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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而复得

    被夜色包裹的院子里,借着昏暗灯光,隐约可见院里颇高的围墙和紧闭的防盗门。

    “别想了,你出不去的。过了今晚,我自然会带你离开……去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乔景煦凑近林岚,丝毫不在颈间冒血的伤口——他知道她下不了死手。

    奈何对方软硬不吃,林岚只能回到屋里,进门时故意将一袋子饭盒踢到门框上阻止大门合上。乔景煦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做这些无用功也不打算阻止。

    “你知道这是犯罪吧。”林岚默默从茶几上拿起厚重的烟灰缸。

    “现在是你拿凶器威胁着我的生命啊,”乔景煦绕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眼底涌起贪婪,“宝贝儿。”

    他承认,在沈颐舟的悉心照料下,林岚的状态变得很好,脸颊圆润了一点点,眼中的坚冰也消融大半——像只养得油光水滑的家猫。

    日思夜想的人终于搞到手,乔景煦眼底闪着兴奋的幽光,想要抚摸她的脸,却没能如愿。

    他突然话锋一转,“纪思衡,原型是我吧。”

    这话果然引起林岚的注意——如同吃了苍蝇,她嫌恶道:“你真应该看看脑科。”

    只当她是嘴硬,乔景煦无所谓的笑笑,紧盯着她不再多言。

    “转过去。”林岚扬扬下巴,打算用领带绑住他。

    乔景煦很清楚她的想法,他也不再浪费时间,骤然发难,用力一折她拿着玻璃片的手腕,“啪嚓”一声,玻璃掉在地板上碎成几片。

    林岚忍着痛楚将手中烟灰缸朝他额角砸去,可惜失手。

    一击不中,她用力踢向他的小腿骨,不料他只是皱了皱眉,紧扯她后脑的头发,将浸透□□的手帕往她口鼻处一捂——不过挣扎两下,她的身子软了下去。

    他抱着林岚上楼来到卧室,面对一室狼藉,他眼角抽了抽,不由得吐槽:“这哪是家猫……哈士奇吧。”

    脚步一转,将她放到隔壁小卧室的床上。本想用绳子绑着她防止逃跑,但那些伤口还是令乔景煦改了主意。

    横竖逃不掉,除非她有穿墙的本事。

    楼下响起门锁声,林岚慢慢地睁开了眼——同样的招数用了两次,当她傻么。

    乔景煦锁好门去买药——她的伤口虽然不深,但避免留疤必须尽快消毒包扎。

    林岚下楼将掉落玻璃碎片揣到兜里,再次尝试开门,无果。

    她回到小卧室沉思,眼□□力悬殊且没有趁手的武器,逃跑概率太小。倒不如保存体力,再寻机会。

    乔景煦很快返回,等处理好伤口,他坐在床边点了根烟,低头离她近一些,烟味不可避免的往她鼻腔里钻。

    林岚一动不敢动,掐着掌心盼望时间快点过去。

    “那戏子有什么好,能让你那么喜欢?”乔景煦对着她吐了个烟圈自言自语道:“纪思衡是我,晏温是你……我们才是一对,如果不是姓沈的横插一杠子,你也不会离开我!”

    烟味直往她脸上喷,林岚忍着想要锤爆他狗头的冲动,愣是绷着没咳嗽。

    她的精神寄托,到他嘴里竟成了爱意的佐证?

    何其荒唐!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随便勾勾手你就上套?”乔景煦踩灭烟头,越凑越近:“我比他差在哪儿?我先他好多年认识你,凭什么你选他不选我?!”

    他情绪明显不正常,林岚心里狂飙脏话,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

    “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视线忽然移到那双紧闭的唇,他报复般俯身而下。

    ……

    沈颐舟这边终于有了进展,沈父设法查到乔景煦换车后的行踪,直到确认他最后现身的地方是在郊区的一家药店。

    平板播放着药店的监控视频,乔景煦一身黑衣帽檐压得很低,裸露的胳膊并没有什么伤痕——那袋药品不用猜也知道是给谁的。

    沈颐舟素来平静的眉眼间充斥着焦躁与煞气,身侧手握成拳的骨节青白。

    他望向车窗,入眼一片荒凉的景色,被车速拉起阵阵虚影。

    尚未开发的郊区不少老旧建筑,路灯昏暗破旧,摄像头也并不完善,乔景煦的行踪就断在这里。

    此刻已是半夜三点多,他与其余十几个安保人员以那家药店为中心,四散寻找乔景煦那辆黑色奥迪。

    高朗开着车也努力在黑暗中搜寻,这次的变故太过突然,他悬着心,不知道老板娘是否能平安找回来——他都不敢想如果小林老师出了事,自家老板会做出什么惊天之举。

    路越走越偏,路过一大片树林的时候,莫名的直觉指了个方向,沈颐舟侧目道:“右转。”喉咙沙哑,这半天过去,他自责难安之下,滴水未进。

    随着深入树林,在车头灯的照射下,那栋二层小楼露出了模糊的轮廓。

    沈颐舟看着掩藏在黑暗中的小楼,突然心脏狂跳不止。果然绕到围墙左侧,茂密草丛中赫然停着那辆黑色奥迪。

    因为不确定林岚的安危,不能打草惊蛇。

    他吩咐了高朗在外接应,轻松翻进两米来高的土砖围墙,借着车灯的光亮,他看到右上方玻璃碎掉的窗户,在沉沉夜色中显得诡异而不详。

    “把千斤顶拿来,叫人过来。”沈颐舟从围墙边探着身子对高朗吩咐。

    高朗依言将千斤顶尽力上举,沈颐舟探身接过,矫捷身影消失在围墙后。

    高朗捂住嘴巴险些惊呼出声——老板也真不怕摔断腿!

    还好这是私人盖的小楼,并不算高,沈颐舟翻上二楼窄小的外缘,可苦于无法打开焊死的防护网。

    他将千斤顶塞到缝隙里试图拗开这些实心的铁条,但由于阳台角度不好,这令他很难使力,而细小的金属磨擦声穿过夜色传到屋内。

    身侧躺着乔景煦,林岚一直没敢睡,此时恰好捕捉到那细微声响,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拎着鞋蹑手蹑脚的来到隔壁,正与窗外的沈颐舟视线相对。

    她吐出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沈颐舟看到她小臂上惨白的纱布就是一愣,他忍着心痛压低声音问:“还好吗?”

    林岚红着眼眶点点头——不是害怕,而是愧疚,沈颐舟的手臂上的伤口也在渗血,他何时这么狼狈过。

    沈颐舟看到她只穿着袜子,又瞥到地上反射月光的玻璃碎片,低声说:“穿好鞋,过来。”

    林岚乖乖照做,避开那些玻璃来到他身边。

    沈颐舟从稍稍变形的铁栏杆中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他在哪。”

    林岚蹭着他掌心的温暖,指了指身后。

    “屋里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吗?”沈颐舟是想先保障她的安全,再强闯进去。

    “没有,”她僵冷的身体终于回温,好不容易才从依赖的情绪中挣脱,“我想办法开门,你先下去。”

    沈颐舟哪里放心让她单独行动:“不行,你……”

    “你快下去,万一掉下去摔伤怎么办?”林岚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脸色白了几分:“我先下楼尝试开锁,你去找人来帮忙。”

    “不要再伤到自己,最好躲起来。”沈颐舟也看着她包着纱布的胳膊,安抚道:“我想办法破门。”

    “嗯。”林岚等他安全落地才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之前她看到过密码,却一直输入错误……正鼓捣着,就听到背后传来乔景煦如鬼魅般阴恻恻的低语:“还想逃啊。”

    沈颐舟翻上围墙问高朗:“他们还要多久过来。”

    “快了快了,老板你没事吧?小林老师真的在里面吗?那个疯子呢?”高朗额上尽是冷汗,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他将看过的坠楼和凶杀新闻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生怕自家风华正茂的老板从楼上掉下来摔个好歹。

    “她在,快催。”

    林岚此次被绑也有安保公司的责任,老板石磊与沈颐舟合作多年从未出过纰漏,偏这次打了脸,他为赔罪便派了不少人手一起搜救。高朗赶紧打电话催促,沈颐舟却隐隐听得身后响起一声沉闷的碰撞——

    屋内的气氛可谓一触即发,乔景煦掐着林岚的脖子,刚才的声音正是她的后脑撞到门发出的闷响,只听他恶狠狠的逼问:“你想丢下我去哪?”

    林岚咬紧牙关不出声,她不想暴露一门之隔的沈颐舟。

    以乔景煦现在的精神状态,她怕沈颐舟吃亏。

    缺氧的滋味并不好受,乔景煦紧贴上来,逼她仰起头:“说话,你想逃去哪儿?”

    沈颐舟察觉不对,刚要踹门,伴随着车辆碾过土路的窸窣声,视线突然亮起来——是「帮手」到了。

    院门有了工具并不难开,十几个人进来,沈颐舟示意他们开房门又让人去拿梯子,终于顺利打开了防护网。

    三五人出了房间往楼下一看,黑暗中依稀可见乔景煦的身影,情势不妙。

    沈颐舟趁乔景煦还没有发现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几人放轻脚步下楼,好在乔景煦沉浸在愤怒中,并未留意身后。

    沈颐舟离他不过几步之遥,楼上翻进来的安保人员却不小心踩到玻璃发出了声响,乔景煦猛地回头,沈颐舟已到近前,照着他的面门挥去一拳。

    乔景煦勉强躲过,果断将林岚往身前一扯,威胁道:“别动!”

    沈颐舟只能停手,“她还有伤,你别冲动,我们谈谈。”

    乔景煦卡着林岚的喉咙,还真松了些——他可不希望真的将人弄死了。昏暗光线隐去他此刻扭曲的表情:“来得够快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至于受罪,识趣就快滚!”

    林岚剧烈的倒着气,重获呼吸让她脑袋充血难以思考。

    “乔景煦,”沈颐舟听着林岚压抑的咳嗽和喘息,眼底升腾起可怖的怒意,他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放了她,我可以不追究。”

    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更显压迫,场面僵持不下。

    此时门锁声适时响起,腹背受敌,乔景煦心道不妙,脑中思索起对策。

    林岚终于缓过来,她骤然发难,用兜里的玻璃片往乔景煦手臂上狠狠一划,趁他吃痛,又曲起胳膊用尽全力朝他胸口撞去,沈颐舟趁机一脚踢向乔景煦的膝盖骨,这一下令乔景煦失去平衡跪倒在地,沈颐舟趁机将林岚拉到怀里,结实的胸膛和臂膀构成安全无比的壁垒。

    乔景煦扶着门勉强起身,仍难以保持站立,他目眦欲裂地看着对面依偎的两人,诅咒一般低吼:“你们别想好过!”

    “顾好自己吧,人渣。”林岚捂着沙哑的喉咙冲乔景煦挑衅一笑:“纪思衡是我臆想的救赎,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你说谎!”乔景煦歇斯底里的大喊,“分明是你变心在先……!”话还没说完,便失重跪倒在地,小臂鲜血淋漓,尽显狼狈。

    用武力收拾乔景煦并不是最优解,沈颐舟示意身旁的安保将林岚带离。

    林岚凑近同他耳语:“别伤他,传出去不好收场。”

    沈颐舟安抚地吻了吻她的额角,拍拍她的腰说道:“去车上等我。”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沈颐舟踱步至近前,半蹲下幽幽道:“你与徐家千金的好事将近,”他用力掐住乔景煦的脖子——一如乔景煦刚才做的,他语气诡异的柔和,“而林岚将会是我的妻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沾她一点边。”

    乔景煦神色癫狂,不顾缺氧的痛苦嘶声反驳:“她、她爱的是我,纪思衡是我!你算个屁!”

    “纪思衡不舍得伤阿温分毫,你也配?”见他不知悔改,沈颐舟轻蔑又嫌恶的欣赏着他已然紫涨的脸,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令乔景煦心惊不已,“感谢她入了演员这行吧……乔总,好自为之。”

    他猛然撒手,乔景煦蜷缩身体拼命吸气。

    沉稳的脚步声同压迫感远去,乔景煦死死瞪着他的背影,心底的恨意如火燎原。

    屋外传来絮絮的报备,只听沈颐舟吩咐道:“送他回家。”一旁等候的安保上来架起他,一股脑塞进了suv宽敞的车后座。

    他疼到两眼发黑,谈何反抗。

    沈颐舟将擦手的帕子交给高朗,来到车旁,林岚正裹着毯子用湿巾用力的擦试着嘴唇,一见到他便撒娇般伸出胳膊,沈颐舟沉默的拥紧她。

    高朗目不斜视的开车,紧张的情绪终于消散,头上微湿的汗意被窗缝透来的微风吹得发凉——呼,这一晚上,真刺激。

    沈颐舟抚着怀中微微拱起的脊背,一时沉默。

    “对不起啊,是我不够小心才闹成这样……你别生气好不好?”抚上他眉间褶皱,林岚很自责,自己的疏忽反倒连累了沈颐舟——这么短时间就找到这里,应该是昨天丢下工作赶来的,也不知道剧组那边要怎么交代。

    “没有生气,”沈颐舟摩挲着她的后颈,“是后怕。”

    林岚摸了摸他还残留着发套胶印的鬓角,故作轻松:“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沈颐舟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不害怕?”

    “还好,多亏你来救我。”她小心翼翼握着沈颐舟的手臂,还好,不过皮外伤,“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吧。”

    当事人这么淡定,反倒高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虽说不过半天时间而已。

    林岚的手心冰凉,沈颐舟紧了紧她身上的小毯子,半搂半抱的,也问起她的伤势。

    她晃了晃胳膊,惨白的纱布很刺眼:“没事啊,都已经包好了。”

    “我会料理好一切,”沈颐舟抚上她擦红的唇边,语气冷下来:“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林岚本来只是觉得被乔景煦亲到这件事很恶心,而现在对上沈颐舟自责的眼神,瞬间涌上一种罪恶感。

    “我、我当时装昏才让他钻了空子,对不……”

    沈颐舟看不得她这样慌乱无措,握着她的后颈吻了上去。

    高朗偷瞄一眼,差点吹声口哨出来——呦吼!老板没我想得那么怂嘛!

    林岚没等更深入就推开了他,捂住滚烫的脸嗫嚅道:“你注意点…在车里呢。”

    面对沈颐舟的她,哪里还有丝毫方才打人的无畏强悍。

    而沈颐舟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失而复得」的奇妙心情,就被她这幅连羞带怯的模样勾得心旌摇曳。

    万幸没有弄丢她,可还是伤了她。

    他暗自发誓——今日之事,绝无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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