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数学开始？”程玺拿着课本，咨询我的意见。

    我咬了一口面包，点点头。

    “这个好难吃。”干巴巴的，又甜得过了头。

    他正低头看我习题本上的错题，闻言道：“下回给你买别的。”

    我们此时坐在天台的一个小角落，夕阳在天边映照出绚烂的晚霞，微风轻轻拂动他的发丝，他的声音也温柔得不像话。

    如果人死后有走马灯的话，这一定是我回忆中最最珍贵的一幕。

    “这么简单的题也能做错？脑子进水了吗？”

    “……”

    是的，所以我刚刚才会这么想。

    程玺的风格跟陈逸完全不同，他更为一阵见血直指核心。

    “你首先理解数学它不是一个个死板无聊的公式，它是在用公式向我们揭示世界运行的原理。”

    “从学科原理到几本课本的排序，再到课本上目录的设置，要把这些串联起来。”

    “其他学科同理。首先要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去看待，去系统地理解它，化整为零，而不是一开始就被零碎的知识点淹没了。”

    “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孙子兵法》）

    ……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只是跟着老师上课，老师讲一个知识点我学一个。

    然后开始刷题，死记硬背公式。

    错了的题也做错题集，争取下次遇到类似的不再做错。

    这种方法应付初中的学习强度完全没有问题，但上了高中之后就吃力了。

    在语数外物化生六门硬核学科的重压下，每天都感觉脑子是一团浆糊。

    浑浑噩噩只知做题，刷了那么多的题成绩却也不见提升。

    今天听程玺一席话，说是醍醐灌顶一点都不夸张。

    我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他拿笔轻敲我的头，笑道：“看我干嘛，好好学习。”

    余光却瞥到他的耳朵根红了。

    我也抿嘴笑了，沉下心做他刚刚出的一道题。

    ……

    “明天我带两人份的饭吧，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

    “好啊。”

    我们背对着夕阳下楼回教室。

    晚自习下课后我和胡玥一起回家。

    开门后家里漆黑一片。

    我打开灯，发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霖霖，妈妈有事出门，可能要很晚回来，你先睡别等我。

    回房间做了半小时作业后，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我走出房间，看见一脸疲惫的妈妈正在玄关旁换鞋。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你奶奶住院了，不过不是什么大病，你别担心。”

    我想起来了，高三的时候奶奶住过一次院，回家后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妈妈我明天去看看奶奶吧，晚自习跟老师请个假就行。”

    妈妈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就在人民医院，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