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被模特的话吸引过去，这才发现凌月妍手臂上的花纹，在小披风的掩盖下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是纹身吗？”
懂行的人自然就明白，“这不是纹身，是彩绘，人体彩绘。”
手臂上的鸢尾花倒是给蓝色水波纹裙子增添了不少生机，尤其是凌月妍变换pose时，手臂上的鸢尾花从不同角度盛开，足以让大家欣赏“名画”。
早上韩芷柔交代彩妆师给凌月妍画彩绘的时候，凌月妍还在担心国内不认可彩绘，但现在看来，大家的反馈都很正向，至少看到大家眼里传来的都是赞许的目光。
随着凌月妍走下台，灯光一黑，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最后，有请本次发布会的创办人兼设计师韩总监韩芷柔，大家掌声有请！”
一袭黑色长裙，栗色头发上别着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韩芷柔款步走到台上，看着闪光灯后面无数双眼睛，嫣然一笑。
韩芷柔接过话筒，面带笑容说道：“大家好，我是韩芷柔，首先谢谢各位参加我的发布会！本次设计的理念是简约不失活力，细心的朋友应该看出来了，从第一套到最后一套都是简约风，我不希望把太多复杂的元素叠加在同一件衣服上，我想通过丰富多彩且年轻的图案，达到时尚的目的，而本次设计也会作为秋款上新……”
台下的大家都在认真的听韩芷柔讲话，生动形象的比划让他们把脑海里的场景全都回忆了一遍。
微微的鞠了个躬，韩芷柔继续笑着说道：“这是我国内首场发布会，今后也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我的作品，如果有任何问题大家可以发问了。”
台下的媒体早已迫不及待，终于轮到他们的提问时间。
好心的媒体会向韩芷柔道贺，当然也有讨厌的媒体，以挖边角的八卦为荣。
“请问韩芷柔小姐，听说你一开始压轴准备的不是这套衣服，是否有此事？”
韩芷柔摆出“官方式”微笑回答：“没有此事，一开始准备的就是这套衣服。”
“请问韩芷柔小姐，你是怎么想到用人体彩绘，是跟凌月妍遇害有关吗？”
“雨柔是一位非常专业的模特，我提出的建议她正好也想试试，我们就尝试能不能产生新的火花。另外谢谢各位的关心，雨柔遇害一事已报案。”
韩芷柔心里捏了一把汗，凌月妍遇害这事都能被扒出来，这些媒体的八卦能力确实强。
……
韩芷柔还没有松口气，有一个重磅炸弹抛了过来——
“请问韩芷柔小姐，有人拍到你和职业棒球手郭焱约会，而郭焱本人今天也到场参加你的发布会，是好事将近了吗？”有媒体拿出照片，紧紧地逼问。
这可不在预料中啊，韩芷柔惊慌失措，肉眼可见脸一点点泛红，“啊，那个……”
韩芷柔怎么会知道郭焱来参加发布会呢？郭焱也没说一声，而且那个哪里是约会，坐在车上就是约会吗？
顺着媒体的指向，韩芷柔确实看到郭焱……还有他身边坐的申成敏，他们附耳低言，韩芷柔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转移视线。
“感谢各位的关心，我确实有个好消息”，正当各位媒体以为韩芷柔要开诚布公而感到沾沾自喜时，韩芷柔压制住心里的郁闷，浅浅的微笑道：“本人今日宣布，韩芷柔工作室在国内正式成立。”
这可比绯闻更爆炸，品牌方蠢蠢欲动，以现在这个势头，谁得到韩芷柔相当于得到了国内时尚市场的主导权。
发布会在讨论声中落下了帷幕，对于韩芷柔来说，精心准备的发布会能够圆满成功，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台下眉头紧皱又舒展的郭焱可不是这样想的。
申成敏平时看到的郭焱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面无表情的，很难有机会看到他会出现第二种表情。虽然媒体说的话真假参半，但……怎么看两个人都毫无交集。
申成敏凑到郭焱耳边，用两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藏的可真深啊。”
郭焱没有回答，轻微的皱眉被申成敏捕抓到，她立刻就懂：这两人有戏！
秉承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申成敏也没再继续问下去，比起这些，她更希望以后有机会和韩芷柔合作。
郭焱看到发布会到场那么多媒体和品牌方，看得出大家对韩芷柔的重视和认可。只是没想到国内媒体的提问都如此犀利……韩芷柔能面不改色的回答这些问题，他打心底佩服，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许。
发布会结束，大家陆续离开了会场，“走吧”，申成敏拎起包欲走，郭焱拦住她，“不打招呼？”他看很多品牌方都走到前台去道贺。
申成敏眼睛里带着惋惜，无奈道：“我也想啊……但公司要我现在过去协商红鸾秀彩排事宜，晚点就赶不上了。”
申成敏叹了口气，继续道：“只能下次再当面再聊了。”
“红鸾秀她来吗？”郭焱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
“有邀请的。”大型时装秀都会邀请国内所有著名的设计师参加。
“好。”
申成敏暂且不考虑郭焱在想什么，只知道时间很宝贵，拉着郭焱就往外走。
坐在车上的申成敏抵不过好奇，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和韩芷柔去约会了？”
“没有。”郭焱并不觉得那是约会，一口就否认。
“回答的那么快啊……”申成敏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她再怎么问，郭焱都不再回答。
郭焱想起那天，只是一个偶然，只是恰好帮了韩芷柔。
当时附近根本就没人，照片是怎么来的？
与此同时，收拾完会场回到家的韩芷柔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凌月妍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庆祝一下今天有惊无险过难关，却看到韩芷柔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知韩芷柔莫过于凌月妍也，她顺势坐在地板上开口道：“柔宝贝，你在想照片的事吗？”
“嗯，这些媒体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凌月妍使劲点点头，“看得出。”
“连你遇害的事都被曝出来了，我就在想这些事到底是谁做的？”尽管发布会已经结束，但最近频繁的出事，韩芷柔心里还是不安。
“啊，对了”，凌月妍才想起一个重要的事，“那天跟踪你的车尾号是G3A吗？”
“没错，黑色的G3A。”韩芷柔想起后视镜上看到的车牌。
“我们把消息几乎都封锁了，那最大的可能，是他传递出去的。”
想起小帅不太灵光的样子，韩芷柔又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们才回国没多久，跟大家也都无冤无仇的……那人大概率是受到了指使吧。”
凌月妍看韩芷柔一直在思考，连忙将话题转移，“对了，我今天看到郭焱了。”
“嗯。”韩芷柔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心想到：我甚至还看到了他们靠那么近说悄悄话。
“是啊，我都没想到他会过来……”凌月妍等着韩芷柔回复，一直没听到声音，转头才发现自己随口一说的这个话题似乎比上个话题更糟糕，顿时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发布会结束离场的时候，韩芷柔看到郭焱和申成敏一起离开，很显然他们是一起过来参加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韩芷柔心生羡慕，郎才女貌的背影看得更是让人难受，想勇敢发微信问问郭焱，却又不知以什么身份去询问。
凌月妍见韩芷柔一会叹气，一会露出受伤的神情，于心不忍道：“好了好了，我们有惊无险渡过首关了，今天应该要开心”，她拿起桌面上的啤酒，“干一个。”
韩芷柔吸了吸鼻子，平复心情露出笑容，“Cheers！”
有人高兴有人愁，此时此刻企皇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隐秘角落传来阵阵哀嚎。
发布会成功结束之后，尹律接到电话，这是才知道小芙露馅被发现送至警察局，任务根本没有完成。
刘总为此大发雷霆，直接安排了一批打手过来停车场堵他们。
“律哥，对不住了，我们也是被安排的。”领头的打手看到尹律和小帅下车，一批人立刻就涌上去拳打脚踢。
尹律不敢反抗，打手的重拳狠狠击中他的后背，顿时他感到剧痛传遍全身。
一旁的小帅也不见得有多好，被人打的同时还在护着主子，冲他们开口道：“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打律哥。”
小帅的哀嚎声响彻天际，尹律咬咬牙一言不发，后背上白色衬衣沾染的一抹红色，渐渐晕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打了多久，领头打手接到刘总电话，将电话拿到了奄奄一息的尹律的耳边，刘总愤怒呵斥道：“小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待打手走后，小帅挪动着被打惨了的手臂，欲把尹律扶起。
尹律按住小帅撑起的手臂，声音嘶哑道：“我没事，你先回去。”
“可是律哥……”
尹律强忍着痛坐上车，一脚油门离开了这个地方，漠不关心的模样仿佛刚才被打的不是他。
没想到第二次被打，还是那么狼狈。
后背上的白色衬衣在时间的流逝中变成了一整片红色，尹律终于撑不住，倒在了自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