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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领命

    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这倪家公子又怎么惹恼主子了,春茗这些日子有眼看着,确定主子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刚从兖南回来的俊俏公子。

    原本她想着这是倪将军之子,又得太后娘娘特意嘱咐过,所以想提醒下主子,让人上车来,没想到,这倪公子到底是没有坐车的福分。

    “公主用些点心,管家一早就送来的。”

    邵韵时一路吃得爽快,下车的时候已经喂饱了肚子,满意得很。

    从宫门往南书房的路还有一截,她拍拍手上的碎屑,由着春茗给她净过手,才瞧见倪培卿从马上慢慢下来。

    他一脚登在马镫上,另一条腿僵直跨下,不想,那先下的腿突然不受力,身子就猛地往前一倾,手指下意识就抓住了马鬃。

    那马吃痛,却因是经过邵韵卓训练的,只马蹄动了一下,扭了马头。

    黑马的眼中映出少年面孔,与他直直对视。

    “公子!”突然出现的小厮一把扶住因为惊变松手后仰的人,疾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少年脸色微红,他一手扣在小厮的衣袖上,借着力撑住受伤的腿。

    虽终于没摔下,却狼狈至极。

    邵韵时负手而立,瞧得津津有味。

    果然还是惧马啊,思及此,她甚至有些赞许地看了那马一眼。

    “春茗,给三皇兄说,我很喜欢他的马,往后这马的饲料,由本公主出!”

    这又是哪一出啊祖宗,春茗尴尬低头应着,主子声音实在是有些过于响亮了,这叫倪家怎么想,还有这些城防卫……要是被太后晓得了,肯定又要叫她去叮嘱。

    “公主,快些吧,要迟了。”

    “嗯,好!”邵韵时答得欢愉。

    “公子,”末九搀着人,“这小公主,实在太过分了!”

    “我伤了腿,又不是她的错。”

    “可她也不必要这般羞辱人吧!倒像是巴不得公子受伤似的。”

    倪培卿低头,简单收拾了一下衣袍,一步步往南书房去:“周舣怎么样了?”

    “周公子本就习武之人,警醒得很,又幸得公子提醒,自是无妨。”末九见他走得慢,想扶却被拒绝,又道,“倒是公子,公子又何必自伤。”

    “我若不受伤,周舣一介江湖人士,何以常来我府上?”

    末九这才明白过来:“周公子与崇公子素来相伴,如今大家都知道是周公子耍酒疯伤了公子,待酒醒,定是不会只一个道歉了事,必要带崇公子一起登门拜访。一来二去,三殿下的朋友,便也是公子的朋友!”

    “走吧。”

    南书房里热闹,说的是南宫初回京的事。

    “这次黄河水患灾后治理,南宫尚书立了大功,今日早朝,定是要再行赏赐。”

    邵韵时凑过去:“南宫初回来了?何时的事情?”

    “昨晚半夜入的城,一回来就进宫复命了。”沈仲哲从旁回答,“今晨听我爹说,此事南宫尚书办得漂亮,当地百姓是叩首送别的。”

    那倒是确实办得漂亮,难道是她多虑了?

    “南宫尚书是厉害。”邵韵时应和,“就是不大会算时间,既是已经晚了,城外歇下第二日再入城好了,还偏非半夜入宫,叫父皇不得好眠。”

    “你真是!”邵仁点她,“你个小丫头,你懂什么,此乃大事,亦是父皇挂心的民生社稷,岂有你这般胡乱评说的?”

    “你也说了,我就是个小丫头,我心疼父皇,不行?”

    邵仁笑呲了一声:“幼稚。”

    倒是沈仲哲打圆场:“公主至孝,陛下定是欣慰。”

    邵韵时扭头,瞥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她,一时间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匆匆抱拳:“兄台谬赞,谬赞了!”

    邵仁也笑她:“哪里来的江湖气,你一个姑娘家,学的什么礼。”

    “我高兴!”

    “听闻三皇兄带了几个江湖人回府,你可是也见了?”邵旭的声音从后边响起,“你可是要嫁人的,万不能跟三皇兄一般。”

    “晓得了,你们这些做兄长的,偏要这般唠叨?”

    南书房一阵哄笑,这才散了。

    邵慈来得迟,没赶上跟着两个皇兄一起教训小皇妹,这会儿抱着书箱坐下,赶紧就戳了戳前头人:“哎,你猜怎么的!”

    “???”

    “我刚刚瞧见那倪家的公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邵韵时片刻不带耽搁地扭回头去。

    “我跟你说话呢,哎,哎!”

    邵慈继续点她,点得她烦不胜烦恶狠狠回头警告:“干嘛!”

    “忘记给你说了,今日起,咱们每日除了听顾太傅的课,还要学骑射。”邵慈道,“我可是第一个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邵韵时拧眉,“以往父皇不是每三日就送你们去京郊大营学的么?怎么还搬来南书房了?”

    “我听母妃说的,这京郊大营往时是无事,可现在父皇要拿来给倪将军练兵,自然不能让我们再去了。”邵慈道,“就那边,咸清宫。那边空地大,又偏,这几日已经清理出来做了射场,遇着落雨,还能搬进殿内继续。”

    邵韵时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那我岂不是要跟你们一起训练了?”

    她是女孩儿,之前南书房的皇兄公子们去京郊大营,她都不必跟去的,借口便是女孩子出宫不便,她也就得以脱身不必练得一手茧子。

    也有赖她是个娇娇公主,骑射这些,无人偏非要她如何。

    邵慈猛地点点头:“是呀是呀,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哦。”冷漠。

    邵慈一面幸灾乐祸一面继续:“不过你刚开始嘛,难免呢,会射不中靶什么,你放心,为兄绝不嘲笑你。顶多憋不住,我也会捂嘴巴的,定不叫你跌份。”

    “滚!”

    射箭,她不是没学过。

    甚至她学得并不差。

    那是南桓五年,北狄来使于城下上马,她曾眼瞧那北狄番旗,阵阵发抖。

    几乎是压抑不住地,她伸手夺过守卫的弓箭。

    “陛下。”

    弓箭上的力道深厚,叫她根本不能动作。

    “你看不见么?那是谁!”她爆喝一声,“那是亲手将我父皇母后还有皇兄挂于城头的畜生!你竟要朕,客客气气礼待如斯。是,他是使臣,可是现在,他们出城了!朕就是要杀了他!”

    “陛下冷静。”

    “冷静?朕冷静够了!”她忽得扬手,甩开弓上的力道,“倪培卿,你滚开!”

    “好,”倪培卿突然退去半步,他伸手一指城下渐渐远去的队列,“陛下只管射箭,但是微臣不得不提醒陛下,陛下只有一次机会,要么,射中那个人,要么,射中城外百姓。无论哪一种,陛下都要做好准备,北狄与南桓,随时可以再开战。”

    握弓的手指颤抖,邵韵时只觉满腔的恨意汹涌,却只能咬于牙间,咯咯作响。

    半晌,北狄使团已经化作灰点,再无痕迹。

    “微臣,谢陛下爱民之心。”倪培卿躬身谢恩。

    她恨不能将他踹下城楼,却到底忍住:“你,今日起,教朕射箭。”

    “……微臣领命。”

    而今从头学起,倒是没什么难度。

    左右不过是隐藏一下实力。

    思忖间,一道熟悉的身影进来。

    倪培卿走得确实很慢,天热,他头上已是薄汗。

    不过一眼,邵韵时垂眸,压下心中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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