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夜长玦收到道祖的传音时正准备去一趟九重天,如此巧合让他断定浅漓刚刚找过道祖,她八成是想求证他刚才跟她说的那些话的真假。

    他犹豫一会才打消给翠微宫设下禁制的念头,免得浅漓发现后又与他置气。

    他撕裂虚空前去九重天,道祖正坐在庭院凉亭里悠然品茗,一看见他脸上就堆起笑容,“这次来得挺快。”

    夜长玦没有心情寒暄,直接问道:“刚刚阿漓传音找你?”

    道祖慢悠悠地饮尽杯中茶水才说:“她让我想办法将你支开,说有重要的事问我。”

    他故意摆姿态,“你要是想知道究竟所谓何事,自然得付出代价,老夫可不想再做亏本的买卖。”

    夜长玦此刻有些烦躁,不想听半句废话,威胁道:“我看你的藏宝阁已经落灰,待会我亲自去帮你打扫干净。”

    干净二字加重语调,让道祖脸上笑意顿时僵住,将给他倒好的茶又端回自己面前,怒声道:“别以为我真舍不得揍你,不想知道就赶紧走,看见你就恼火。”

    “急什么?”夜长玦看他恼羞成怒,心里舒坦不少,又将茶盏夺过来,有了耐心,“她必定是要问你北溟的事情。”

    “你就告诉她龟婆婆确实是在她离开北溟那年身陨道消,临终前嘱托你照拂她,其余不必多说。”

    “你帮这个忙,自然不会让你做亏本买卖,想要提什么条件,尽管直言。”

    道祖闻言面露惊讶,“她怎么会突然提起北溟,你竟打算直接让她认为龟婆婆已经死了?”

    夜长玦剑眉微拧,“注意措辞,现在不是我要让她认定这种结果,而是这个结果本就是事实。”

    道祖沉默数息轻叹一声,感慨道:“你这谎言套谎言的,就不怕终有一天纸再包不住火,适得其反么?”

    夜长玦很不满意他这个说法,“这不是谎言,龟婆婆是龟婆婆,我是我,不可混为一谈,你不要入戏太深。”

    这话让道祖不禁斜睨他一眼,“我看入戏太深的是你,当年就该同意我先收她为徒再做其他打算,如今也不至于自寻麻烦。”

    “呵……”夜长玦眸底渐渐显露几丝烦忧,“她如今仍旧厌恶我甚至想过和离,若是没有婚姻牵绊,我不得不经常闭关的这三千年,她对我更加不会有半点感情,还谈什么再做其他打算。”

    他不想再多提过往,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件事我自有定论,你不必过多掺和,如我所言转告她就是。”

    道祖并未立刻答应,只因他想起当初跟浅漓说要再做主帮她把姻缘解除这件事,顿时有些心虚。

    当时他已经跟浅漓解释清楚为何会这么说,浅漓也因此对他态度软化,他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如今听夜长玦话里的意思,竟是浅漓已经提过和离。

    如果是因为他当初给的承诺让浅漓有底气这么做,让夜长玦知道实情后认为是他在背后怂恿,他岂不是惹火上身。

    他不禁后悔当初的口不择言,此刻也不好表现出半点异常,装无事人点头答应夜长玦的要求,“行吧,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仿若山路十八连环弯。”

    他准备去翠微宫,却并不急着起身,先打量夜长玦几眼,问道:“当真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夜长玦毫不犹豫颔首,“当然。”

    “那把你的逆鳞削一层碎屑给我入药。”

    “忘了告诉你,确实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但不代表我会无原则接受你的要求。”

    道祖忍不住翻白眼,怒斥,“信不信我现在就反悔,把她封存的记忆全部唤醒?”

    夜长玦无所畏惧,“老头儿,一把年纪怎么倒变得心浮气躁?”

    “破罐子破摔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道祖懒得再理他,唤来仙侍吩咐其去藏宝阁拿几壶极品仙丹,准备带去翠微宫送给浅漓。

    仙丹还未取来,夜长玦却猛然起身,“阿漓来九重天了,别让她知道我来过这里。”说完立刻瞬移消失。

    他走后不过片刻,仙侍就进来跟道祖通报说浅漓前来拜见。

    道祖正襟危坐,让仙侍引浅漓进来,等她到跟前后笑问道:“我已想办法支开濯尘,正准备去翠微,你怎么先跑过来了?”

    浅漓半点也不信他的话,忽悠的话张口就来,“他离开前我特意问他要去何处,他说要来九重天找您。”

    “我担心您出卖我,实在坐不住所以赶过来。”

    她抬眸打量四周一圈,反问道:“他怎么不在,不是还说好了在这里等我吗?”

    她说完还直接拿出琉璃镜给夜长玦传音,“我已经到九重天,你快过来,等你呢。”

    要不是刚刚夜长玦离开前特意嘱咐不让透露他来过九重天,道祖还真有些相信她的话。

    眼下这一看就是她在耍小心眼诈他,想知道他是否见过夜长玦。

    他岂会上她的当,坚决否认道:“我今日并未见过他,我差人去藏宝阁找仙丹准备拿去送你,所以耽搁了时间,不然这会儿我已经到了翠微。”

    浅漓仍旧不相信他的解释,只同时盯着琉璃镜与院门外,仿佛非要等到夜长玦过来。

    道祖不理解她想做什么,又问:“不是说有重要事情问老夫,还让我特意支走他吗,为何又要叫他过来?”

    浅漓轻笑了笑,“刚才不是说了么,怕您出卖我。”

    “毕竟比起我一个魔族来的外人,您更在意他的态度,首先为他考虑也很正常。”

    道祖很不喜欢听见她说这种话,可他收到她的传音后首先找夜长玦,的确算得上是出卖她。

    他想嘴硬甩锅,又担心夜长玦突然转回来,浅漓逮着他的话追问,他圆不回来,干脆不解释,怒哼一声,“好好说话,阴阳怪气什么?”

    浅漓不再回应他,再次给夜长玦传音,“我数到三,再不出来可别后悔。”

    “一”

    话音刚落夜长玦就瞬移出现,面不改色地坐到她身侧,解释道:“刚去了天帝那儿。”

    浅漓知道他撕裂虚空,能用极短的时间到处穿梭自如,刚才她跟道祖谈话的时间早就够他去找天帝两个来回,便也不觉得他在说假话。

    她直奔重点,冷声道:“原本我想避开你问道祖当年我离开北溟时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觉得没有必要,你们肯定早已经串通好应付我的说辞。”

    “阿漓,这不是应付……”夜长玦的话说到一半,被她做手势打断,继续道:“你不用解释,我并非不信你的话。”

    她目光在夜长玦跟道祖之间流转,“我只想知道,龟婆婆是否真的在我离开北溟那年就出事,她如果真有托付道祖照拂我,可还有留下其他遗言。”

    道祖坚定颔首,“这件事情没必要说谎骗你,这么多年之所以瞒着你,一来是你从未主动问过,二来是龟婆婆要求我隐瞒。”

    他飞快瞥夜长玦一眼,“至于遗言,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希望她的死讯能瞒你越久越好,因为时间越久,你对她的感情越淡薄,越能轻易接受这个现实。”

    随着他话音落尽,浅漓心底最后的期翼渐渐泯灭,她强忍住悲伤情绪让自己此刻保持冷静,“确实从表面来看你们没必要骗我,我也可以相信你们的话。”

    她看向夜长玦,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但如果以后让我发现这些话都是谎言,我一定会跟你和离。”

    夜长玦神色晦暗复杂,沉默片刻并不想顺着她的话做什么保证。

    他首先看向道祖说道:“此乃家中私事,不便让道祖参与,告辞。”

    他言罢直接拉过浅漓瞬移离开九重天回到翠微宫,将浅漓按到椅子上后满脸严肃看着她,态度强硬。

    “首先这不是谎言是事实,如果以后你一直难以接受事实,胡思乱想认定它是谎言,还用此威胁我要和离,这对我不公平。”

    “其次,这件事跟我们的感情没有直接关系,你能让我同意和离的理由,只有你坦白承认你喜欢别人并且属实,其余一概免谈。”

    浅漓定定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实在没有心情在此刻跟他纠结感情,直接避开话题,“麻烦你回云屏峰去,或者让我回魔族,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夜长玦并不同意,语气更加凝重,“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单独出门,不管你因此如何怨恨我,在我确定你已经完全消化这件事带给你的伤害之前,我不会让你脱离我的视线超过半个时辰。”

    除了言语拒绝,现在的浅漓好像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抗拒他的强势。

    她烦躁得起身来回踱步,发顶因为刚刚出门而盘好的发髻都被她抓得凌乱。

    转眸见夜长玦墨发被银饰发冠束缚得齐整,一派清风霁月模样。

    她果断迅速也将他按到椅子上,跨坐在他身前,伸手拆开他的发冠将他的墨发也抓得凌乱,恶狠狠地道:“我现在真的很想发疯,你不要逼我。”

    夜长玦手掌翻转,用法术在手心变出一盒口脂递给她,纵容道:“来,怎么发疯最解气怎么做。”

    浅漓接过口脂,立刻在他那张过分好看的俊颜上胡乱涂抹,直至涂得面目全非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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