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我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天啊呜呜呜呜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找医生!”章策本来在打盹,一抬头看见不知醒了多久的华衿,扑到病床边,激动地眼泪汪汪。

    “怎么不说话?不会失忆了吧?”章策大惊失色。

    华衿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疼痛,发不出声音,翻了个白眼。

    章策恍然大悟,连滚带爬地去倒水,小心翼翼地喂了半杯,华衿终于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没事……你把我背出来的?”

    “我给你背到山洞之后大家就都撑不住了,我和李哥出去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碰见了救援队,然后孟总把你背出来的,这次真是死里逃生,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呜呜呜呜,”章策头上还包着绷带。

    华衿脸上有一瞬空白,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章策却没看见,只顾抹眼泪。

    “你什么时候跟孟总结的婚啊?怎么不告诉大家,虽然你是我的老板,但我是真心想给你上礼金的,我回去补给你呜呜呜呜……”

    “你到底在说什么?”华衿木着一张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孟总啊,孟宴臣,不认识了?不会真失忆了吧?”章策吸了吸鼻涕,有些无措。

    “他在这里吗?”

    “就是孟总和救援队把我们救出来的,我听那个褚山人说,市区救援压力大,救援队不知道山里什么情况,本来想晚两天摸清路线再进,是孟总许诺调来很多物资,他才自荐带着救援队冒险进山搜救了。”

    华衿愣着,迟钝的脑子消化不了这些信息。

    “他…也进来了吗?”

    “就是孟总把你背出来的呀,我一路看着,他摔得,手和腿,都是伤,”章策边说边比划,“我听救援队的人说,他在山洞里找到你,以为你死了,都急吐血了。”

    “他去哪了?伤的严重吗?”

    “那还是你更严重,你别激动,”章策连忙扶起来华衿,让她靠在枕头上,“孟总没事,他就是出去找人了,他这几天守着你,你一直不醒,医生说这里条件简陋,可能要再做个详细的检查,他是去安排送你去邻省医院的事情了。”

    “对了,”章策突然压低音量,“你不是跟华礼珩关系不好吗,怎么他看着一点也不像跟你关系不好的样子?”

    “他也在这吗?”华衿蹙眉。

    “果然关系不好,你都不关心他受没受伤。”章策啧啧两声。

    “……他来这干什么?”

    “据说也是找你来的,褚山刚震他就来了,碰上了余震,他出车祸,左腿骨折了。之前一直跟孟总一起在这守着你,现在也是刚出去,好像给你拿药去了。”

    华衿不说话了,敛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了没一会儿,章策又沉不住气问。

    “你跟孟总到底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我真的想不起来你什么时候有过空结婚。”

    “没有结婚,你从哪里听的。”

    “孟总说的啊,救援队的人都知道他是进山救他太太去的,不就是你吗?”章策看着华衿的反应,狐疑地问,“不是你吗?那他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有结婚,但…算是未婚妻吧。”

    章策露出意味深长的八卦眼神,刚想开口,华礼珩抱着药打帘子进来,看见华衿醒了,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你……你伤口怎么样,我去给你叫医生。”他神色有些激动,想上前又生生止步。

    “诶,不用,那个额……让我去吧。”章策看着华礼珩的腿,刚才要不是他非要自己去给华衿拿药,章策哪能让他瘸着腿跑来跑去。

    章策大步流星地窜出去后,板房里一下安静下来,华礼珩也不动,就远远站在门口,眼睛黏在华衿身上。

    华衿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你杵在门口干什么。”

    “我怕你生气,不想看见我。”

    又是这种可怜巴巴的语气,华衿觉得头又疼了起来。

    “我不想看见你你会现在出去吗。”

    “不会。”

    华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财务上的那两个人,是你做的?”她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他们确实是两个很相像的人,华衿拔掉她的目标后不久,财务部的两个高管也被带走调查了,一样的自然,一样的巧合,一样的看起来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太巧了,李家不可能注意不到,他们怀疑华衿,但没有证据,这四个人落网是因为自己不干净,他们查来查去,也没能查到华衿头上。

    “那不是你小姨吗,华礼珩,你对你家人,可真是够狠的。”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你才是,衿衿,我说过,我会帮你的。只是你在明,我在暗,让你做了靶子……对不起。”

    “我什么都不做,也是靶子。”华衿装作没听见前半句。

    “出来的时候,我那辆车的刹车坏了。听说前面出来的人,亲眼看见我们坠崖了?”

    “我明白了,我会处理好的。”华礼珩面色冷凝,转身准备去查那几个跟华衿一起出差的员工,却又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

    “我已经想不起来我们上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是什么时候了,衿衿。”

    “你原谅我了吗?”

    华衿闭着眼,没有回答。

    华礼珩眼里闪出微弱而希冀的光,又在漫长的沉默里归于平静,他垂下头,转身准备出去。

    “你后悔过吗?”华衿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却让攥紧他脖颈的无形之手即刻消散。

    “我每天,都在后悔。”

    他得到了宽恕,迟缓地笑了,他们的眼睛也长的很像,笑起来宛如新月,看不见里面的泪光。

    孟宴臣回来的路上碰见拽着医生的章策,听说华衿醒了,他跑着穿过人群,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和剧烈的心跳。

    他闯进病房,华衿斜靠在枕头上,听见声音睁眼看过来。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这位同志,你波棱盖上还有伤口呢,刚长好!这下又裂开,我真的服了你了!你难道没有痛觉吗?”医生在后面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不听话的病人,气急败坏道。

    “……衿衿,你感觉怎么样?”再叫起她的名字,孟宴臣觉得喉咙发涩。

    没等华衿回答,他又想起什么一样让开门口,拉着医生往里走,“你给她看看,你快给她看看。”

    医生气鼓鼓地瞪了孟宴臣一眼,转头和颜悦色地问华衿哪里不舒服。

    拆绷带的时候,章策识趣地挠头出去了,看孟宴臣一点没有出去的意思,医生挑了挑眉。

    医生天天忙的脚不离地,华衿这好几个人守着,他也不知道谁是什么家属。

    “我们结婚了。”孟宴臣不为所动。

    华衿目光顿了顿,没有否认。

    “伤口长的还行,按时换药,好好养养,等拆线就行了。”医生满意地点点头。

    孟宴臣却心疼极了,狰狞的伤口遍布华衿的左肩和左臂,缝合线横在她的皮肤上,她脸色发白,额头又渗出细细的冷汗。

    “是不是疼?衿衿,是不是疼?”孟宴臣手指有些发抖,着急又不敢碰她。

    华衿看向他,点了点头。

    “能不疼嘛!这么老大口子,缝都要缝半天呢,疼也没法,好好养着吧,捡回一条命都不错啦。”医生探头挡在他们中间,“有条件就去别的市吧,听说你们是燕城的?这儿环境不好,现在又缺仪器,回去再仔细做个检查。”

    “你这腿呢,怎么说?不准备要了?”对不听话的病人,医生没法和颜悦色。

    黑着脸处理好孟宴臣裂开的伤口,医生气鼓鼓地跑了。

    孟宴臣送走医生,拿着一瓶温热的罐装粥回来,一勺一勺喂华衿喝,华衿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全靠输液吊着命,瘦了很多,但还是没有什么胃口。

    “先喝一点,一会儿有熬的鸽子汤,这里条件不好,等你吃完我们回燕城,想吃什么都有。”孟宴臣看着华衿精神恹恹,温声哄着她多喝几口。

    “哪来的鸽子?”华衿抬眼问。

    “昨天托人从邻省捎过来的,对伤口恢复有帮助,我知道你没有胃口,这个没营养,就是怕你饿的难受,不想喝就不喝了,一会儿多喝点鸽子汤好不好?”

    “谁跟你结婚了。”华衿躲开勺子,想起他跟医生说的话,耿耿于怀。

    “回去就结婚,好吗。等你的伤好些了,再办婚礼。”

    华衿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不理我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你,”

    “真的很难熬,”

    “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让你伤心了,衿衿,我会改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进国坤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我以前说的话不会变,现在不是孟家,是我,我会是你最大的靠山。”

    “因为利益也可以,因为什么都可以,衿衿,没有人是比我更好的选择,”

    “我也有所图,衿衿。”

    “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选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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