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一片欢笑声中,火车驶入了站台。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海格带领一年级的新生从黑湖上划船过去。没有风的夜晚,漫天繁星,沉寂的黑湖倒映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像千千万万萤火虫的尸体在水中飘飘荡荡。

    安柏坐在船头,伸手去捞那些水中的星星,没有够到。原来魔法世界的星星,也是碰不到的吗?她想。

    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后,终于,新生们到达了霍格沃茨,排着长队进入了礼堂,麦格教授开始为他们主持分院仪式。安柏姓氏的首字母排在较后面的位置,于是悠闲地排在队尾等待着,用余光捕捉到了斯内普教授投来这里的一瞥,于是报之微笑,而斯内普则飞快地转过头以表示轻蔑和不满。

    此外她还注意到一个裹着怪异的紫色围巾的教授,不停地悄悄往哈利这边看,注意哈利的人不少,可他的目光格外不同。这是为什么呢?安柏嗅到了秘密的味道。

    而这边,哈利和罗恩的话不知怎么的变得少了起来,看上去都很紧张。

    “格兰芬多!”哈利戴上帽子后过了很长的时间,帽子才终于宣布了它的结果,哈利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朝格拉芬多的餐桌走去,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紧接着,罗恩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终于轮到安柏了,她戴上了分院帽,帽子几乎刚触碰到她的一缕头发丝就尖叫出声:“拉文克劳!”

    安柏摘下帽子,朝拉文克劳的长桌走去。拉文克劳的同学们热情地欢迎她,有几个人伸出手来和她握手。一旁的教工席上,斯内普非常明显地嗤了一声。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们吃过了晚饭,听过了邓布利多校长奇奇怪怪的发言,各自回到宿舍。

    拉文克劳的进门口令和其他学院不同,并不是某一句固定的话,而是要回答门环的一个问题。拉文克劳的级长代替他们回答了这个问题,直接把他们带进了拉文克劳塔楼。

    安柏的宿舍是三人间,宽敞明亮,蓝色的地毯上有星星的图样,家具以蓝白为主,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另外两个人分别叫艾米丽.普苏特和爱丽丝.布朗,性格都比较友好,安柏想,看来那种奇怪的校园暴力事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有人打扰自己了。她放好自己的东西,把装蚂蚁的袋子放到枕头边上,洗漱之后爬上床。

    一夜好梦。

    第二天,他们就不得不迎接开学以来的第一堂课。是斯内普教授开设在地下教室的魔药课,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一起上。

    上课的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皮皮鬼卷起地毯,劈头盖脸砸在三个人脸上,安柏举起魔杖,给他来了一个充气咒,让他像气球一样漂浮在走廊的上空,看到他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又补了一个无声咒。皮皮鬼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四肢挣扎着,安柏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表示下课后一定给他解开。

    捣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皮皮鬼:……

    救命。

    终于在上课前两分钟顺利抵达了魔药课教室,安柏好奇地打量着教室里一排一排泡着乱七八糟东西的瓶瓶罐罐和下面的说明,不觉入了神。

    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快要上课了,西布拉小姐,我想你应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顺便警告你一句,绝对不允许碰那里的任何一个东西,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安柏转头,看到了一脸得意扬扬的斯内普教授,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安柏预感到,接下来又会有一场恶作剧了——她把斯内普教授的发难称作为恶作剧。

    假设斯内普教授听到了她的心声,听到对他那“幼稚可爱”行为的形容,大概会吐出几口血。

    安柏想转头坐到她身边一个拉文克劳男生身边,斯内普教授却叫住了她:“不不不,我认为你应该坐在前排,”他指着第一排一个看上去笨头笨脑的赫奇帕奇胖男生身边的空座位,“况且我也觉得智慧的你比较适合和这种人搭档,毕竟这样能有效的突出你的优点,满足你的自大。”

    无辜躺枪的男生:……

    安柏:……

    安柏罕见地笑了,第一次见到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却不是很惹人讨厌,反而怪可爱的。斯内普被她那近乎慈祥的眼神弄得一阵发毛,总觉得这小巨怪心里又在憋什么坏,不由更加没好气了些。

    众人静若寒蝉,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很凶的老师要在一开学就针对一个学生,难道是为了下马威?

    斯内普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走上讲台,拿起名册,却没有点名,而是开口道:“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配置魔药这门精密科学和工艺,”他说话的声音比耳语大不了多少,但是教室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像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也有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整个教室秩序井然的神秘力量,“因为这里不用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的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不能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飘着白烟冒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也不能指望你们造出的魔药有让人心醉神迷的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前提是你们不是我经常碰见的那群巨怪脑子!”

    全班鸦雀无声。

    斯内普突然向安柏发难:“西布拉小姐,请问如果我将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生死水。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安柏不慌不忙地回答。

    斯内普看上去并不那么意外,而是继续拷问道:“一般的复方汤剂能持续多少时间?”

    “一个小时。”

    “我们应该如何识别吐真剂?”

    “喝下去看看自己会不会说真话,毕竟它无色无味,基本上识别不了。”

    斯内普接着又连珠炮一样问了她几个问题,安柏每一个问题都条理清晰地回答了出来,教室里隐隐约约传来抽凉气的声音。

    “安静!”斯内普喝到。

    “勉强过关。”接着他又转向安柏,用一种勉为其难的口气夸赞道,好像安柏刚刚只是准确的说出了1+1=2,而不是回答出了十几个完全超纲的魔药学问题一样。

    平心而论,他没办法讨厌这个看起来很有天赋的学生,尤其是在她表现出在魔药天赋上的努力或者才华之后,但是他完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决定一分都不加,噎死拉文克劳。

    他旁若无人地继续开始讲课,把需要小巨怪们做的魔药步骤详细的写在了黑板上后,他像一只大蝙蝠一样在教室里飞来飞去,疯狂挑刺。

    “彼得罗维奇,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是先加鼻涕虫,而不是先加月长石!你将浪费一整锅魔药材料做出好喝的鼻涕汤!”

    “帕蒂,我想你的坩埚快要爆炸了!”

    “白痴,还不赶紧清理一下,你的坩埚已经爆炸了!”

    “每年都会有人犯这种错误,汤森,说的就是你这个蠢货,真不敢相信,你们为什么蠢得千篇一律!”

    拉文克劳的学生还稍微好一些,但是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就被骂得狗血喷头,一个个像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斯内普终于走到安柏面前,安伯正有条不紊地将魔药添加进锅里,旁边那个叫怀特的大个子男孩正在笨手笨脚的切几块魔药材料,斯内普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那个男孩的手更加抖了,险些把自己的手切出去一块。

    “为什么顺时针搅拌八圈,而不是按照书上说的逆时针搅拌一圈,在顺时针搅拌七圈?”斯内普问道。

    安柏忙得都没来得及抬头看他一眼:“因为刚刚有一块魔药材料不小心切的比较大,顺时针搅拌八圈更适于它的融化。”

    斯内普难得没有冷笑,仔细瞥了一眼锅子,发现了安柏比起教材有不少改良,点点头:“不错。”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你简直棒极了小甜甜”一样令人惊讶了。

    不过接着他也许是想起了自己还没有嘲讽,又补充道:“怀特,你的作用是什么呢,用你那美妙的小失误激发你搭档的灵感?”

    怀特讪讪低下头去:“对不起教授。”

    “是啊,对不起,也许你对着你的锅说几声对不起,它就能自己做出一个完美的魔药呢?”

    安柏终于揉着酸痛的胳膊抬起头,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斯内普心中暗想,真是见了鬼。

    “每个人的资质不同,他虽然愚蠢(怀特:qwq),但是很努力。”

    斯内普被盯了很久,终于不自然地错开了目光,但还是不甘示弱地继续嘲讽:“是啊,也许坩埚会被他的努力感动呢?他简直和格兰芬多的那位隆巴顿如出一辙,也许身体里都有巨怪的血统。按照你们这组的平均水平,看来我不能给你们加分了。”说着,他就大步流星走开了。

    看着内疚的怀特,安柏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有的人虽然是个魔药大师,但是幼稚得要命。”

    怀特:……

    他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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