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是岸

    潘少反应贼快,偷偷给沈岳,杜伦递了个眼色,二话不说带着小伙伴们离开了永乐厅。

    当红小生输得身无分文,没有筹码可赌,只得追了出来。就在他屁股离开12号座位3秒后,那个吨位不小的广东佬已经接替他战斗了。

    “哎哎,你们走什么呀?我还没玩够呢!”慕白不知有诈,老三老四地将手搭在了潘公子的肩膀上。

    潘筠泾渭分明地将手拂掉,摆出正经八百的脸孔。

    “玩个屁!合着我们费尽口舌劝了半天,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没往心里去呀!”

    “胜败乃兵家常事,对兄弟有点信心好不好?再借我五……呃,不是,一百万,保证将功补过,弥补之前的损失。”慕白瞅对方面色不善,只好自降额度。

    “那点小钱我压根儿就不在乎,之所以不再借钱,是怕你误入歧途,越陷越深。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跟那些走火入魔的赌徒有什么区别?”潘少恨铁不成钢,借用他老爸当年的话训人。

    沈岳洞若观火,瞬间明白潘少刚才不闻不问,非等小兄弟把钱输光光,才釜底抽薪的良苦用心。于是,语重心长道:“慕白,赌博就像个无底洞,哪怕你有金山银山,也永远填不满。今天全当是花钱买教训,别再执迷不悔了!”

    “没那么严重,我又不是什么烂赌鬼!要不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才不会低三下四,找你借钱呢。”

    一位Lucky姐的同行恰好路过,听到“借钱”二字,立马如追腥逐臭的苍蝇般贴了上来。

    “先生需要筹码吗?我可以签一千万给你,手续特别简单。如果想玩得更大更刺激,还可以赌台底,一拖三,一拖五,都没问题……”

    女叠码仔不知眼色,喋喋不休的推销,惹怒了正在做思想教育的潘少。他毫不客气地指着对方一声暴喝:“没你的事儿,滚一边去!”

    阿杜挺身挡在她和慕白之间,阻止“害人精”进一步洗脑。

    “凶什么凶,脑子有毛病啊!输一点小钱就玩不起,算什么男人。”女掮客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得讪讪离开。

    潘公子看慕白仍旧摆着一张臭脸,不思悔改,接着批讲:“今天幸亏是借了我的钱,要是找叠码仔签码,你就掉坑里,死定了。他们诱你上钩的时候像微笑的天使,等你一夕输光,就会变成噬人的魔鬼。这些人没有良知,不讲道义,为了逼你还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敢用!”

    “不就是区区几百万吗?小爷输得起,用不着说得这么夸张吧?”

    潘少看铁瓷冥顽不灵,只好自我批判,现身说法。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哥们儿可是有血淋淋的教训。最初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输个几百万不当回事。可是后来,随着赌瘾越来越大,就彻底失控了。为了追求输赢一瞬,大喜大悲的快感,我变着法子向家里骗钱,没日没夜泡在赌场,从澳门,摩洛哥,大西洋城,一直赌到拉斯维加斯。原本以为能翻本,谁知越赌越输,债台高筑。叠码仔收不回帐,一个电话捅到我爸那,这才东窗事发。老爷子一气之下,将我囚禁在家里戒赌,并在澳门下了□□。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你都不知道有多难熬……”

    由于故事是讲述人的亲身经历,无需多么华丽的辞藻,多么详尽的描述,就足以打动听众。

    感情细腻的阿杜,想不到看似无忧无虑的豪门大少,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曲折坎坷的经历,一时被带入到情节当中,红了眼眶。

    李白不是莽撞少年,有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见潘少真情流露,说得有鼻子有眼,便信了七分。他不再争辩,不再言赌,有些理亏地垂下了头。

    “慕白,咱们是朋友,更是亲如一家的兄弟,谁也不愿看你走上赌徒的不归路。赌场本就是龙蛇混杂,藏污纳垢的地方,一旦身陷其中,终将血本无归。听我一句劝,绝不能再赌了,醒醒吧!”

    潘少,沈岳的轮番劝说,终于让迷途羔羊打消了赌博的念头。大明星嘴唇紧抿,重重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得给回头是岸的慕白点个赞!”阿杜没有当反面教材的资格,也不如沈岳能只语撼人心,送上小小鼓励还是可以有的。

    就在这时,一位表情古怪,嘴里叼着筹码的赌客,被四名黑西装保安从永安厅架了出来。

    慕白拦住一人询问:“出什么事了?”

    “嗐!这人玩□□输了一千万,受不了打击,精神突然失常了。松嘴,松嘴……”保安脚步不停,边走边从赌客嘴里抢夺筹码。

    “赌场害人不浅,又是一出人间悲剧啊!”沈岳心生怜意,一声长叹。

    “这还算是好的,人疯掉,起码不会再感到痛苦。你去网上查查,就知道这些赌徒的下场有多么凄惨了。因为欠下巨额赌债,无力偿还,好多人生活陷入困境,被迫睡大街,睡纸箱。更有甚者,因为债主逼得太紧,跳楼自杀,走了极端。”

    李白听得惊骇不已,浑身冰凉,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

    “退役赌徒”见状嘿嘿一笑:“怎么样啊,我的大明星,还要不要继续赌了?不管你是跳楼,还是跳海,我都能帮你找到最佳位置,保证让你走得轰轰烈烈……”

    “去你大爷的!生活如此美好,我还没活够呢。”

    众人见他如此珍爱生命,知其已经幡然悔悟,无不暗自松了一口气。

    李帅哥一一扫视着三位挚友,目光坚定,充满感激地说:“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感谢各位兄弟推心置腹,苦口婆心地劝说,让我不至于泥足深陷,在此沉沦。我宣布,今生今世,再也不踏进赌场半步!”

    潘、沈、杜三人,拍头的拍头,拍肩的拍肩,拥抱的拥抱,用各自方式对这位迷途知返的兄弟表示祝贺。

    被冷落在一旁的杨小桃,哈欠连天,催促道:“我说各位男神,你们能不能长话短说,动作快点,人家都快困死了!”

    大唐第一才子望着那些手握筹码,不知疲倦的赌徒,忽然生出“黄金逐手快意尽,昨日破产今朝贫”的悲凉之感。人一旦钻到钱眼里,被贪欲腐蚀了灵魂,还真是没救了。

    生活有进退,输什么也不能输了心情。他摇头苦笑,大手一挥,率领众人离开了纸醉金迷,害人不浅的贵宾厅。

    由于慕白恨屋及乌,坚决不在赌场配套的酒店夜宿。一行人只得走出赌场,另觅他处。

    凌晨两点的澳门,点点霓虹,束束灯光,依旧五光十色。畸形的繁荣,使得这座城市晨昏颠倒,似乎比白天更具活力。

    众人深吸一口澳门路氹城外冷冽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慕白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环视另外四人,不禁哑然失笑。

    “咱们现在一个个蓬头垢面,黑着眼圈,什么形象都没了,真是惨不忍睹!”

    潘少仰天打了个哈欠,埋怨道:“臭小子还有脸说,这不都是拜你所赐!”

    夜风微凉,杨小桃缩着脖子问:“三更半夜的,上哪投宿啊?”

    “我都想好了,咱们打车过西湾大桥,到文华东方酒店对付一宿。那里是濠江天地中少有的净土,保证不受嗜赌之风的污染。睡完回笼觉,大家好好洗个澡,去去晦气,我请你们吃正宗的葡式大餐!”

    慕白眺望着远方静默矗立的澳葡风情建筑,开怀大笑:“有这么好的安排还不早说,我李饕餮,要化悲愤为食量,好好找补找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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