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简苏只是单纯不明白。

    室友这几日总跟他提起余听禾，提起对方有多好有多厉害，即使他不附和，对方也能说上半天，可一到特定情况时，对方又会对他说一些暗含警告的话。

    室友口中描述的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他脑中对她都有了个固定形象，她像是没有感情但尤其喜欢吃果冻的机器人，眼中只有学习。

    他收回思绪。

    他用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视了那两个谈论的人，他的灰瞳毫无暖色，透着几许犀利。

    路人甲和路人乙收到他的视线后，话声中断，没再继续讨论。

    ……

    轮到余听禾时，她在点餐台上输入了要点的食物。

    仿生人将所有食物放进餐盘中，将餐盘递给余听禾。

    她端着食物路过时，有许多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早餐。

    她找了个位置，吃着吃着，身后传来话声。

    “余同学，我能坐你旁边吗？”陈淮说了句经典开场白。

    以至于余听禾一听这句话，就知道他是谁了，“……坐吧。”

    陈淮端着餐盘坐到她旁边位置上，“我本想点份清柠团酱丸，结果半个丸子都没了，只剩汤汁，今天豆奶都没了，其他食物都满的。”他视线掠过她那份早餐。

    豆奶和泼水粑粑，以及清柠团酱丸。

    “……”

    “是吗？”余听禾目光扫过陈淮的早餐，眼底流露了点点讶然，她浅酌一口熬制的豆奶，“我没吃多久，来的时候豆奶和清柠团酱丸还有很多份。”

    食堂中有百种早餐供训练人员点，都是美味的食物。

    路过时挺多人都瞧了眼她的早餐，看来她与许多人的口味一致。

    陈淮看了眼余听禾餐盘里的，再结合她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他嘴唇轻启，刚吐出一个字，就见着了个不太想看见的人。

    宁瑾之在人群中看见了余听禾，他犹豫片刻，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余听禾面前。

    余听禾听见脚步声，抬眸看向宁瑾之。

    宁瑾之强装淡定，手指无意识般捏紧餐盘，“我能坐这就餐吗？”

    陈淮睨他一眼。

    “嗯，可以。”余听禾记得这是公共食堂，不是餐厅的私人包厢，位置随意坐，没必要问。

    “谢谢。”宁瑾之礼貌道谢，他坐到余听禾面前，轻轻将餐盘放下，耳边碎发遮掩住了他泛红的耳轮。

    三人之中弥漫出一股不自然的气氛。

    过了一会，宁瑾之纠结过后，开口打破了这桌的安静，他望向余听禾，轻声问道：“你参加了锦标赛，我们每周定的做报告的时间……会不会耽误你训练？”

    统学九班弱项互助报告，他们定的是每周周二中午。

    陈淮漫不经心地嚼着一块食物。

    他没听懂两人讨论的‘每周报告’是什么。

    或许是需要两人共同完成的班级作业。

    “不会。”余听禾没说锦标赛是早晚训练，因为参赛人员签了协议保证书，不能将参赛相关消息透露给非参赛人员。

    她握勺子的手一顿，忽地反问：“我记得你参加了苗青个人赛，定的做报告时间会耽误你训练吗？”

    宁瑾之听后立即摇头，迅速道：“不耽误。”他蜷了蜷手指，“苗青赛事训练时间由参赛者自由安排。”

    虽说是自由安排，但是三人都参过赛，知道这种自由训练是另类的忙碌。

    “挺好的。”余听禾象征性回复。

    陈淮待余听禾说完，没等宁瑾之开口，便抢先道：“那你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忙，”他话中带有深意，“我们训练时你应该也在训练？时间挺重合的。”

    他说到‘我们’时，刻意停顿，显然是在强调什么。

    宁瑾之感觉自己有些头疼，陈淮与原亦舟敌意很浓，攻击性强，每次碰面，总在余听禾面前暗讽另一人。

    若她听出什么，这些只会给她带来负担和苦恼。

    宁瑾之答非所问，敷衍一句，“不太清楚。”

    气氛僵持。

    任谁都能听出敷衍之意。

    陈淮不太想了解对方的想法，他转了话题，视线移到余听禾身上，“我们昨天讨论的指挥式，今天中午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实践试验一下。”

    “中午？”余听禾登时看向前方，她的目光与宁瑾之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宁瑾之被她一盯，紧张到忘记呼吸，他倏地别开视线，耳朵上的红晕蔓延至脸上，他下意识道：“中午她没空。”

    他话音落下，陈淮手中的汤匙撞了下杯沿，发出清脆的噔声。

    宁瑾之骤然回神，才意识到这番话由他说出不太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