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你当真是狗么

    醉酒的后果现在就像我这样,面对某人阴沉沉的脸,假装对于昨晚发生的任何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孤再问你一句,你是谁?”

    我假装自己没听见,目光继续幽幽飘向窗外。

    窗外那棵大槐树长得可真好,槐花开得可真热烈。等这位皇帝陛下走了,得让阿南吩咐小厨房做槐花炒蛋。

    不过这个时代的厨具没有炒锅。槐花煮蛋?槐花蒸蛋?听起来似乎有黑暗料理的气质,要不试一试槐花蒸饭?

    “再看,再看孤就令人将那棵槐树砍了。”眼前的皇陛帝下猝不及防冷哼一声。

    砍就砍,反正这宫里的东西都是你的,砍也是砍你的东西,爱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老实说,清醒之后看见这位老祖宗,果真当得起“迷人”二字。眉弓略高,鬓若刀裁,一双眼睛墨如点漆,轮廓好看得像建模一般。

    看这长相,无需鉴定,他是他爹的亲生子无疑了。

    秦庄襄公未攀上华阳夫人这课大树前,本名叫“异人”,其生母是地位低下的夏姬。之所为叫“异人”,野史推测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长相与本土中原人不同,所以他为混血,异于“常人”。

    司马迁在《史记·秦始皇本纪》中,曾引用尉缭子描述秦始皇体貌特征的话,说:秦王为人,隆准,长目,鸷鸟膺,豺声。后世有专家通过这段话推测,说他患有小儿麻痹症。

    什么玩意?还鸷鸟膺+豺声+小儿麻痹症?去他娘的!明明是一个杂交混血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大帅哥好么。

    但还未等我再仔细打量他,这位大帅哥继续阴沉沉开口:“你刚才说你不是瑶瑶,若你不是瑶瑶,你是何方妖孽?”

    妖孽?!真是好嗓子配了个猪脑子,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还是矮大紧老师诚不欺我,长得帅没什么用处,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不是什么迷人玩意!

    本来醒来后我准备和这位祖龙皇帝交个底,和他说我不是芈瑶,让他赶紧废了我,让我出宫自由快活,饱览千年前的大好河山去。

    可没想刚和他说“我不是你的瑶瑶”,他冷邦邦一句“妖孽”,让我直接没了和他继续说话的心思。

    看着他阴沉得快要下雨的脸,我算是想通了,比起“妖孽”,还是“芈瑶”这个身份好点。毕竟只要我还是楚国王姬一天,他嬴政也不能把我咋地。

    亏我之前还替他小小的抱不平,看他这副模样,若他知道我真不是芈瑶,对于我这个外来人士,怕是要毁尸灭迹。

    我也冷哼一声,懒得回他的话。揉了揉跪坐得酸痛的腿,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准备叫上阿南去打一点槐花。

    没有手机电脑的生活就是这么野趣,听风赏月打槐花。

    却见他也站起来,一米九几的身高把我挡得严严实实。

    其实芈瑶的身高也不低,估摸着一米六八至一米七,可在这一米九几前面,着实显得小鸟依人了些。

    “好狗不挡道。”我挑挑眉,拿出气势。

    身高不够,语气来凑!

    “你···你竟然说孤是狗?”他眼睛里迅速聚满阴云。

    “谁挡道谁就是。”吓唬谁呢,巴渝人民可不是吓大的,我不甘示弱地回击。

    “瑶瑶,你别闹,你可知事情的严重性。”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语气软和了下来,盯着我的眼睛,认真道,“瑶瑶,告诉孤,你是在和孤赌气是不是?你没有疯魔,你只想用疯魔吸引孤的注意力,是不是?”

    所以,我是有多疯?用疯魔吸引你的注意?

    我再次挑挑眉。

    “瑶瑶,我听钟媪说,你是不想做孤的王后,想孤废了你,所以说自己是疯魔了。但你可知,你若疯魔了后果是什么?”他盯着我的眼睛,不放过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按照你们楚国风俗,你若是疯魔了,是要被烧死的,你忘了?”

    烧死?我在脑海里迅速搜索我以前看过的零星资料,我记得楚人尚巫,啊,难不成楚人疯魔了之后就要被烧死?就像那邪恶的中世纪?

    我顿时神情萎靡。

    什么玩意,我是搬起石头,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本来我可以顶着“大秦王后”的身份愉快活到秦始皇灭楚以后,但现在按照他的说法,我岂不是命不久矣?

    心念折转,大丈夫能屈能生,我迅速抓住他的手臂,巴巴道:“额,我没疯魔,我应该是失忆了······”

    轮到他挑挑眉。

    我这番前后态度的巨大变化让他眼里涌起试探、犹疑以及各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秉持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条条大路通罗马,要选就选最优解的方针,我将他手抱得更紧,继续道。

    “并且我现在觉着,做你的王后还可以。”

    “还可以?”

    “不不不,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能做大王的王后,芈瑶三生有幸。”我干笑几声,想了想,继而又认真解释,“额,你是知道的,前几天我逼迫你赐死丽姬,还将你赶了出去,之后就发烧昏倒了。”

    “醒来后着实什么都记不清楚了。”想到我这若解释不清,没准真的要命丧在此,不禁泪意涌上心头,半真半假道,“嬴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要相信我。”

    他似乎是见我真哭了,眼里黑云消散只剩诧异,不知在想什么,良久,缓缓道:“为何你不想做孤王后,想孤废了你?”

    “我···这不是失忆了嘛···”我挤出一个笑容,但见他眼神又开始冷了,赶紧又补充道,“我虽失忆了,但记得我夫君是个旷世英才。若莫名其妙当了一个脓包之妻,即使是王后,我也是不干的。”

    “今见夫君,知大丈夫应是如此,脑中旷世英才的印象诚不欺我,故而瑶瑶改言,做大王的王后三生有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希望我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果然,看见他眼底起了一抹笑意,脸上却一如方才冷峻,又问,“昨晚你说孤唯楚是从,怎么今天又说我是大丈夫了?”

    “嗐,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王乃君子,何必将我这个小女子的浑说当真?”

    酒果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在心里默默立了一个flag。

    “大王胸中自由韬略,昨晚···”我本想继续拍马屁,继续趁胜追击。抬眼却瞧见他眼里还有探究打量之色。我忽然意识到,我虽是大秦的王后,可同时,也是楚国的公子之女。

    之前的打算是让他废了我,给我自由之身,所以可以不在乎他对我是什么样的看法或是态度;而今却是情况有异,若我想安安稳稳活到他称帝,那就必须站好队,在他面前刷好感,在楚国和他之间二选一。

    那我肯定选他呀,没啥顾虑。毕竟,他可是一扫六合的MVP!

    从钟媪或是华阳昌平君的行为来看,之前的这位“芈瑶”,显然是站在母国楚国一方。但现在的我不是芈瑶呀,为了保命,我只会选最后的赢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我收起了刚才嬉笑的神色。

    “大王。”我俯下身,朝他稽首而拜,堪堪行了一个大礼,正色道,“以前瑶瑶做过许多糊涂事,不求大王原谅,只求大王从今日起,莫与瑶瑶离心。”

    “瑶瑶尝听人言,寻常人家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意思就是女子嫁给了夫家,那所有荣辱都与夫家息息相关。”

    “瑶瑶虽为楚之王姬,却更为秦之王后。以前瑶瑶愚钝,不知其理,做过许多错事。或是皇天在上,让瑶瑶失忆,失忆后瑶瑶才明白,日后,无论荣辱、无论祸福疾病,在瑶瑶身边的,终究是大王而已。”

    “今瑶瑶之所言,皆出肺腑,只望大王再莫猜忌蓁耳。”

    以前的芈瑶一心为楚,我其实也并没有指望这几句话就能让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打消对我的芥蒂。

    我只是在向他,表明我的态度而已。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日后,我会不断地强化这个概念,希望这一颗向秦的种子,能在他灭楚之前生根发芽,然后放过我。

    “你···”他眯了眯眼,“孤···”

    “嗯?”我没听真切,看他面对地朝我坐下,不知道这祖宗要干嘛,不由得再次挑了挑眉。

    “哼,昨晚你可是咬狠了孤!”这位祖宗忽然眉头一皱,朝我厉声道。

    啊?这阴晴不定,变幻莫测,转折太快的态度和言语?这···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按理说我表了我的忠心,不管是出于政治考量还是氛围考量,他不应该象征性地说几句勉励或者夸奖我的话么,怎么就扯到昨晚我咬了他上面去了···

    “那,给你咬回来好了。”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脸上却是一脸从容,撸起袖子,将胳膊伸到他面前。

    常言道,好男不跟女斗,我就不信,难不成千古一帝还能特别没风度地咬我一口不成。

    他似乎被我这个举动惊到了,愣愣看向我。

    我满意地慢慢收回胳膊:“咯,给你咬你自己不咬的,日后,就莫要再提我咬你····”

    “啊,嬴政!你当真是狗么?还真咬啊,痛痛痛···”

    草率了啊,司马大人,小女子在此向你赔罪,你说得有道理,始皇此人,确实是“少恩有虎狼心”,你未曾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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