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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余饭后

    许是两世为人的警觉吧,这话说过没几日,城防卫就在护城河里捞到了三具无名尸身。之所以无名,因为尸身已经都被泡得全无人形,无法辨认,且最近根本没有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

    护城河虽不是死水,可是朝夕间多出三具尸身也委实骇人听闻,更何况,入渠口是日日巡查的,若是当真上游漂来的,也不该在皇城脚发现。

    一时间,这事便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什么的都有。

    而其中一个,却是提到了已经销声匿迹已久的福教,传言绘声绘色,道水溺乃是福教献祭的一种,福教出,生灵涂炭。

    邪之所以为邪,便是以正养邪,褫夺即为牺牲。

    此说法越传越烈,到后来已经人人自危,怕是成了那被献祭的怨魂。

    此事无论何种原因,在京城百姓的眼中,都是不祥之兆。

    邵韵时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正午,邵慈如今已经被允许入殿听朝,虽是没有实职,却也长进不少,人瞧着也成熟了些。

    碰着这般事情,他又怎么会忘记自己这个逃课搭子。

    冬茗端了茶水过来,被邵慈端过去就牛饮了一顿。

    “那这事现在谁在负责?”邵韵时问。

    “这是个大案,目前虽是由刑部负责,督查的人选却还未定下,几位皇兄都主动请缨。父皇留了四皇兄和五皇兄说话,想必是他俩中的一个吧。哦,今年的新科进士还没定去六部,此案,想必父皇也是要择人参与的。”

    这其中,后者是为历练,倒是前者,邵韵时没想明白:“怎么不是三皇兄?”

    “三皇兄哪里有空?”邵慈道,“不日三皇兄就要去往淄州啦!”

    “怎么?”

    邵慈啧了一声:“你现在,还真是在这宫里头,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邵韵时蹙眉:“究竟去淄州做什么?”

    “自然是去见你未来的皇嫂啊!”

    “……”

    邵慈好笑,伸手在她眼面前挥了挥:“他竟然没与你说么?”

    “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啊,你的婚事老将军都亲自来提了,三皇兄的婚事,可不是更应当?”邵慈道,“毕竟是承安王啊,这王府里没个女主人可怎么行?对了,你之前老往他府里跑,没瞧见他府里还有个如影随形的女子么?”

    知道,当然知道,她还曾拿这事情与四水扯过口舌。

    她这究竟是什么乌鸦嘴啊。

    “朝中很多老臣啊,对此可是议论纷纷。”邵慈道,“这女子还是江湖来的,是三皇兄出宫游历时候认识的。这般身份,父皇怎么会允许她这般不明不白地跟在三皇兄身边?”

    邵韵时看他模样,登时也不想多说,只问:“你最近又忙些什么?”

    “我倒是闲得很,只管上朝,不管排忧解难的。倒是对不起父皇得很。”

    “既如此,不如,你带我出宫玩玩如何?”

    “算了吧。”邵慈将瓜子壳抖了抖,“我就来你这儿歇歇,一会啊,还得去我母妃那儿。再者说,带你出去?我皮痒了?听我的小皇妹,你呀,就老老实实的,别再去外头搅风搅雨了,还嫌最近京城不够乱么?”

    “我就是要去解这乱的。”

    “噗……咳,对不起,刚刚嘴瘸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滚吧,曾贵妃还等着教训你呢。”

    “哼!”

    跟邵慈不欢而散之后,邵韵时竟是不知道这千头万绪的事情该从哪一件开始琢磨。

    再有,怎么会刚巧三皇兄要离京的时候,出了这三具尸身的事情?

    如邵慈所言,这事情办好了确实是功臣一件,更遑论传闻有关福教,所以邵仁和邵旭会主动请缨,是意料之中。

    就他们二人而言,确实不希望三皇兄会在京中抢过了他们的风头。

    可这事情犹如无头案,要知道,能在京中丢下三具尸身的,又岂是一般,其背后,还不晓得会牵扯出什么来。

    谁又能保证自己会办得漂亮?

    邵韵时思来想去,三皇兄要去淄州的事在前,抛尸案在后。

    如果偏要推演,倒像是这抛尸人,刻意避开了三皇兄似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坊间传闻中的福教一事,她是晓得的。

    这风声起得太过突然。

    福教蛰伏许久,又怎么会因为一桩抛尸案就暴露了自己?

    邵韵卓他们应该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不会打草惊蛇,更不会想引起百姓恐慌。

    那么会将福教的消息放出来的人,会是谁呢?

    总不能是他们自己吧?

    拿这一点来威慑京城,那福教也太草率了些。

    难道是还有人知道福教的事情?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他们的敌人?还是盟友……

    南宫府中灯火通明,南宫夫人看了一眼儿媳,替她夹了菜:“惠儿这身子慢慢重了,改明儿挑些新布,再做松快些的。”

    “母亲有心了。”邵惠笑得很甜,露着一点梨涡,“这些日子夫君也辛苦了,多吃点。”

    南宫初碗中多了一只鸡腿,男人抬眸,温暖地看过去:“你才是最要紧的。”

    “瞧瞧,咱们这一家子啊,行了,自己吃自己的。”南宫铭发了话,饭桌上一派和谐。

    等到用过饭,南宫初就扶着邵惠回房。

    外头月色正亮,引得人驻足。

    “子佑你看,”邵惠抬手去指,“这月亮,今日瞧着好像离我们特别近。”

    “是啊。”

    “我想好了,如果是个女孩,就叫她玥儿。”

    “嗯,好听。”

    邵惠脸就红了红,娇羞道:“如果是个男孩,就子佑你来取,好不好?”

    南宫初的手被她轻轻抓着,他低眉应道:“好。”

    “子佑你真好。”邵惠晃着他的胳膊将脸靠过去,“总是依着我。”

    立着的男人便就伸手揽住她,陪她看着月亮。

    只是,有了身子的人,睡眠总归是多起来,不久那肩膀上的脑袋就一点一点打了瞌睡。

    “困了?”

    “有点。”

    “我送你回去歇息。”

    离开时,袖子却被拉住了,南宫初低头,对上女子温柔似水的眸子。

    邵惠扯着他:“子佑,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

    “那你今天能陪我睡吗?”

    好像个可怜的孩子,在等着一点糖豆吃。

    南宫初顿了顿,伸手替她掖好了被子:“乖,你先睡,我迟些就回来。”

    “……好。”

    灯盏熄灭,房门开了又关。

    床上人才缓缓侧过身,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却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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