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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回了府,我试穿了新衣,里头一件桃粉色的衣裳尤得我喜欢,可惜是件春衣,如今还穿不上。

    我只得穿着这衣裳躲在打了暖炉的屋子里,在小玖面前晃悠,她亦被我逼着换了新衣,我十分满意:“果然蓝色衬你。”

    小玖低着头看了身上衣服许久,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她是真的喜欢还是敷衍我。原本她一盏灵灯,化为器灵不过两百年,两百年间又都困在乡野,也不常出来见人,但她即化为女子自然也承袭了女子的喜好,崭新漂亮的东西,想来都是喜欢的。

    我懒得再换衣服,便在外披了件外衣,取了白泽那件衣裳去了对面屋子。

    白泽开门见我却是一怔,我笑道:“我见这料子不错,便替你也做了一件。”

    我将衣裳朝他面前送了送,他低头看一眼却没接:“你平日未曾那么大方过,近日是做错了什么事?”

    没想到他这么想我,我有些恼,将衣裳塞到他怀里:“横竖银子都是你出的,我不过用你的银子还你个人情,我不吃亏。”

    白泽有些许惊愕,但他看着那衣裳半晌没移开眼,想是瞧见了那上头的刺绣心中也是喜欢的。

    “我原本以为你会将那些银子存着。”

    我将披在肩上的外衣脱掉,露出里头的新衣:“伍琛说三五年未换新衣,说我再这样下去丢你的脸,我想你给我银子也是这个意思,怎么你是让我存着的?”

    冷风窜进我脖子里,冻得我直哆嗦,急忙将外衣又披了回去。

    “银子是给你的,你怎么用是你的事。”他虽这么说,却没有要将衣裳还我的意思,反而捧着它往屋子里走。

    我也不客气,想他屋里暖和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今个儿路过怜香楼和千巧坊,没想到都关了的,这两人是走了?”

    他将衣裳搁在床边,似乎又特意多看了两眼:“纪家的禁制已破,他们自然可以走了。”

    “他们取了纪洵的血,这样就可以破了禁制?”

    我一向对法术之类十分好奇,可惜白泽并不愿教我,所以至今我都未学会一二。

    “一来要用纪洵的血断了墨玉白面扇的红线,二来还要破了纪洵的天生姻缘。”他重新又将那衣裳叠了一遍。

    “看来他们两点全做到了。”终于解了双方的羁绊,各自潇洒去了。

    “纪洵的天生姻缘是与那朱大小姐吗?”我想了想又道:“听说烟柔要入纪家了,可是以她的身份必然当不了正室吧?”

    白泽未有兴趣回答我,倒是还在看那件衣裳,我想他对那衣裳喜欢得紧,特别是那上头的花纹,我也十分喜欢。

    “她虽与纪洵两情相况,但这事闹得满城风雨,太傅大人就真能让她入纪府的门?就算她真入得了纪府,必然是要给纪洵做小的,往后日子也不一定风光。”

    我轻叹了口气,两情相悦又如何,终日受周遭世俗欺迫,日子哪能过得舒坦。

    “这等凡人琐事,你关心它做什么?”白泽一贯地不在乎。

    神仙真是超脱于凡尘之外,活得无虑。

    我回道:“莫不是我们从前也算有过同一个凡人祖宗,我有些感怀。”

    他看我一眼,“如今与他们攀亲戚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笑道:“自然没什么好处,我老祖宗中顶厉害的那位可是龙族神女,纪家这种亲戚不攀也罢。”

    可他却讥讽我:“龙族最是傲慢,他们若知晓有你这么个后辈,怕是要一口吞了你以免坏了龙族名声。”

    我撇撇嘴,有些生气:“那你要庆幸我不过得了他们一点点血脉,不然我定要对你傲慢一回。”

    “噢?怎么个傲慢法?”他挑挑眉。

    虽我气得牙痒痒,蛤他挑眉的样子竟有些好看。

    我大概有些魔怔了,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反应过来时我已伸手在他脸皮上扯了一把,把他给愣住了。

    我心道不好,赶紧拔腿往外跑。

    跑出门前不忘讨了句饶:“我老祖宗可让你照拂好她家后辈的,我再恼你也知道给你买新衣,你可不能打我!”

    白泽当时是个什么表情我没看到,但必然是非常不好的,不然之后他也不会让伍琛捧了十打册子到我房里,这一夜我又没得好好睡觉。

    正月十五,凡间元宵,我们却一早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城。

    昨夜我通宵写册子,这会儿眼皮不停使唤,手里拎着两个包袱就跟在白泽后头晃晃悠悠地出门。

    大门前,伍琛,丹株和玉尘早就立好在那里,白泽一站定,我没来得及收脚,额头就撞到他后背上。

    白泽回头看我一眼,我也就抹抹额头,搭拉着眼,不想睬他。

    伍琛过来取走我手里的包袱:“你这样子等下还能不能赶路。”

    “不就是走路嘛,你让他拴着我,我跟着走成了。”

    伍琛笑起来:“那不就与他们一样了。”

    我没听明白,眯着眼瞧他,他却向旁努了努嘴。

    我转头看去,眼前的东西却惊得我立刻醒了七八分。

    门前居然立了两匹骏马,这……这是为我与白泽赶路准备的?

    “这怎么回事?”我欢腾得跑过去,在马脖子上摸了好几把。

    我与白泽出门从来是用腿走的,我曾问他为何他做神仙要如此辛苦,他却说行万里路也是种修行,说是为我好。

    我看别人骑马好生英姿飒爽,也想以马代步,他却说累及牲畜,你不怕折了修为?

    看来我的修为对白泽十分重要,他答应我的老祖宗要好生照拂我,所以管我甚严,大到性命攸关,小到吃饭走路,他不累,我甚累。

    此时出现了两匹骏马,委实不像他的作派,我忍不住狐疑:“你今个儿怎么想通了?”

    白泽看着伍琛把包袱系到马鞍上,不咸不淡道:“难道你真要我拴着你走?”

    我心想我没睡觉还不是因为你,不痛快道:“那你怎么不再贴心些找辆马车不是更好?”

    他瞥我一眼:“你我谁能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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