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这日,许温容和吴媛从《开荒》的研讨会回来,丁岁和小杨被叫进了会议室。

    吴媛开了投屏,幕布上映出几张村庄的照片,村庄背靠重峦叠嶂的山丘,小杨疑惑问:“这是拍摄地吗?”

    吴媛站到旁边,“对,进组时间是五月,但是需要提前两个月到桑棉村学习养蚕,采桑,纺织等等。”

    “说是学习,但也会采用其中一些镜头会更加真实,桑棉村地势复杂又处于偏远地区介于安全考虑,剧组已经和当地政府沟通过了,此次随行的人大约有三十三人。”

    吴媛说完看了眼许温容,许温容接着她的话说:“他们了解到桑棉村的困境,也决定分部分人到桑棉小学支教,帮助当地教师教学以及开展课外活动,让桑棉小学注入新鲜活动。”

    吴媛和许温容犹豫着问:“你们......”

    丁岁朝她们颔首,“我没问题。”

    小杨举手附和,“我也是。”

    会议进行了两个小时,吴媛和许温容将事情分布给她们后就让她们回去收拾东西。

    丁岁按电梯的时候等了会儿小杨,小杨拎着包跑进去。电梯门慢慢合上,她转头就问丁岁,“丁姐,这次学习加拍摄一共要六个月,这么长时间两人异地怎么办?”

    小杨也头一次谈恋爱,突如其来的异地让她措手不及。

    丁岁听出一丝端倪,笑眯眯地问:“你在请教我?”

    小杨磕磕巴巴还没准备好措辞,“我,我......”

    她轻笑一声走出电梯,“我家那位好搞定,就是不知道你家的黏不黏人。”

    小杨一听便老实坦白了,她还颇有些苦恼,“没确定关系前老矜持了,确定关系后老傲娇了,而且他前女友就是异地劈腿,要不然我也不至于问。”

    她爱莫能助地摇摇头,“我家的倒是爱撒娇,没别的就还挺好哄。”

    走到自己的电动车旁,眉眼带笑地瞧一眼小杨,见她苦恼的样子抿唇一笑,丁岁带好头盔后朝她示意,“走啦,明儿见。”

    小杨抬首向她挥挥手,嘴里还念念有词,掏出手机在信息框斟酌下手,“啧,真麻烦。”

    蹙着眉发动了车子。

    丁岁难得那么早下班回家,她骑着小电驴路过一家花店时停下,在店里转了几圈看见了一束未开的郁金香,她指着这束花问老板,“这个郁金香开出来是什么颜色的?”

    老板放下手中正包装的花束,抬头瞧了一眼,“香槟色。”

    “帮我包一束吧,谢谢。”

    “好的,稍等。”

    花店老板包完自己手中的满天星,再询问了丁岁的需求再着手准备。

    她原地等了十分钟,给了钱把花放到车筐里再次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往家赶,一路上都在想,周季礼看见这束花会不会很惊喜,会不会很喜欢?

    不只是为一束花而惊喜,更是为他的心意有了回应而惊喜。

    越想丁岁就迫不及待想把家里的花瓶上的花换上自己的。

    小电驴飞驰而过,心里有了期待,眼里倒映的人间都格外温馨。

    丁岁将车停好,这会儿她快步进了电梯,没有数着车库里各式各样的车,也没有注意到周季礼常坐的卡宴也在其中。

    她一手抱着花一手指纹解锁,打开门后,一楼客厅里吵闹声戛然而止。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丁岁倒退门外多看了两眼门口的门牌号。

    529号,没错啊,就是她家......

    刚还狂欢的人见她再次进门纷纷站好,她的记忆有限,每个人的脸她都陌生。

    俊秀的男生先开了口,“那什么,丁岁......下班啦。”

    她茫然地点头,“啊,下班了,周五呢?”

    他放下手中的游戏机,指了指楼上,“洗手间。”

    她了然地点点头,随后抿了一下唇尴尬地说:“你,们......”

    对方如梦初醒,“哦对!我是韩尤。”又拍了拍旁边金丝眼镜男,“何方柳。”

    “那俩红发魔童,李袂花栽。正干架的俩人方若毛笔。”

    丁岁一一招呼,“你们好。”

    托姜夏的福,她很常听见韩尤的名字所以对韩尤异常的有亲切感,她看了眼墙上歪七扭八的横幅,照着念了一遍,“同,学,聚,会......”

    “你们是槐柳的吗?”她问。

    花栽抿唇含蓄地笑,但眼睛成了星星眼,“对,打......打扰了。”

    丁岁连忙摆手,“不打扰,不打扰,你们继续。”

    韩尤大大咧咧坐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见此笑了笑,走到餐桌的窗台前拿起花瓶看了看,突然又转向花栽和跑过来的方若问:“冰箱里有吃的,你们拿了吗?”

    方若摇头,丁岁奇怪问:“怎么不吃,周五没给你们洗?”

    花栽告状似地嘀咕:“他说要吃自己买,那是他老婆的爱食。”

    丁岁哭笑不得,“别听他的,冰箱里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拿。”

    方若和花栽对视一眼,兴奋地异口同声,“我们想吃榴莲!”

    丁岁打开冰箱踮起脚将最上层整个保鲜盒递给她们,“吃吧。”

    随后继续拿起窗边的花瓶开始清理,又将自己刚买的郁金香插上。

    花栽坐在餐椅上享受着榴莲,随意问:“你下班都会买花回家吗?”

    她立即摇头,“经常买花的是周五,我第一次买。”

    方若刚咬了大一口榴莲肉一听苦涩着脸:“哦漏,我该是羡慕爱情还是可怜自己又被当狗杀。”

    丁岁低头羞涩一笑,没等继续聊二楼传来一阵怒吼,“谁吃了我老婆的榴莲!”

    他骂骂咧咧走下来,“说了几遍,别动榴莲!别动榴莲!是不是花栽方若俩狗......”

    看见丁岁站在餐桌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狗什么?”

    “狗......狗。”他硬是挤出了俩字儿。

    周季礼走过去拉起丁岁的手就想往自己腰间带,丁岁抓着他的衣服,语气里带着笑,“别动手动脚,小气鬼。”

    他委屈撇了撇嘴,用幽怨的眼神注视她,“丁岁岁你变了,你通常回家都会亲我的,你现在不仅不亲我,还说的我是小气鬼。”

    她看了眼正偷偷看戏的两人,“见笑,处理点儿家事儿。”

    转头便轻声对周季礼说:“跟我来。”说完向二楼房间走了。

    周季礼朝她们得意一笑,“害羞,爱的亲亲,虽迟但到。”

    花栽和方若冷呵一声,对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丁岁脱下外套,周季礼顺手接过,并讨好的给她捏捏肩,“今天怎么中午回来了?放假啦。”

    她转头埋进他的怀里,“没有,周五......”

    “我要出差。”她轻声出四个字。

    “出呗。”显然在享受抱抱的男人没有当一回事儿。

    丁岁犹豫了会儿,“六个月。”

    虽然她说得很小声,但周季礼听力很好,他的眉头瞬间拧紧,他使力捏着她的双肩推开,“多少?”

    直接破音,这是丁岁没想到的。

    “六......六个月呀,就是去跟你投资的开荒那个剧组呀。”

    周季礼早上开了个早会就撤了,投资一个小小的剧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将资金拨给剧组后他就没在关注过,具体负责人他让魏徊安排了。

    周季礼立刻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魏徊,屏幕刚亮他才想起对面的人是丁岁,他怕太强烈的控制欲会让她感到不适,这会儿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宝宝,我就是问问......”

    她捂住了他的嘴,认真地说:“我明白,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周季礼拉开她的手,握在手里,“没有不让。”

    丁岁知道他的顾虑,用另一只手拍拍胸脯保证:“我会记得你,每天我都默念你的名字一百遍,好不好?”

    “要每天都说爱我。”他默默补充一句。

    没安全感的人总是要对方不断地说爱,他总是让丁岁说爱他,可丁岁太容易害羞了,所以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周季礼很受用。

    所以在近段时间里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现在丁岁突然要离开他大半年,他确实接受不了。

    丁岁捧着他的脸,“我尽量每周都打电话给你,行吗?”

    周季礼虽说没了解过拍摄地,但按照木匹这部电影的立意,去的地方好不到哪去,不是荒漠就是山沟,蚕桑大概在荒漠是活不了的,“算了,山里信号难找,注意安全。我尽量空出时间去找你。”

    她扬起笑脸,谄媚道:“我就知道,周五最通情达理了。”

    他叹了口气,捏着她的脸,“那能怎么办呢。”眼里有一丝道不明的滋味儿,总不能把她绑在身边,这样她也不会开心。

    丁岁贴在他身上,仰头对他悄声说:“宝宝,我也会想你的。”

    周季礼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微微嘶哑:“宝宝听到了。”

    过了半刻,丁岁换了居家服,和周季礼同款的藏蓝圆领卫衣,他们携手下楼,花栽和方若还坐在饭桌上,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方若撇着嘴连连摇头,“杀狗喽,杀狗喽。”

    此时,客厅传来一阵惨叫,“啊啊啊啊啊……我,又,噶,了!”

    何方柳笑倒在地上,“我就说你选的人物不行吧,跟你似的,菜狗。”

    他歪头叫了一声,“毛笔,你来淦他。”

    毛笔正专心致志的拯救被方若破坏的书法作品,头也没抬的回他,“没空,作品没写完。”

    何方柳走上前,丁岁也被他吸引的向他走过去,她好奇问:“这是用作什么的作品?”

    何方柳在一边为她解答,“ 他是华科大的书法老师,在准备下节课向学生展示的作品。”

    难怪见他第一眼便觉得他身上有种儒雅的气质,原来是书法家果然儒雅,如果他写完不呲牙对着她笑的话。

    不愧是周五的朋友,没几个正行儿的。

    丁岁向后看见刚才何方柳的位置被周季礼补上了,她瞥了眼时间,下午两点,该干点儿什么好呢?

    行李等晚上再让周五收拾,她有点懒不太想动,而且她自己收拾也没周季礼收拾的那么齐全。

    正坐在小沙发上发呆,花栽和方若收拾完餐桌跑过来和她挤了挤,花栽拿着手机举到她眼前,偷偷摸摸问:“啥时候给我们的小超话放点儿粮啊,少奶奶。”

    丁岁自动忽略她的称呼,对她前半句感到非常疑惑:“什么超话?”

    方若:“你和周五的超话呀!你不知道?!”

    “我不是明星,我怎么会有超话?”

    花栽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并给予肯定:“不要怀疑你的脸和周五的身份。”

    方若:“不要怀疑这个看颜的时代,每个人的眼睛都是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你逃不掉的。”

    丁岁拿起手机打开微博,手中顿了顿:“那个超话是什么名字?”

    “周岁超话,七十六万人关注的那个。”

    丁岁照着方若的话点开了搜索,找到周岁超话后,她习惯性地往下滑,还分了板块,产粮,图片,水帖,连视频都有,她大为震惊。

    “周五知道吗?”她歪头询问。

    花栽:“他当然知道,他还是主持,产粮太太一半儿的灵感都是他给的,他超爱炫耀他的丁岁岁。”

    方若点开照片板块往下滑,“喏,探班照,求婚照,滑雪照,烟花照,全家福,应有尽有。”

    手往旁边一滑,“求婚视频也在,但你全是背影要么就是裙角,真小气。噢,还有新春你包的饺子,滑雪视频等等,一系列生活视频他都有记录上传。”

    花栽想起她图库的绝美双人照,激动的翻出来给她看,“最出圈儿的还是上上周晚宴流出的视频截图,超有氛围感。”

    丁岁凑近一瞧,图中的她呆呆仰头望着周季礼,他站在她身前俯首拉着她的手,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她仔细回想了下那时应该是周季礼刚出现的时候。

    她将超话翻了个大概,无论是照片还是视频,除了一张全家福出现过正脸,其他的要么背影要么是远远的侧脸。

    看着看着手一滑点开了一张全是文字的图,她的目光被某段文字吸引,她多看了几眼微微蹙起眉头,“我怎么感觉……开会接电话外放让会议里的员工听见,这个片段这么熟悉呢,这不是霸总文里的常出现的片段吗?周五在工作中很严谨,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她望向花栽和方若,“可以联系这位太太修改一下吗?”

    花栽和方若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这一段可是周季礼放出来的料,要是联系上太太,那周五不是大难临头?

    花栽连忙帮他打掩护,“那个太太暂时联系不上,因为她......旅游去了!”

    方若配合她:“对!旅游,归期不定。”

    “这样啊,那总不能让周五形象受损呀,可以置顶解释吗?”

    花栽:“可以是可以,你要不让周五弄一下,反正他是主持有权限。”

    丁岁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行,真是好办法。”

    花栽和方若默默想,我不是故意的,哥们儿好自为之。

    这个话题一结束,方若狗狗祟祟问:“那......当事人放点儿粮?”

    丁岁咽了一口水,左思右想起身往书房走,方若和花栽相视猥琐一笑。

    她从书房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本小本子,方方正正的,五彩缤纷的。

    花栽老远眯起眼睛看,等她走近了自语:“怎么感觉这个本子有点眼熟呢?”

    尤其是去年她参加某场拍卖会,第三个产品就是相似的小本子,最终还以一百五十万美元被不知名收藏家拍走。

    丁岁大方递给她,“这个吗?周五在两元店里买的,市场挺常见的吧。”

    花栽额角抽了抽,“他说的......你真信?”

    “虽然质量上不太信,但是他说,我要信。”

    “然后你就信了?”

    丁岁摇头,“信!”随即凑到她们耳边轻声,“哄男人嘛......”

    方若和花栽惊悚地倒吸一口气,“真看不出来啊!”

    丁岁微微笑着,周五心眼子多,好歹和他生活了一年半载,他的某些不起眼的小物件有多贵,她领教过。

    她们接过丁岁的本子打开仔细阅读,里面记录着丁岁视角的夫妻日常。

    方若不自觉地读出了声:“2026年八月十日,天气晴,我结婚了,和周季礼。”

    “2026年八月十一日,天气晴,他好幼稚。”

    “2026年八月十二日,天气晴,他骗我,我们没有在一起,但在他的世界中我们好像真的生活了八年。”

    “......”

    花栽接着她念:“2026年,九月二十八日,天气晴,他说很想我,我好像也有一点想他。”

    “2026年十月十日,天气晴,他求婚了,我答应了。”

    “2026年十月十一日,天气晴,我发现他的安全感很低,尤其是对我。”

    花栽看到这儿不禁感概,“想当年,周季礼迷上极限运动的时候......”话没说完,方若急急用手肘怼她,对她挤眉弄眼。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丁岁定定地看着她:“什么......极限运动?”

    花栽抿了抿唇手舞足蹈想和她解释却从无下口,她气馁道:“别说我说的哈,要不然我死定了。”

    她开始细细回想:“大概在......六年前?我们听说你去世的消息,那个时候周五是重点关注对象。不声不响地过了一段时间,就迷上了极限运动,上天入地,危险系数越大越爱玩儿。不过他命也大,受得伤都很轻,最重得一次是左手骨折,被周一姐按在医院住了大半年。”

    “住半年的院,真的是轻伤?”

    “不止是手还有心理治疗,后来他疯狂工作,再后来警方给出了消息,证实你去世的消息是假的,他才慢慢戒掉药物,恢复正常。”

    听完,丁岁长呼一口气,无法想象当时他有多崩溃,已经将挚爱融入骨血的他,要怎么独活?

    她认真向花栽方若道了声谢,两人却受之有愧,“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虽然是单方面的。这些年该说不说,周五确实也帮了我们不少,咱们都是朋友,相亲相爱比什么都重要。”

    丁岁微微点头,她不在周季礼身边的日子,诸多朋友没少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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