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

    凛野沢奈回去把情报迅速传给了影。

    没想到死神同时也急匆匆地到达了接头点。

    “我见到了女性形态的鬼舞辻无惨,他在一个空间错乱的地方,那个地方的鬼气很重。他把四个下弦杀了,回收了他们的血液。但是我只听到了下弦陆死后的那一部分,鬼舞辻无惨只留下了下弦壹,并且赐予了他更多的血液。”

    死神的能力可以让他瞬移到亡灵死前的现场,此时见惯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死亡现场的他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可见当时那个场景估计是恶心至极。

    “上次在浅草是富商的样子……现在又是女性的样子……鬼舞辻无惨肯定不止这两个形态,得找到线索追查一下。”凛野沢奈说的时候带了几分不屑,“不过他居然自己清剿掉了三分之一的十二鬼月,切,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影靠在墙角抽着烟草,整个人都是阴影状,根本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他吐出了一串烟雾,将带着火星的烟头扔在地上踩了几脚,融进了角落的黑暗里消失了。

    凛野沢奈的那句“还是要好好休息”在嘴边还未说出口,只好叹了口气,叮嘱了一下死神,就去巡逻下一个地点了。

    死神和影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吧……话说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祭司了……

    -

    青色彼岸花真实存在吗?

    祭司装作游医游历四方的时候一直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路上背着重剑,拎着药箱,走过荒野,也走过最繁华的游街。这副打扮让很多人在路上对她指指点点,但是她从来不在意这些,人类对她的看法无关紧要,她也不太主动接触人类。

    富人的贪欲太重了,她从来不理会他们;她会帮山上的穷人家免费治病,反正她也从来不缺钱,同时从穷人那儿打听点鬼、或者是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帮忙治好了上一户人家小孩的高热,祭司继续向东走,走上了第二座山的山头,夕阳被落在了身后。

    旁边有座破烂的木屋塌得不成样子,本来想直接路过,但是有一股不可忽略的血腥味传过来。祭司走过去,搬开了几块断掉的木板,从缝隙里看到有个满脸是血的小孩。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左臂像被猛兽撕扯过一样,骨头清晰可见,看得出过了些时日,伤口甚至快要长蛆了。

    灵还在体内——作为实验体里唯二能看到生命的灵的人,死神告诉过她只有灵的消散才代表着生命的真正死亡——看来这个小孩还有救。

    祭司将背后的剑从剑鞘里拔出,手指在上面划了道口子,掰开小孩的嘴,把血滴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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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体053号,经调查曾经是封建贵族家中佣人的孩子,其侍奉的贵族少爷重病,因为当地巫医的预言被贵族献祭,献祭当晚庄园大火,逃出后流落街头,被实验室相关工作人员带回,实验体054号为其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全身血液可用做药物,依其神经意识改变药物用途。

    目前关于其血液的研究中,1-3号实验鼠存活且健康状况显著提升,其余实验鼠当场器官衰竭死亡。】

    【实验体054号(相关资料被销毁),于第四次生物改造实验进程中心脏骤停,失去生命体征。】

    这是两段在被捣毁的实验室中找到的资料。

    -

    时透有一郎醒来的时候眼前一阵阵发黑。

    左肩传来细密的痛意和痒意,整个身体僵硬到难以动弹,身后好像靠着什么坚硬的东西。

    勉强撑开眼皮,晨光刺得他又把眼睛闭了回去。

    不对……之前发生了什么……无一郎,无一郎呢?!

    倏地睁开了眼,只看到一片林子和流淌的小溪,似乎就是自己住的那座山,无一郎他有没有出事……嘶……站不起来,左手一点劲都使不上。

    “醒了?”平静得像死水一般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有一郎看见在他身旁的那棵树旁靠着一位瘦削的女性,身上背着的一把重剑衬得她有些许娇小。

    “你是谁?我弟弟呢?”

    “你弟弟?我不知道。”祭司指了指那堆坍塌的木屋残骸,“我发现的时候那堆废墟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最好不要乱动,你的手臂和内脏伤得不轻。”

    有一郎才管不得这些,抬起虚软的双脚一拐一拐地冲向曾经的家,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地翻着废墟,一边流泪一边翻,许久之后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

    祭司看不过去,走过去拿出一卷新的绷带包扎好他裂开的伤口。

    “我弟弟他……连遗体都没有吗?”

    “我说了只看到了你一个人。”

    “那天晚上有鬼想吃了我们……他会不会是逃走了?”

    “说不定被鬼抓走了再吃掉。”祭司这句话说的极不合时宜,面前年纪不大的小男孩看上去已经崩溃了。

    “我见过很多的鬼,吃了很多的人,不止你家这一家遇害,想开点。”

    “之前有一个女人过来问我和弟弟要不要加入鬼杀队……对啊……鬼杀队……我要给无一郎报仇……该死的鬼……”

    “你说的那个鬼杀队我知道,不过以你之前的身体状况现在还有一口气就不错了,还要拿着刀去杀鬼?不现实。”

    “算了,你和我走吧。”祭司盯着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小孩,“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总比在这里瘫坐着好。我是个游医,反正……我最近也想找个人在路上陪我了。”

    “我叫神夏,你的名字呢?”

    “……时透有一郎。”

    -

    时隔三年,又绕回了自己原来住的山头,时透有一郎已经几乎认不出来了。

    太久太久没回来了……以前烂熟于心的地方现在变得这么陌生……时透有一郎拎着木质的药箱四处张望着。

    三年前他已经把木屋的碎木板全清理掉了,原本光秃秃的草坪现在绿茵茵地融入了四周。

    三年了……找了无一郎三年……还是没有踪影。

    记得有一次路上有个人过来激动地感谢他之前救了自己的命。有一郎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还以为是无一郎还活着……可是顺着线索查下去也没有结果了。

    神夏小姐她……也是在东京游荡了这么多年吗?

    祭司走在他后面,见他停留下来了,就说:“我去下面的村子买点东西。”

    “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一郎晃了晃头,企图把东西甩出脑海,而后小跑跟上了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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