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成为Dr. Lu的一路并不容易,路安这时才知道,人生的忧虑并不会随着学业的结束而消失,告别小镇是一个清晨,行李紧紧堆在车里,她要开去纽约。一路上,错落的小房子里的人们在准备早餐,系里的楼还是那么没有惊喜,天鹅颈的练习室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二十开头的青春就在这里走到尾声。

    工作起来也并不轻松,她只能和以前一样,每天都告诉自己,她会过得越来越好,不管怎样。一个深夜她刷到男明星要在纽约办演唱会的消息,海报里,盛夏的树荫中,他戴着粉红色的绒线帽微微仰头,阳光穿过开满白色小花的树,缀出金色的 “长夏” 和 “陆西溪 Mario”。

    路安突然想起,那是五年前夏至的下午,她百无聊赖地翘着脚躺着,就听到窗外的有人唱歌。她咬着苹果张望时,看到邻居家从屋子里拉出电线,架起小话筒,在还没开张的冬尾门口,吉他声音就响亮起来。她并不熟悉美国的流行音乐,不知道他们唱的是不是原创歌曲,邻居看起来是两个人合租,换着演唱,一个休息的时候会给唱歌的那个拿水。他们穿着不起眼的汗衫,一人脚上趿拉着拖鞋,另一个踩着磨损严重的帆布鞋,歌声却稳如专业的歌手。路安在窗口看了一会,就回到床上继续躺。半晌,男明星发消息给她,问她要不要下楼来玩。路安犹豫着起身,从窗口看去时,围观的人们已经松松地占住了对街小小的停车场,有带着狗狗,有带着家人的,好像这里放了一场露天电影。男明星已经在下面了,戴着一顶牛仔鸭舌帽,在很前面的地方。

    路安下了楼,远远地在家门口张望,男明星看到她就靠了过来。

    美国人真好玩,好像是家门口开的小演唱会。

    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听。

    你要不要也来一首?

    路安逗他。

    陆西溪嘻嘻地笑,没有吭声。

    两位邻居唱了好一会,下午的阳光炽热,但是风还是凉的,远处有一片乌云。

    一个人放下麦,站起身,男明星就走了过去。路安看着他比比划划地交流,就远远地等着看他笑话,然后就看他在破旧的餐椅上坐下,提起吉他。

    乌云飘了过来。黑压压的云头下,在这一年中最长的夏至的下午,他的歌声像一片清甜柔软的花海。一场快雨淋湿花海,雨珠只让花瓣更惹人垂怜。

    唱完歌下来,大家好像惊喜一样给他掌声,路安相信没有人听懂他的中文歌,他大概是第一次面对一群听不懂的听众吧。男明星的头发被雨水打趴,鸭舌帽已经戴在了邻居小哥的头上,他湿凉的手抓着路安的胳膊,路安心想,他应该很开心。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路安不知道在纽约开演唱会是不是赚钱,现场却出她意料得异常热烈,初夏的纽约还很凉爽,多年不见,那个人在舞台中央依然是那样闪闪发光,陪伴她无数日月的熟悉的旋律一首首在现场响起,从前欧柏林的很多时光和歌的曲与词互相成了注脚。

    当舞台灯光熄灭,他从烟雾中走出,夹杂了巴赫平均律的前奏响起最后一支。

    《长夏》

    实在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那时不开心的你快乐了吗/

    实在想好好留下陪你的/

    只是我没办法/

    喜欢想说了千百遍/

    到最后也没实现/

    唯一一次是合照的小湖边/

    有勇气揽你的肩/

    你喜欢故事都要荡气回肠/

    我却只能陪你过个夏天/

    不管春天花开时想得多甜/

    到秋天都要说再见/

    夏天的遗憾不是太短/

    而是没能送你回家/

    仓皇的雨夜 看不清你的眼/

    我没想到结局 是这样上演/

    故事的结局 是这样上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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