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正当我转过头,以为这次辽疆之行只能到此为止的时候,发现原来只是一名与父亲声音相似的总兵在唤其他小兵搬东西。

    “这样的可能极少”赵五仰天思考道,“我入营至今,只见过大将军3次,二狗你可是想见大将军?”。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我连忙摆手。

    “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军营里的哪个男儿不想见大将军呢,他是百姓的大英雄,国家的大英雄。”他憧憬崇拜的眼神,里面好像晃着星星。

    “没错,他是百姓的大英雄!”旁边的单九思也握着勺子大喊。我一拍脑门,忘记这个傻子是我老爹的头号崇拜者。此次和我一起去辽疆,也是想追随老爹,干爹要是知道肯定又得吃醋。

    “大柱,只要我赵五有机会见到将军大人,一定给他引荐你!”赵五越说越上头,去用着单九思的肩膀道。

    “好!”单九思这声好差点将我震聋,也引得其他士兵看向我们这边。

    “你吼什么吼,赶紧搅粥,待会粘锅。”好什么好,这傻缺,真在这见到我爹就完了!随后赵五开始给单九思讲大将军征战多年的英勇事迹,如何夜闯敌营救出人质,如何单枪匹马斩杀敌军将领,如何引领大军取得多次胜利。

    单九思听得上头,连搅粥的力气也变大了。我在旁边听得也十分感慨,这个在家偷酒喝的老头,在外是百姓的大英雄!

    我和单九足足熬了一个时辰的粥,才全部熬完。回到营帐内休息,感觉全身都如散架般。

    “二狗,起来。”刚眯会,单九又将我摇醒。

    “干嘛?”我不耐烦道。

    “赵大舅让我叫你起来先把饭吃了,下一顿饭得到傍晚才能吃。”

    “赵大舅?”

    “只要喜欢江伯伯,他就是我的好大舅!”看着单九思满脸自豪的脸。我只想说,如果我有罪我爹会来收拾我,而不是让他盲目的崇拜者来缠着我。

    “这粥温度刚好,你快起来。”

    我翻身坐起,接过他手里的粥。“熬得还不错哦,表弟。”

    “你别总想着占我便宜,咱两接下来怎么办?”单九思盘腿坐上我的床愁道。

    “你可知道次去辽疆路上需要多久时间。”希望不要太久。

    “听说是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靠走到辽疆我还有腿见我爹吗?”

    “所以我不是问你,咱两接下来怎么办吗。”

    “算了,见机行事!咱两出去走走。”喝完一碗粥感觉有些胀腹,这两馒头先揣起来饿了再吃。

    眯一会出来天已经亮了,帐外有形形色色的步兵走过,我忽然注意到今早叫走罗俊的那个小兵。他抱着一个包袱神色掩躲,不知是要去哪,我和单九思决定一同跟上去看看,没准是个逃兵。

    走了大概一刻钟,那小兵在一棵银杏树下停下,我和单九思隔着大概十米蹲下。见他拿出脖子上的一个哨子吹起来,一声,两声,三声。哨声落下,从四周探出许多小孩,一个,两个,三个,纷纷冲向他叫“蒲哥哥,蒲哥哥~”。

    见孩子们涌上来,他蹲下打开包袱。我拼命伸着脖子看,没想到里面全是馒头,有些已经发黄,应该是积攒了一段时间的。待他分完馒头,小孩都欢天喜地,有的一大口咬下去像是期待已久,有的一点一点的啃着,如同手中捧着的是珍宝一般,我们本想抓逃兵,没想到会看到这幅场景。

    正凝视着他们发呆的我感觉被身后推了下,转头发现单九思眼眶已红,正抬袖擦鼻涕。忽然心中感慨万千,我和单九思...从未觉得馒头竟如此美味。此时有一个和小兵差不多大的女孩正与他交谈,但距离太远听不清楚,我和单九思便想靠近一些。

    “今夜我们就要起程去辽疆,这是这周的馒头,还有我这个月的奉银,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小兵道。

    “好,你此行注意安全,我和弟弟妹妹们在庙里等你。”

    “这个玉佩也给你,冬天太冷,你们买点新的被褥。”

    “玉佩你自己留着吧,雪儿现在和我一起绣花拿去卖,也能卖点钱。这个是我和雪儿秀给你的荷包。”

    “是啊,蒲哥哥,雪儿现在会绣花了。”刚刚那个小心翼翼啃馒头的小女孩笑着道,她的眼睛好似月牙儿。小兵也笑着揉揉她的头“雪儿真乖。”

    此时忽然有只蜜蜂飞到身边“嗡嗡嗡~”,我心道“糟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扎我!”还没来得及应对,单九思已经冲出去了。单九思怕蜜蜂这事,真是...

    见草丛里冲出个陌生人,孩子们都有些怕,纷纷缩到小兵身后,小兵也一脸警惕。

    单九思在旁边跑个不停,我只好走出来:“在下和表弟消食途中,见你们在此相聚,不好打扰,才藏身至丛中。”。

    “你们都看见了?”小兵道。

    “您是指看见什么?”他们不过在这小聚好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蒲哥哥悄悄拿馒头给我们吃,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刚刚那个叫雪儿的姑娘忽然跑过来,拉着我的盔甲哭着恳求道,我才反应过来。

    “雪儿回来。”小兵喊道。小兵担心我伤害她,疾步走过来。

    没有理会他们口中的蒲哥哥,我扶着她蹲下,

    “你看,现在我也悄悄给你馒头吃,你蒲哥哥回去也可以告我的状。”他见我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给雪儿,顿时有些惊讶。

    “单九思,过来”他和蜜蜂的斗智斗勇,以蜜蜂不想和傻子玩飞走结束。“把你的馒头拿出来。”

    他将馒头递给我,我一起递给雪儿:“现在两个哥哥都给你馒头了,和你的蒲哥哥一样。”

    雪儿见状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兵又看看我。

    “橘香,你带她们先走吧。”小兵朝刚刚同他交谈的女孩道。

    “等下。”单九思却在此时开口阻止。“可否给在下看看这位姑娘给你的荷包。”小兵犹豫过后还是拿了出来。

    “二狗,你看这个像不像你从我这抢的那个香包。”单九思拿着荷包让我确认,我连忙从怀里掏出之前抢的他那香包,仔细一看纹路确实相似。

    “姑娘,这可是你绣的香包?”我转身问那位橘香姑娘,她拿过一看便知是自己做的。

    “大柱,你这香包在哪买的?”

    “沁香斋”

    “花了多少银子”

    “十两吧,本来打算送给晴儿姑娘的。”

    “天啊,十两!我和姐姐只卖了十文钱。”雪儿惊呼道。我和单九思对视一眼便明白,长安从不缺奸商。这布料并不算精贵,但包内的香料特别好闻,戴了几日连我幼时留下的头疼都减轻许多,再加上绣工可以在长安城排上名,可见绣娘心思独特。

    “你身上可有带银子?”我问单九思。

    “我单..赵大柱出门在外怎么能没银子。”他挺起胸脯自豪道,差点将自己真名给说出来。

    “拿来。”我反手拍拍他的胸脯。随后他从怀里左扣右掏的摸出来一锭金子。。。众人沉默

    “你们到底是何人?”此事引得小兵起疑。

    “你不用管我们是何人,”我越过他将金子塞到橘香姑娘手里,“这里是我和表弟的全部身家,以入股为条件给你开秀坊。”

    橘香看着我们不知该作何应答,小兵也纠结不下问:“你们到底是何人?”

    “你只需知道我们现在和你一样,后勤兵一个。”我回答了他的问题,转头看着橘香。

    “你一人带着三个弟弟妹妹,身上也没银子,如何让蒲大哥放心上前线?我表弟愿用十两买你的香包送给心上人,我见了也喜欢。可见你绣工十分了得,那奸商却只给你十文钱。你与弟弟妹妹在这吃发黄发硬的馒头,他们在大宅里吃山珍海味,你可甘心?”。

    “不..甘”橘香姑娘哽咽切齿道。

    “不甘便收下这金子,开一家秀坊,在长安等我们获胜归来,倒时再分红给我和我...”

    话还未说完,橘香便“嘭”的一声跪下,蒲大哥也随着她跪下。

    “小女谢两位大哥的知遇之恩!”

    “大恩不言谢!日后蒲某愿为两位赴汤蹈火!”

    同时响起重重的的磕头声,硬将我和单九思给看愣,好半晌才回神将他们扶起。

    “敢问两位恩公如何称呼?”待他们站稳,橘香问。我和单九互相看着对方这个问题实在有些答不出口。

    “二位恩公的名字可是不愿相告?”橘香追问。

    “张二狗”

    “赵大柱”

    这名字还得伴随我们好几个月,真是头疼啊!!

    “小女橘香。”

    “在下名为蒲澄。”他两也自报家门。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锭金子该怎么用,橘香姑娘可得想好。”单九思忽然正经道。

    “小女明白,自会善用。”

    “那我和二狗便放心。”让单九叫我一声表哥果然是妄想!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尽快回营里。”蒲澄道。

    “行,我们就回营里了,橘香姑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道别后,我,单九思,蒲澄便匆匆赶回营里。回到营地,见大家已经在收拾行军物品,便急匆匆与蒲澄告别。

    “你两去哪了!”赵五看见我们回来焦急道。

    我心惊,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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