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我跟胡玥传字条：刚刚程玺让我找他补习。

    胡玥坏笑，在下面接着写道：他终于忍不住了吗。

    我的心里一跳：啊？

    胡玥懒得写字，趴到桌子桌子下用气音对我说：“这小子还挺能装，你以为他之前真的是在‘看风景’吗？以及就这么想喝奶茶？

    说完一脸暧昧地看着我。

    我觉得桌子下面的空气未免有些稀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根本转不动。

    我用手扇了扇风：“好热啊。”说完坐直了身体。

    胡玥看着我一脸姨母笑。

    我的脸肯定红得不像话了。

    原来他是对我有意思吗？

    我看着习题本上的字，却根本静不下心。

    一下趴在桌上，把头埋在双臂里。

    心里乱糟糟的，念头一个接一个。

    那我之前都错过了什么？

    既开心，又难过。

    为十二年的圆满，和十二年的遗憾。

    “程玺。”第二天进学校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前面。

    结果他不知是不是没听见，脚步没停走进了教学楼。

    我愣在原地，伤心与自作多情的难堪一齐涌上心头。

    半晌，慢慢向前走去。

    右转刚要进教学楼。

    “干嘛。”少年干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被吓了一跳。

    抬头看到程玺站在墙边。

    熟悉的位置。

    我有点来气，转头就要上楼。

    程玺却急了，上来拉住我的手腕：“喂。”

    陌生的肢体接触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高于我的体温从手腕处不断向我输送热量。

    我怀疑我的脸又要红了。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轻轻挣了一下。

    程玺似是才发觉，他收回手背到身后，咳了一声。

    “你刚刚叫我到底干嘛？”他踢着地上的石子道。

    “你昨天不是说要给我补习吗？不会是要反悔吧？”

    “我之前问过你多少回？我会反悔？”他有些生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自己造的孽。

    我弯腰鞠躬：“之前都是我不对，我日后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话音未落上课铃响了。

    一位同学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教学楼，直接把我撞进了程玺怀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边上楼边回头道歉。

    我从他怀里弹跳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下课再说！”

    数学老师进门的时候我堪堪在位置上坐下。

    “睡过头了，”我顶着胡玥疑惑的眼神面不改色道，“最近这天真是热啊。”

    在我的心不在焉中上午四节课的时间过得飞快。

    下课铃响，我和胡玥讨论要去哪吃饭。

    “咦，门口那个不是重点班的程玺吗？”

    “他来我们这干嘛？”

    “找胡玥的吧。”

    然后一众女生的目光向我们这边投来，艳羡嫉妒者皆有之——不是对我。

    我有些不是滋味。

    胡玥朝我暧昧地眨了眨眼，推着我向程玺走去。

    他站在门口正好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知道他正对着我笑。

    “干嘛？”我凶巴巴道。

    “一起吃饭吗？”他倒是一点不恼。

    “吃吃吃！”胡玥在一边抢答。

    “你想要什么时候？晚自习前？”我们在窗口排队打饭，程玺排我后面。

    “嗯……可以。”我回头看他，食堂人多所以离得极近，才发现他这么高，仰得头有点酸。

    他垂眼，笑了一声：“小矮子。”

    我瞪他一眼，转头不理了。

    程玺在后面笑得更开心了。

    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