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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捉虫)

    今天是禅院家一年一度的长老会议。

    禅院家直系旁系有头有脸地咒术师们都汇聚在主殿。

    禅院直毘人盘着腿坐在最上方的主位,手肘撑在桌面上,支着下颌,听着下面各个派系的长老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的样子,拨弄着怀里的酒葫芦。

    吵架的内容是关于加茂家家主一周前派人送来的一封信件。

    如果说『六眼』的降世打破了世界平衡,那么『无下限术式』的觉醒就是打破了御三家表面维持的平衡。

    信件开头是一如既往地虚假问候,对禅院少主继承『投影法』这事写下一大段贺词。又在中间顺带提了一嘴隔壁『六眼』降世后,五条家的地位明显水涨船高,更何况去年还成功觉醒了最强的『无下限术式』,已经隐隐有走在御三家之首的趋势。

    最后暗戳戳地表示御三家能发展到现如今的状况实属不易,恰好下个月月底是我们加茂家嫡子的生辰……

    禅院直毘人将洋洋洒洒写满了五页纸的内容看完后,觉得可以简缩成:

    『直毘人啊,咱们三家明明各自都有最强术式,说好御三家好朋友一起走,不觉醒就都不觉醒,但他五条家不讲武德一声不吭就背刺我们,你说这能忍吗?

    你看你儿子也没觉醒到十影术法,我家族里也没人觉醒赤血操术,再不想想办法,『御三家』在下一代就要改名成『五条家』啦,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俩应该背着五条家偷偷新建个群聊,建立新的合作关系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们阴阳师一贯的千年老狐狸做派,但直毘人不得不说对方的话一针见血地道出现在御三家表面平静实则摇摇欲坠地情况。

    不出意外,直哉就是继他之后,铁板钉钉的下任家主。

    不是说直毘人对他儿子没有信心,就是因为他自己身为准一级咒术师,已经将『投影咒法』练就到了极致,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术法的上限在哪里。

    继承了他术式的直哉今后再强,怕是最多也只能摸到准特级的阶段。而每一任觉醒了无下限术式的六眼拥有者最后皆成为特级的原因,是因为咒术师评定的最高等级只有特级。

    虽然现实很残酷,就是咒术界里术式的天赋差距。

    历史上,能和六眼有一战之力的,也只有十影法的继承者。

    去年,因为自家儿子终于觉醒了心心念念六年的无下限术式,不用再担心诅咒师源源不断地暗杀,五条家家主五条空大手一挥,大办少主生辰宴的同时给各个咒术世家纷纷送去请帖。

    直毘人就是在那场宴会上亲眼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六眼。

    被侍女牵着走出来的穿着和服的白发小孩明明正垂头听着身侧的五条空说着话,却在几米远外的直毘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目光下,很突兀,却又十分精准地锁定到他。

    ——这就是拥有『苍天之瞳』的神之子啊。

    被那双蓝眼盯着的直毘人挑眉。

    “哟,这不是直毘人嘛——”

    五条空也随着白发小孩的视线移动,见到是直毘人时从蒲团上起身走了过来,双手揣在和服宽大的袖口里,咧起嘴角笑眯眯打招呼。

    侍女牵着小孩跟在他身后。

    “这是我儿子五条悟,你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到吧。”

    仿佛先前把人藏着掖着谁都不给看的不是他们五条家,他像献宝一样小孩领到直毘人面前,拍了拍小孩的肩示意:“好了悟,这位是禅院家的家主,快叫直毘人叔叔。”

    小孩面无表情地斜了他爹一眼,又瞥了他一眼,没开口。

    五条空也不觉得失了面子,反倒大笑着拍了拍后脑勺:“悟他就是这样,平日里谁都带不搭理的,直毘人你可千万别和人小孩计较啊哈哈哈哈——”

    禅院直毘人:“……”

    瞧你那得瑟样,真不稀得说你。

    ……

    思绪收回的直毘人无视下面嘈杂的场景,揣起酒葫芦灌了口,他摸着因为沾了酒水有些湿润的胡须尾巴遗憾感叹。

    ——怎么好东西都让他五条家给占了。

    此时禅院家的守旧派和激进派两方地口水战上升到白热化,见上位的家主从刚开始就一直没出声,守旧派的禅院扇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即开口:“兄长,您的想法呢?”

    禅院家主张『非禅院者非术师』,别说在他们眼里骨子里掺杂着阴阳师血统的加茂家根本不是正统咒术师,就连五条家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主打的就是一个平等地蔑视所有非禅院家的咒术师。

    ——但两个派系之间对于此次合作的看法并不相通。

    直毘人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嗯……禅院家确实不是凭借合作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见到家主似乎偏向守旧派的语气,作为激进派的长老禅院修真坐不住了,哪怕年近六十岁却依然中气十足。

    “自古以来为了避免一家独大的情况,其他世族联手谈合作屡见不鲜,难道真要看到今后咒术界变成五条家六眼的一言堂?”

    “嗯——”

    直毘人点头沉吟:“这位长老你说得也有道理。”

    禅院扇冷笑,朝对面地老头子讥讽出声:“五条家的六眼如今才多大?区区七岁稚子,也值得你瞻前顾后。这么怕死的话,要不干脆改姓五条或加茂如何?”

    被激到的脖子涨红的禅院修真鼻孔直冒气,当即一拍桌子震声道:“什么叫我贪身怕死?老夫这辈子出过的任务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历代六眼的记录都在书阁里存放着,哪一任诞生不是咒术界腥风血雨的开始!不早做打算难道要傻傻等着别人打上门来不成?”

    “呵说的好听,不过是找得借口罢了……”

    “你知不知道尊重两字怎么写……”

    “……”“……”

    直毘人:“……”

    外患一堆,内部不平。

    “好了——”

    眼见两边又有吵起来的趋势,直毘人指节扣了扣桌面示意下面的人噤声:“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菜场集市。”

    他换了个更加随意的坐姿:“距离加茂家嫡子的生辰宴还有一个半月,在此之前你们还有谁能说出不一样的看法吗?”

    “那个、家主大人。”

    一直未出声的某个角落有人开口,直毘人抬眼看去,貌似是中立派的位置。

    武士模样地男人带着谄媚笑意地样子略微滑稽:“这不是刚好五条家和加茂家的少主都是快上学堂的年纪,不如从禅院家挑两个适龄的女孩,分别送到五条与加茂家……”

    男人话音一出,整个主殿的人都安静了,他在众人齐唰唰地注视下止住了还没说完的话。

    一滴冷汗划过额角,他谄媚地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怎、怎么了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直毘人支着下颌拨弄着酒葫芦,半晌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低笑。

    他看向神情慌乱的男子,在脑子里搜寻了片刻,才道出对方的名字:“禅院拓也……是吧?”

    主位上的男人笑眯眯地开口,语气不紧不慢:“我的儿子如今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你要不要思考下,为什么五条家、加茂家,甚至其他的咒术世家小族们没有送来和直哉年龄相当的少女做侍从呢?”

    禅院拓也硬着头皮开口:“……因、因为他们没想到这点?”

    “还说老夫是贪生怕死之辈……这里不是有个真正贪生怕死的家伙吗?”刚刚还吹鼻子瞪眼的禅院修真不屑道:“你们中立派真是一贯的两头草风格。”

    禅院拓也憋红了脸,不服出声:“你不也是这么想吗?”

    “老夫什么时候说过禅院家需要以送女人这种屈辱的方式向别的家族低头?!要是需要靠女人才能活下去老夫不如直接死在咒灵堆里。”

    “……什么低头不低头的,不是谈合作吗?不过是送两个没有咒力的普通女人罢了,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有禅院家的女人嫁到别的咒术家族去。”

    “呀——拓也君。”

    直毘人感叹:“送人和嫁人,这两个的意义可不一样啊……更何况还是两头都想讨好,禅院家应该落魄到还没开打直接认输的情况吧。”

    内部地腐败已经开始逐渐侵蚀,一向奉行实力为尊、看不起普通人的禅院家也出了想依靠普通人苟活地鼠辈,仿佛已经看到禅院家灰败未来的男人无声叹气。

    未来的咒术界是六眼一言堂大概已成定局。

    罢了罢了。

    直毘人捧起酒葫芦拨开瓶盖,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这小孩从哪冒出来的?!”

    “等等、你不能进去!家主和长老们都在里面商讨会议!”

    “快拦住她啊!!”

    “唰——”

    主殿障门被人猛地推开,呼啸的风争先恐后的灌了进来,殿内两侧正燃烧着地蜡烛火苗,被风吹得跳动了两下,倒映在屏风上光影也跟着浮动。

    造成这一现象地始作俑者站在逆光处,只看见身后及腰地黑发发尾飘扬,随着对方迈步走进来,殿内地烛光映照在对方脸上时,直毘人才发觉是个和直哉差不多年纪的少女。

    极度惶恐地侍从跪扶在障门外:“真得很抱歉!是妾身没有拦住她!”

    “这是你们哪家的小孩?”

    绿眸已经彰显少女的身份,奈何禅院家的族谱厚得跟什么似的,常年在外出任务的直毘人更不可能认出。

    “真是没有教养……”

    “……还不快把人带下去。”

    “是没脸面出来认吗?”

    顶着或蔑视或鄙屑的目光,少女像是没有听到众人地言语,淡定地走到主殿中央的样子让直毘人不免侧目。

    心态倒是要比刚刚那位中立派的长老要好得多。

    直到对方的目光在扫过他之后,直毘人原本放松地姿态才稍稍凝住。

    这个眼神……

    他收起笑容。

    去年在五条家宴会上与那双六眼对视上地记忆澎涌而来。

    记忆和眼前的画面交叠。

    分明是不一样的眼型……不一样的瞳色……

    但给人带来地如同被野兽盯上致命处地战栗感却是相同。

    不……

    六眼是锁定到他之后才有的,而面前的少女分明只是扫了他一眼……这种被看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啊——找到了。”

    少女扫了一圈后,终于在某一处停了下来,直毘人朝对方目光所落之处看去,是刚才被他腹诽过心态不好地禅院拓也。

    显然禅院拓也不清楚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但看来人是个柔弱小孩,又不知为何朝他走了过来,为了挽回刚刚地失态,也避免这半路冒出来的小孩赖上他,当即起身怒斥:“哪里来的小孩?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如此没有礼仪教养就应该关去禁闭室好好反省一下!!”

    “……禁闭室?”

    黑发少女脚步顿住,她歪头重复了遍禅院拓也的话,没什么情绪地森绿色眸子在对方身上打量了片刻,随即眉眼弯弯,嘴角咧开笑容。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小孩笑容应该是明媚的,大概因为跳动的烛火在她脸上划出一道明暗交界线,让人蓦地心底发寒。

    伴随着一声嗤笑,少女抬起手,两肘伸开,拇指向上伸直重叠,手影被烛光放大倒映在墙壁上。

    双手作出手势的下一秒,少女脚下漆黑地人影如同黑泥一般开始扭曲涌动,在众人惊愕地目光下朝外扩散开来,沿着地板爬向墙壁、竹格障门。

    原本被少女推开地、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也被黑泥一般地影子覆盖住。

    “———!!!”

    跪伏在门口的侍从被惊得连连后退,她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原地拔起,将屋外和屋内隔离开来的黑墙,喃喃出声:“……这是什么啊……?”

    而屋内的黑影已经蔓延到天花板。

    最终,整个房间都被黑影笼罩。

    和因为脚软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禅院拓也不同,表情完全沉下的直毘人已经站起身……不、倒不如说在场的大部分咒术师都站了起来,却因为可怖地威压震在原地不得动弹。

    看着眼前骇人地场景,又看向对方作出的手影,有人不可置信地开口:“……十、十影术法?!”

    “那是什么啊?”

    随着少女轻飘飘但语气带了十足不屑地话音落下,忍者形态地人影从黑影中走出。

    一个、两个、三个……

    “别搞错了哦、”

    少女笑意晏晏。

    “我这可是——”

    从里走出的黑影已经不止十道,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黑影兵团』啊。”

    原本还空旷地主殿内,此时,已经被数不清黑影挤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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