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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突然间这么一问,把炎朔问得半天回不了话,他是个不会撒谎的耿直脾气,被我问得像吞了只虫子一样难受。

    或许他以为自己伪装得不错,但他一个糟汉,哪里懂什么宋锦云锦之类。

    还是老头现了身,拍拍他好似示意他不要紧张。

    “他说不日将有一场大战,你若在会多绊他手脚。”

    像是白泽能说出的话,想来老头没能骗我。

    但我不怎么痛快,白泽总是不讲意气,老打着自己的盘算,一盘算总将我支走,左右是嫌我没本事,会拖了他的后腿。

    “可老祖宗,既然你与他水火不容,现在怎么还帮他诓我?”

    老头居然面不改色道:“他虽令我不齿,但他跪下求我,我心软一次也不是不可。”

    我信你个大头鬼!看来是白泽许了他什么不容拒绝的好处。

    我不想同他纠结各中缘由,只问他:“那我们就躲在此处……等他?”

    “原话是倘若到三月初八他还未来就出城将你带去姑苏老宅,但看这架势怕是等不到那时了——”

    老头很奇怪,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但他的目光却越过我看向我身后,我也就跟着回过头去。

    因我是蹲着的,故而回头只先看到后面来人一双靴子,但这一眼却将莫名的冷意一下从脚底推至头顶。

    我急忙望向崖下,无量潭边早没了林归砚的身影,不,林归砚此时正站在我的身后。

    “多日不见,阿宸可好?”林归砚的声音一惯阴阳怪气,如今在这混沌的月光下更显阴森可怖,“阿宸不是半神族么,从小又在神君身边养着,怎么就被个凡人掳走了?”

    炎朔也未料到他会出现,一步挡在我面前。

    “这把剑——”

    老头不知何时匿了踪迹,林归砚似乎并未瞧见他,只被炎朔身背的天枢剑吸引了过去。

    “天枢剑?你小子和北海龙族什么关系?”

    炎朔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就老头那吝啬样,恐怕炎朔对天枢剑的了解比我还少,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北海龙族。

    “说来这剑与你还有些渊源。”他突然看向我,“听闻这剑是北海龙族一位公主的灵器,可惜那位公主与凡人私定终身,还生下了个半神,你可知神界归隐后,已有百万年未有半神出世了?如今神族不过剩下龙族与零星几位上古时的神君,你们半神族后裔百万年前就为神界不耻,又何况是仙界,那孩子是真正的半神,注定不能住在九重天上,听说是在你们半神族长大的,天枢剑也一并留在了你们族中。”

    “传闻天枢剑由陨落于北海天河中的星子所铸,灵力非凡,但灵力却要由所持之人的法力所定,一个区区普通的凡间术士,你看你连这禁制也撑固不了,天枢剑于你就如同废铁一般,若不如将剑交与我,也好让其张显本有的灵力。”

    炎朔背后的天枢剑发出阵阵低鸣,剑身也在微微震动。看来老头对他这番话十分不满,但林归砚说的不假,之前我们谈话时禁制必然有所松动,不然他也不会发现我们,但定禁制的是老头而非炎朔,林归砚这是说他法力不济,这简直是戳了老头的脊梁骨。

    “城主说笑了,你也说天枢剑是当初龙族公主留在我们族里的,那若要归还是得还于我才是,但这柄剑百年前因洪水遗失,如今有有缘人得了它,那便是剑已择主,我若抢夺它就是不讲理了。”

    “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剑却落在一介凡人的手中,真真是浪费。”林归砚看着我,目光鄙夷,“不过照你这样说,我若夺了这剑便是我不讲理了。”

    何止不讲理,明摆着是不要脸。

    “城主说笑了,城主这般伟岸之人怎可能做这等下三烂的事。”

    他敛了笑:“阿宸这张嘴从来是不讨喜,怪不得你叫人掳走神君也没有半分紧张,果然是早就厌弃了吧。”

    他也激不得我:“我这张嘴再不讨喜欢,也是同神君学的,可我这张嘴不过学了神君的七分像,所以,城主是觉得神君的嘴叫人厌弃?”

    “果然善诡辩,但嘴再厉害,人没什么本事,还不是要寄人篱下,受人挟制。”

    我笑道:“您这话我可听不懂了,不过是你府中太无聊,我又与神君闹了些别扭,出来散散心罢了,何必闹得如此兴师动众。”

    “哦,怪不得神君也不甚上心,可你大晚上的和个男人跑了,可真是有能耐。”

    我嗤了一声:“城主还是多忧心忧心你府上那些美人吧。”

    他倒往前一步:“神君的私事我本不该插手,但我即为本城城主,自然要尽到地主之宜,不若就让我送阿宸回去吧。”

    看来他对天枢剑并无甚兴趣,本就意在找我的麻烦。

    “都说了神君也对我不甚上心,城主何必自讨没趣。”

    “这无需阿宸担忧,自由我同神君去解释。”

    他又走近了些,我不由向后退了几步,炎朔气冲冲地挡在我前头,林归砚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一摆手,炎朔就隔空被甩到地上。

    炎朔摔得很惨,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挣扎地爬不起来,就似有一只手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一般。

    炎朔不过一介凡人术士,根本不是林归砚的对手,他背后的天枢剑不断呜鸣,竟一下冲上天际又直降射向林归砚。

    林归砚只不过又一甩手,天枢剑就被凌空扯住,一股无形的力道将它硬生生地甩开,“咚”一声径直插入一旁的树干上,被震得悲鸣不断。

    我被他逼着不自觉向后退了好几步,已不想与他再卖什么关子:“城主想用我向神君讨要什么呢?”

    他居然笑了笑:“我想要的?”

    “大概是毁了这潭水吧——”

    他不断靠近,我只能不断后退,不知不觉中半只脚已踏到崖外。

    崖下就是无量谭,跌下去便会被夺尽情丝妄念,但我也无甚情思妄念,我主要是怕高,这么高跌下去不摔死也得残废啊。

    “你要毁就自己去毁啊,扯上白泽做什么?!”

    我大喊完就有些后悔,他扯上白泽不会是自己能力不及毁不掉吧,我要是把他惹急了他不得推我下崖。

    果不其然,他冷笑一声,“六界之中,能毁此潭者——仅白泽神君一人。”

    他刚说完,我便感知一股力量击在我胸口上,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掉下山崖的那一刻,我大声惊叫,老子怕高,老子真的怕高!

    心中呜咽,冤有头债有主,要办事找主事的人去!怎么每个都爱找老子麻烦!

    我急坠下去,山风从底下向上冲上来,头上的叉子被甩了出去,头发被吹得涣散齐飞。

    叮铃——

    叮铃——

    我似乎听到铃铛的声响,是迫风啊——

    我急忙睁眼,眼角还挂着泪花,但身型已然定住,我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但身体被定住了,左右动不了。我只能扭着脖子去看,却又惊出了一阵冷汗。

    此时的我横躺在半空中,身下半丈就是无量潭,无量潭的潭水却比之前几天她看见得更为激荡,仿佛受了什么激励,潭水如恶鬼捕食般向我弹起,但又像受了什么限制般入不了我身。

    腰上的“迫风”不知何时泛起了金色的光,像一盏明灯一闪一闪地亮着光。

    “他果然待你不同,竟舍得在你身上放了一成法力。”

    林归砚不知何时凌空立在了我身侧,眼神捉摸不定,思量着什么。

    “神君是否也该现身了?不然阿宸岂不无辜可怜。”他提了噪门向外放话,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里。

    半晌没有人回应,背后那些躁动的声响让我不敢动弹,但“迫风”依旧一闪一闪的,却让我比先前心安了不少。

    “林归砚,我予你多次机会,你却还执迷不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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