大的落地窗,会客的沙发就靠着落地窗摆放,从客厅的巨大落地窗看出去的海景十分宜人。陈明舒从小就喜欢看海,忍不住凑到落地窗上往外看。

    蒋母留意到她的小动作,忽然想起以前子君也喜欢靠在沙发这里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看着陈明舒的神色越发柔和下来。很奇怪的,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蒋母却一直觉得她异常亲近,总是忍不住关注她疼爱她。虽然知道不可能,可是蒋母却总觉得,仿佛她很早就认识这个女孩一样。

    到晚饭的时候,蒋子明终于到家了,手上提了一大袋糖水,“晖叔是不是来了?我买了他以前最喜欢吃的那家糖水店的绿豆沙。”

    “哥哥,你回来了!”林嘉仪听到他的声音到门口接他。

    蒋子明一只手拿着糖水,一只手牵着林嘉仪一起进门,“今天和明舒去录音好玩吗?她晚上也来家里吃饭了吧?我还买了朱古力,女孩子应该都喜欢。”

    “他们都在饭厅了,就等你一起开饭,Di仔今天也来了。”林嘉仪顺势挽着他的手臂,“有买我最钟意吃的那个牌子吗?”

    “当然有买啦大小姐,还买的是你最钟意吃的酒心朱古力。“蒋子明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吃饭啦!吃饭啦!今日吃超级豪华大餐。”林嘉仪拉着他往饭厅走。

    “Mommy今日心情还好吗?有没有提起细妹?”蒋子明把提着的糖水和朱古力都放到玄关的桌子上,揽住她小声问。

    “有啊,原本这几天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今天见到明舒和晖叔之后,Mommy还是忍不住想起她。”林嘉仪回抱着他,语气也有些难过和失落,“哥哥,我知道其实我这样想是不对的,可是有时候我还是会有些吃醋,明明我才是……“

    “我知道,我知道的……”蒋子明轻声安慰她。

    “细妹她是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Mommy和Daddy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以前太骄纵了,一定让Daddy和Mommy很困扰……”

    蒋子明轻拍着她地背安慰她,静静地听着她讲。

    “哥哥,其实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害了细妹,如果不是我当年和那个和尚许了一个这样的愿望,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些离奇的经历,细妹至少会健康地在哪里活着,生病早逝原本才应该是我的命运。”林嘉仪隐藏了许久的愧疚和歉意终于忍不住在今天爆发出来。

    “Cici,你听我说。”蒋子明微微拉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细妹以前和我说过,可以和家阳相识,是她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情。细妹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发生那样的事情也并不是你想的。既然这样,我们活着的人也应该放过自己,带着她那一份好好活着才对。”

    “细妹真的这么说过吗?我以前这么不懂事,还一直对她很不好……如果一直都是她,是不是爸爸妈妈其实会觉得更开心?”林嘉仪低声哽咽着。

    蒋子明揉了揉她的头发,“Cici,蒋子君一直都是上天送给蒋家最好的礼物,无论是你也好还是细妹也好。我相信,Daddy和Mommy就算知道了,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林嘉仪搂着蒋子明的脖子站了好一会,把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部都蹭到他的西服上。

    蒋子明看着自己被揉得皱巴巴的西服,宠溺又无可奈何地说,“你这个习惯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蒋子明捏捏她的脸,“再不去饭厅,他们等会出来找我们都要看到你这个样子了,这么大个人还像小朋友一样。”

    林嘉仪低低的嗯了一声,“哥哥,可以一直陪着你我就很满足了。”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抱着她的蒋子明却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心疼爱怜柔情都涌了上来,他珍重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多谢你一直坚定的选择来到我的身边,子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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