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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燕陵

    白芙笙醒过来的时候,厉璟泫已经回到了燕陵的景宫,正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手里捧着贺知舟搜寻的罪证,还有自己这些天追查官银失窃案的经历,厉璟泫想,父亲一定很感兴趣吧!

    白芙笙良久才反应过来,那天的经历又那么真实浮现脑海,莫名心里就空空的!

    过了一阵,白芙笙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奇怪,自言自语道:“他本就是因为下雪困住了,雪停了,离开很正常呀。”

    白芙笙看见旁边的墨色狐裘斗篷,才敢确认他是真的存在,而不是自己的梦境。

    沉下心来细想,自己为什么会在意他离去,只是因为那一夜遭遇太触目惊心,厉璟泫接连护着自己,她只是担心他是否受伤还有没有当面感谢他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白芙笙便不再纠结,安心的双手合十,念起佛经。

    如今,她能做的,也只能向佛祖祈求,保佑厉璟泫平安无事了……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今日除夕夜。

    前几日又下过一场雪,透过月光从山顶往山下看森林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兰陵城倒是灯火通明,光彩异常,空中绽放这绚丽的烟火还有一个个徐徐升空的长明灯……白芙笙站在山顶眺望着,不禁笑出了声,眼神流连的盯了一会,才起身回寺院了。

    今天是这几个月里寺里的师太和弟子们最忙的时候,此时都集聚在大殿上拜愿,参拜十方诸佛菩萨。白芙笙听着木鱼和师太门唱诵经文的声音,只觉得十分安心。

    正听着,迎面而来一位小师父,她先朝自己行了个佛礼,白芙笙忙也合掌回礼。

    “白小娘子,有人找你。”

    “什么?”白芙笙不明所以,修行期间,不可与外界家人联系,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她。

    “请问小师父,人在何处?可知来人是谁?”白芙笙声音温婉,细声道。

    “是璟殿下派来的,送好多冬衣和燕陵的点心,还给寺里添置了很多香油钱”小师父一脸虔诚的向天拜了拜,回道。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白芙笙都愣了一下,这么久了,她差点都要忘记了……

    后院中堂是会客厅,白芙笙还没进门,坐在厅中主位的人就站了起来。直到白芙笙走到近旁,他又恭恭敬敬抱拳行礼,朗声道:“白姑娘好!”

    行的是军中之礼,因穿着便服,白芙笙好一会才认出他是一个月前,厉璟泫身边的其中一位手下。

    厉璟泫的侍卫高高大大,皮肤黝黑,眉毛上方还有一道疤,灯光下看着有点吓人。她还是咬着牙施施回礼,皱着眉怯怯问道:“请问,殿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见白芙笙这副模样,便知是自己吓到她了,赶紧将袖中精心看护,日夜兼程送来的东西递了过去,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回道:“这是殿下给姑娘送的新年礼,松烟墨和狼毫笔,这松烟墨来之不易,是绥州进贡给陛下的,仅有四块,非常珍贵,陛下又都给了殿下。姑娘用来写字抄经最为合适了,请姑娘务必收好!”

    白芙笙凝视着递过来丝绸包裹的一包东西,怔愣了半天也没有伸手。可送东西的人又是厉璟泫,皇帝的儿子,她也没有胆子拒绝,强自镇定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回道:“多谢殿下。”

    见白芙笙收下,那人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又恭恭敬敬合拳行礼道:“那白姑娘,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便侧身往外走,白芙笙一愣,反应过来立即叫住他:“等等!”

    侍卫脚步一停,回头有些疑惑看着白芙笙,抱拳问道:“白姑娘,可还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那天晚上,璟殿下没有受伤吧?”白芙笙终于鼓起勇气问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侍卫都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迟疑了一下,开口回道:“殿下身体健康,前几日和垣殿下比试,不到半柱□□夫便胜了。”

    白芙笙扯了扯嘴巴,景国谁不知道厉璟垣是读书人。不说没受伤,就是厉璟泫受伤半柱香内恐怕也能赢他。

    送走了侍卫,她才打开丝绸,露出一个精美的雕花纹木匣子和两个墨竹制的精雕细琢而成的笔盒。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摆着四块方墨,墨色纯正,四块上面各印有梅兰竹菊图案,栩栩如生,下方有金色落章,上面印着:绥州松烟。白芙笙瞳孔一震,喃喃道:“方才他说只有四块,这……难道……”

    他竟全部都给了自己?

    放下匣子,又拿起笔盒打开,根据白芙笙十年的练字和用笔经验来看,这是支极品狼毫,笔锋极细,确实适合抄写经文……

    她忽然想起当初母亲也曾送她这样的狼毫,是她重金从一位名师那里买下的。名师开始以为母亲只是想作收藏,本不打算出手。母亲先尊其美德,又将那时只有十三岁白芙笙写的字帖赠予名师,道:“若一年后,小女字迹有所精进,那便是先生这笔的功劳。”

    名师见了白芙笙的字眼前一亮,直夸写的好,得知写字的人只有十三岁,激动的哈哈大笑,大手一拍,便同意卖给母亲了。

    后来,她才知道 ,那位名师是著名的书法大家欧阳初;而再后来,欧阳初也成了她的师傅。

    那支狼毫她也十分珍惜,直到母亲去世,白芙笙将它放入母亲灵柩里。母亲赠予她的东西极多,可这件却包含了太多爱意,其中也包含了对母亲的爱。

    她把它留在母亲身边,也是一种心灵寄托……

    钟声响起,白芙笙才回神,她侧耳倾听,到108次响完,钟声才结束。

    佛说,人有108种烦恼,新年第一日敲钟108下就能消除烦恼……

    白芙笙放下手中笔盒,伸手逗了逗旁边架子上瞪着一对大眼睛的小家伙,一碰它便龇牙咧嘴的扇起一对大翅膀,眼睛立刻恶狠狠的盯着她。就是这样,也不离开架子……

    刚开始,她还担心这家伙不吃馒头屑。如果真的不吃那就得给它找虫子,她如今的身份也不能做这种事啊!幸好它都乖乖吃了。后面,白芙笙每天学厉璟泫的样子给它按时上药,伤口愈合的很快。可以飞一小段路时,白芙笙就放它出去自己找吃了,过一柱香时间再把它找回来。但没想到有一次,它吃饱喝足自己先飞了回来,落到白芙笙脚边。白芙笙有些惊奇,这个平时看起来这么凶的家伙,居然好像赖上自己了。

    某天,白芙笙回到房间准备照常带它出去,发现自己没关窗户,它也不见了。她一个人在寺内找了一圈,人都要累晕了,还是没有寻见它半个身影,只当它是痊愈自己飞走了。回到房间,却见它肚子圆鼓鼓,站在架子上提溜着眼珠子瞪着自己,白芙笙气节,忙合十念经平息怒气……

    后面她便再也不关窗户,任它自由出入,来回自如了。

    她把手放到它背上,一顺一顺的抚摸着它的羽毛,知道它那些都是‘假动作’只是唬人的,她一点儿也不害怕。

    “小家伙,你是想一直陪着我吗?”她问。

    它瞪眼呆住。

    白芙笙忍不住笑了,又继续道:“既然你要一直陪着我,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它给脖子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瞪眼。

    白芙笙自顾自想着:“你既然跟寺院怎么有缘,那就叫云福吧!”

    云福继续瞪眼,似乎知道自己有名字了,它扑扇翅膀调整了一下站姿,逗的白芙笙开怀大笑。

    大年初二,燕陵。

    子时,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

    浩大的府邸,四处掌灯,附近街道的喧扰声隔绝于此,周围的天空偶尔升起几簇烟花,倒是增添了几分喜庆。

    屋内,厉璟泫蹙眉,眼含怒火盯着刚从兰陵赶回来的手下。

    “殿下恕罪,属下不是故意要吓白姑娘的。”侍卫一脸惶恐,委屈的摸摸了自己额头的疤:都是这疤的错,害得我现在被殿下怪罪……

    厉璟泫面色稍缓,不是他要选他去,而是其他人都要回去陪家人,只有他无父无母,尚未娶妻,最适合这个任务。

    那个要为自己当牛做马的顾子俊倒是第一个冲出来说要去,厉璟泫拒绝了,理由是:“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劫持住持,你去是要吓死她们还是要被她们当贼人打死……”

    顾子俊听到后半段吓得一愣,嘴上不自信的嘟囔道:“她们都是……都是出家人,不会这样吧?再说……再说我的身手怎么可能被她们伤到。”

    厉璟泫只冷冷道:“回去陪母亲吧。”

    回过神,厉璟泫只觉得头疼,有些疲惫的抬手覆上额头,闭目养神。

    良久,他又沉沉开口,问道:“她可有说些什么?”

    “她……她问属下,您和她遇险的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受伤?”

    厉璟泫睁眼,眼中闪过惊喜之色,抬眼望向侍卫,随后又凌厉的盯着他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属下……属下就说您身体健康,没有受伤。”侍卫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还是不对……

    厉璟泫才彻底放心,暗暗默默长舒一口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上洁白的上牙。敛起笑容,道:“起来吧,下去领赏。”又看他神态疲劳,“准你多五日假,回去休息吧。”

    “多谢殿下!”侍卫心里提起的石头终于落下,加上来回五六日马不停蹄,昼夜奔波的,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不知不觉,每天看着冰雪消融,再到春回大地,最后万象更新,半年光景便如流水一般过去了。

    寺院里的古树抽了新芽,再由新芽变成绿叶,直到枝繁叶茂,天气回暖,春天才真正的来了。

    五月初九,是白芙笙三年前来云居禅寺日子。还有两日,她就要离开了……

    她坐在廊下青砖台阶上发呆,春季已接近尾声,天气愈发炎热,就快要步入夏天了。

    她身着一袭单薄淡青色素衣,雪白的肌肤晶莹如玉,弯眉如月,眼眸明净,一头乌黑的青丝只用一根檀木簪子挽着垂到地上,美的动人心弦。

    三年的相遇,一朝离去。她不舍住持师父,不舍这里每个人,还有这里一草一木……

    可是,自己本就是凡尘之人。人生八苦只体会过其中二种。浮生如梦,也许真如师父所说,凡尘才是真正的修行道场,。

    想到这,便释然了……

    初九这天,她早早便起来为大家做好粥和点心。

    长乐殿内,她在母亲牌位前跪着,声音有些哽咽道:“母亲,孩儿今日便回家了。”

    “待芙笙到燕陵寻到合适的庙宇,便挑合适的日子把您的牌位移过去。”眼中滑落两行清泪,她伏身重重磕头。

    再起来时,赶紧笑着擦干眼泪:“哈哈……不该哭的,今天是女儿回去的日子,要见父亲的,应该笑。”说罢她是傻傻笑了起来,“不知道父亲如何,还生不生孩儿的气……”

    突然又失落起来,她想了想,忽然又目光坚定道:“不论他生不生女儿的气,芙笙回去,都一定好好照顾父亲,请母亲放心。”白芙笙又重重磕了两下,注目良久才起身出去。

    辰时三刻,辅国将军府的人便到了,十几名仆妇侍女,一队便装的护卫,队伍浩浩荡荡,停在寺门前。

    侍女七八个先涌上前侍候她更衣梳发髻,一袭烟蓝广袖纱制柯子裙,檀木簪被取下,侍女们细致入微重新梳好了发髻,簪上了几根精美钗环,又把长发梳的顺滑垂在脑后。

    一名丫鬟看的痴了,喃喃道:“姑娘好美!”

    白芙笙回过神来笑着看她,忍不住逗道:“有多美?”

    “美得像天上的仙女,奴婢还没有见过比姑娘更美的人呢。”小丫鬟眼睛亮的像星星。

    白芙笙不胜在意,若是以前定然会非常开心,兴许还会暗自庆幸;而现在听到这些,她内心都只是一片平静的。

    “父亲身体可还好?”她抬头问。

    “将军一切都好,就是这几年来心里太记挂姑娘。”

    白芙笙怔了一会,想来之前那些任性妄为的事,父亲心里早就不怪自己了。

    众人都在正殿外面等着,站成一排为白芙笙送行。她既惊讶又感动,走到慧静师太面前,她双手合十行佛礼,心里还是诸多不舍:“住持,芙笙感谢您对芙笙教诲,芙笙这就走了。”

    慧静脸上带笑,同样回以佛礼,道:“芙笙,保重!贫尼在这祝你此程平安顺遂!”

    “多谢师父!”她虔诚回礼,拜别众人,出了寺院。

    在上马车前最后一次回头,凝望牌匾上“云居禅寺”四个字良久,泪意终究还是忍住了。

    “咚……”

    白芙笙刚被搀扶着上了马车,耳边传来钟声,白芙笙一愣,马车已经开始动起来,钟声一共响了三次。

    佛教里,敲钟三次分别代表:福禄寿,以祈求身体健康,福禄呈祥,烦恼消除,善根增长!

    白芙笙猜到,是慧静师太敲的钟,也是替自己求的福禄。

    她笑着闭眼,双手合十,默念经文……

    以后,她要好好做白芙笙。

    一位姓王的嬷嬷担心白芙笙受不了车马劳顿,赶路不足一日便安排好客栈休息,周而复始,回燕陵的时间足足从预料的五日变成九日。

    王嬷嬷原来是白芙笙母亲身边伺候的二等侍女,嘉柔郡主不但生的美,脾气也好。之前王嬷嬷没少受其恩惠,如今年纪到了升了嬷嬷,又被将军安排来照顾姑娘,对待嘉柔郡主的女儿自然百般照顾,生怕白芙笙掉一根头发。

    虽然之前身边也被母亲安排了十几个丫鬟照顾着,在寺中时也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现在突然被这么多人围着照顾,白芙笙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

    马车踏入燕京城的那一刻,白芙笙耳边传来一声嬷嬷惊喜的笑声:“姑娘,咱们到燕京了,你看看!”

    白芙笙心里忽然有一些紧张,燕陵是什么样的呢?身上小心翼翼扯开一角,低头从缝里望外看,路旁行人密集,男女老少穿行而过,热闹非凡。众人皆衣着鲜亮、面带喜色,想必这里的百姓的日子定然很好……白芙笙想到这不由浮起微笑,放下帘子。

    “嬷嬷,燕京城可真热闹。”白芙笙忍不住道。

    “是啊,姑娘是命苦,没赶上好时候,景国迁都三年,姑娘还是第一次来燕陵……”王嬷嬷突然顿了顿,觉得自己失言,又急忙改道:“不不不,应该是姑娘有福,先几个月去了寺院修行,才免受了战乱、颠沛流离之苦。”

    白芙笙听了这话不由怔住,是啊,有些时候也是不得不承认命运是奇怪的,你以为的最差结果,其实也可能是最好的安排。

    当初战乱之后,米铺每月都按时来送米的伙计迟了四天未到。眼看粮食就要没了,寺里安排人下山采买,才得知靖王起兵造反,新帝弃城而去,虽后来靖王战败被一名新崛起的少将军斩于马下,但是兰陵城有一半房屋商铺被毁,上千百姓流离失所,国已不成国了……

    得知此事,慧静师太第一时间命所有师太弟子下山救人。那时是白芙笙刚到寺门的第四个月,悬在她心里的只有一个人,父亲。

    白承爵是四十岁老来得女,虽然一身本领,但年纪早已经过了半百,每次发生战争,他都是第一个冲的人,所以那一刻看见被烧毁的将军府时,她吓得瘫倒在地……

    幸而有一身着官府的男子将其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那人三十几岁模样,长相十分正气,正是贺知舟。

    看见那身官服似乎看见了希望,她忙给他行礼:“大人,我父亲是辅国将军白承爵,请问他如今还好吗?身在何处?”她惊吓加伤心,差点又摔回地上。

    那人听到白承爵三个字眼神立马严肃,见她要摔又伸手扶住:“听闻白将军之女被先帝降旨去云居禅寺修行……”

    “是小女子……请大人告知家父如今的情况。”白芙笙急的就像在热锅上的蚂蚁。

    “放心,一切都好,白将军一路护送新帝安全到了燕陵,今日刚传信回来。”贺知舟见她实在急切,便也都说了。

    得知父亲安全,白芙笙才冷静下来,恢复了力气。

    “那将军,这些百姓怎么办?”白芙笙又皱起眉,问。

    “靖王已被宋将军伏诛,城中还有几个粮仓,我已准备开仓放粮,足够维持几日,三日后各地的粮草支援也该到了……”沈知舟道。

    “大人英明,不知道如何称呼您。”白芙笙恭敬问道。

    “在下贺知舟,乃是新任兰陵知府。”沈知舟有礼的介绍自己。

    之后几日,白芙笙和住持师太们一起救治受伤百姓,协助贺大人设棚煮药煮粥。直到各地支援到来,伤员情况几乎稳定时,她们才准备回去……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那些百姓朝她们跪拜感谢的场景,对战争的恐惧也在她脑海扎根到如今。

    “姑娘……姑娘……”王嬷嬷叫了两声,白芙笙才回过神来,一看门帘已经被掀开,王嬷嬷笑眯眯的探头看她,激动道:“姑娘,您回家了!快下车。”

    伸手搭在王嬷嬷伸过来的手上,白芙笙被拉着慢慢下了车,一座恢宏的府邸引入眼帘,抬眼匾额上写着“辅国将军府”五个大字,阳光倾斜而下,映的一切似乎不那么真实……

    府们大开,门口站了许多丫鬟小厮,一见到马车眼尖的小厮便赶紧进去通报了。

    丫鬟们见自家姑娘站着,迟迟不进去,赶紧嬉笑着将白芙笙迎进去;门口站着的丫鬟也赶紧上前一边行礼,一边也迎着白芙笙往府里走……

    刚踏入府门,便看见远处的廊下一个急匆匆的身体,正往大门的方向而来。

    待两人都看清对方时,白芙笙眼睛微酸,看见父亲头上多出的白发,忍不住就想流泪。

    “儿啊!”白承爵见到多年未见女儿,伸手就抱进怀中,只觉白芙笙似乎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已经有所不同,高了也瘦了,一时间也是也是泪如泉涌……

    “父亲怎么哭了?”白芙笙有些震惊,她早就同母亲说过见面要笑,然而听到白承爵哭声,笑容便僵在脸上,险些也哭了。

    “为父是高兴,呵呵呵呵……你是我唯一的孩儿,为父是这几年太想你……”白承爵放开女儿,见女儿满眼微笑看着自己,便跟着也笑起来。

    正要带芙笙进去,却见后面小厮手里拎着一个笼子,上面有只奇怪的大鸟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似乎很生气。白承爵一愣,看着女儿开口问:“这是何物?”

    “这是女儿在兰陵救的一只鸟,女儿还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不过它很乖!”白芙笙解释道。

    乖?白承爵怎么看都不信:“看这样子倒有些像鹰,先带回去让下人养养。”

    白芙笙点头,便和白承爵一起往府里走,这府邸和兰陵时的不同,不仅面积更大,内外还都多了许多树木花草,置身其中让人心旷神怡。白承爵后院没有人,所以院子空空的,不过打理的倒是井井有条。

    有时候真的很佩服父亲,如今社会大多数家庭男子都是有姬妾的,有些达官显贵人家为了彰显自己,更是妻妾成群……而父亲真的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世唯独钟情母亲一人。

    “这西院和你在兰陵时的院子布置的一样,书房,花园你看看可还喜欢?”白承爵认真询问。

    白芙笙凝视良久,有些记忆也浮现回来,她朝父亲点点头,又微微皱眉道:“这么大一个院子,都是我住吗?”

    “我女儿自然是要最好的,你一个人住着也舒心,平日写字看书,为父练武也不会打扰你;累了也可以作作诗,赏赏花……”白承爵笑道。

    白芙笙沉默了,父亲什么都想的这么周到,比起三年前可是细心了太多……

    但她还是更习惯那个大大咧咧的父亲,逼着她和自己学武的父亲,把女儿弄的像个男孩被母亲责怪的父亲……

    白承爵怕她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命王嬷嬷安排人给白芙笙准备沐浴,再伺候她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回来路上也没有舟车劳顿,甚至悠哉的像是在游山玩水,回来的时间足足延迟了三日,要不是及时传信回去,白承爵只怕已经急坏了……

    白芙笙被十几名丫鬟侍女围着宽衣松发,端茶倒水,有些不自在,鼓起勇气开口道:“不用这么多人,你们先下去吧。”

    “是……”众侍女行礼退下,留下四名一等丫鬟继续伺候。

    被扶进热水里的那一刻,白芙笙舒服的竟然真的困倦起来,好久都没有舒舒服服的洗过澡了。以前在寺院,冬日里都是七日沐浴一次,自己烧水准备,简简单单的泡一次就很知足。

    “姑娘累了,闭眼靠一会吧!”正替她梳头的一个面容秀丽的丫鬟眼尖,体贴说道。

    “好。”白芙笙听从的应道,缓缓闭上了眼睛……

    沐浴完后,这四个丫鬟又将她带到白芙笙的房间。

    白芙笙房间规模陈设被白承爵布置的与之前的一毫不差,开门就见到花梨木雕琢而成的窗子,窗外花园的花香被清风拂了进来,让人神清气爽;窗下置了一张精美贵妃榻,厚厚铺了几层蜀锦制成的垫子,用作日间小憩;左侧放置一张书案,上面摆好了文房四宝,闲暇时不去书房也可以练字,书案后方墙上还挂了几副她之前的字……

    右转掀开珠帘进了卧房,映入眼帘便是一套紫檀木八仙桌,上面整齐摆放了白瓷茶具;再是一张楠木雕云嵌理石大床,外层是绫罗制成的床帐,里层薄纱,起到了防蚊作用;左边是琳琅满目梳妆台,右边也是一叶小窗,小窗下是一张楠木小香案,里面正飘着刚燃不久的檀香。

    白芙笙被丫鬟扶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姑娘,您有事就叫我们,奴婢在外面侯着。”丫鬟恭敬道。

    白芙笙点头,随即众人出去,她便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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