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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看着我成亲?

    这几日朵朵去穆家小住,流稚收拾了棉衣给她一并带去,刚刚立冬天气就冷的不像话了,她又把张极朱志鑫和张泽禹的棉衣一并找出来,趁着大中午的太阳不错,赶紧晒晒,过两天穿起来也松软。

    张极看着她留苏院跑了锦合院跑,家里又没几个下人能帮她,想动手帮忙却又莫名的别扭,可不去帮忙,这时候偏院里就剩流稚和朱志鑫。

    以前朱志鑫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倒没觉得怎么样,直到一起长大之后突然觉得不合适,孤男寡女共处偏院传出去总让人说闲话,他张极那是一百个不放心张家的名声,一千个不相信朱志鑫的人品。

    别院里的山茶花是流稚出嫁的时候从娘家带来的,那时候就一棵半人高的树,这一年年的长势喜人,都窜到屋檐平齐那么高了。

    以往每到开花的时候,她都在树下一边锈活,一边听着朱志鑫背书,看着朵朵在院子里跑,一天天,一年年,它也长,他们也长。

    淡雅的清香,仿佛天下独有似的,茶花较难养活,而流稚却养了十几年,一直开的很好。

    这时的茶花已经结了许多骨朵,算着日子,大概再有个把月就差不多都开了。流稚在树下缝补着棉衣上开绽的地方,不一会儿,衣服上便绣好一朵暗花。

    朱志鑫本来在写文章,猛的抬头看着她数年如一日认真的表情,一时间入了迷,喃喃自语道。

    “我没有一天不是在感叹我有福气,能被你收留,真好,给我金山银山都不换!”他突然起身绕过石桌跑到对面,坐在她身后的凳子上,一把抱住流稚说着。

    流稚收起针线怕扎到他,拍拍他的环住自己的胳膊一脸慈祥的笑着说:“怎么还像小时候那般搂搂抱抱的,你已经长成大人,都能考功名去地方做官了,要避人的。”

    朱志鑫反驳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那还有避嫌的道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宝物,我这是在感谢上天对我的恩德!”说完得意滋滋的把头靠在她后背偷着乐。

    “就你会说!”流稚说不过他的歪理,小时候很听话的一个孩子,怎么越长大那些歪理越多起来。

    朱志鑫轻轻地捋着她垂在后背的一缕乌黑油亮的头发,瞬间回忆起很多事,他冷不丁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后悔嫁到张家,嫁给张老爷子啊?”

    “你哪能称呼张老爷子!那不是你爹吗?”流稚伸胳膊往后一拐,杵了一下他,责怪似的教训到。

    朱志鑫不以为然,毫不在乎的说:“从我踏进张家大门到他仙去,我都没叫过他几声爹,也没舒心日子。你来到张家这几年也没享过福,苦倒吃了一箩筐接着一箩筐,你就不后悔吗?”

    流稚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女子终是要嫁人的,不管怎么选,都有后悔的时候。张家现在虽不如过去,但也能平稳度日,吃苦可算不上,现在这个年代哪有不吃苦的。我住在这样好的院子里,不愁吃穿,起码过得稳当,自在,而且有你和朵朵陪着我在这个别院里,多好的事。看着你们一个个的读书长大,平平安安的,就别无所求了!”

    朱志鑫喜笑颜开,殷勤的捏肩捶背说:“我觉的也是,那我就在这个别院里永远陪着你!”

    流稚点头认同,“好啊!娶个新媳妇一起来孝敬我吧,让我也享享福!”

    朱志鑫一听到娶个新娘瞬间泄了气,耷拉着头坐回书本子前拿起笔,趴在纸上涂涂画画,嘟囔着:“那还是算了吧!我光惦记你都惦记不过来!哪有功夫管别人!”

    “男孩子大了总是要成家的,现在不比我们那时候,你们都读书学习,想着很多之前都没有的东西,晚两年成亲也是可以的。我还年轻,还能帮你们几个带孩子,多带几个也行!”

    朱志鑫的脸一会儿比一会儿垮,嘴角子都快耷拉到地上去了。

    “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无所谓成不成亲,生不生孩子,这等重任还是交给张极去做吧。”说到这里,他来了精神,突然想起一个合适的人选,“张极也不小了,放在旁人家,他这个年纪都能当爹了。童家的那位小姐怎么样?性格温柔,知书达理,人还长得漂亮,还在法国生活过,条件肯定是不错的。峻豪不是常带着蓓蓓去童家找嫣然玩吗,要不要叫他来问问,好给张极操操心啊?”

    流稚叠着手里的衣服,听着朱志鑫操心的安排笑道:“他才刚过十八岁,你比他还长一年,怎么为他着急,你就不急啊?要操心也该是先给你操心。再说了,童家嫣然还小,比着小极还要小个五六岁呢,人家定是不着急的。”

    “你,真就舍得看着我跟别人成亲吗?我走了,去照顾别人,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呢?”朱志鑫放下笔,肩膀也垂了下去,眸子里遮了浓厚散不尽的阴霾,他小心翼翼的想要索取更多,可无奈人人都活在别人的嘴里,有时候什么都做不得。

    流稚给朱志鑫和朵朵的向来尽力都是好的,大奶奶二奶奶相继仙去之后,她又把张极和张泽禹带大,一直照顾着别人,无愧于心,无愧于张家,可从来都没人照顾她。

    旁人说她是丧门星,是扫把星,是一身晦气的人她也从来都不在意,可每当听到有人说朱志鑫的半句不是,她哪怕是走过去也要倒回来和别人争执半天。她从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委屈,她只在意有没有照顾好张家,有没有照顾好这几个孩子。别的孩子有的,张家的孩子也得有,只要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孩子,都会有。

    “我这么年轻,能照顾好自己,你们就安心的成家立业。你要是担心不自在,不论是搬出去还是继续住这儿都行,我都给你提前打算好。”

    “你总是打算别人,什么时候才能打算打算自己啊?我都这么大了,不需要你再为我操心了,我可以照顾你的!”

    “可是我的责任就是好好照顾你们呀!”流稚挺直后背锤了锤酸痛的腰说:“张老爷离去前跟我说的唯一的话就是让我把你和朵朵好好养大,我从一个饥餐露宿的野丫头进来这里吃喝无忧,已经是莫大的福气,我又怎么能愧对他的嘱托呢?”

    “他还能惦记着我?真是不容易。”朱志鑫不相信,总以为是流稚说来哄他的,如果张老爷当真惦记他,那他最早回来的那几年怎么不对他好一点呢。

    “张老爷把我安排在这别院,一是清净,二是远离那些子琐事方便照顾你俩,他还偷偷给我留了一笔钱,说以备不时之需。想来张老爷也是很疼爱你的,只是他来不及了,所以让我代替他照顾你。虽然我给你的不多,但我会尽力做好。阿志,你从来都不是没人疼爱的孩子,有很多很多人都在爱你!”

    朱志鑫听了,心里像冬雪消融似的逐渐明朗。他要的不多,只是像这样同她静坐在树下,她绣花喝茶,自己写字看书,各自做着各的事情,即使没有对话,只要抬头能看见她就够了。

    “你要不是我小娘多好啊......”他又跑过去抱着她腻腻歪歪的说着。

    流稚笑笑,说:“我要不是你小娘,我们就不会认识,也就不能照顾你长大。说来也神奇,本来天差地别素不相识的,但就得了你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这不就是老天给我最大的福分吗,我定是要好好的放在心尖儿上去珍惜的!”

    多神奇,天差地别,素不相识的人能够真诚的相伴长大,但那份炙热的情感却只能隐藏在关系之下。这是一个跳不脱的圈,冲不破的障碍,如果撕裂现在的教条会打破已有的宁静,那我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你,直至岁月老去,年华不复。

    “呦!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人不害臊!”张极提着一盒糕点过来,进门就看见朱志鑫抱着流稚,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气,直窜上脑子。

    “小极来了,快来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煮好的茶。”流稚喜上眉梢,伸手招呼着张极过来,“今个儿学校休息,中午留下来吃饭,把阿宝也叫过来。阿志啊,过会儿你去把三奶奶他们请过来,让小余出去多买两个菜,叫上天润,今天都在这儿吃饭!就是朵朵和小穆不在 。”

    “张泽禹过不来了,苏家少爷请他帮忙补习,早早地就出去了。”张极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提起壶给流稚添了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时间,茶香四溢。

    朱志鑫也说:“左航和陈天润最近在学校带着一帮学生忙着办个什么东西,峻豪带蓓蓓去童禹坤家找嫣然玩去了,小余陪着三太太去寺庙上香了,家里只剩我们了。”

    流稚稍显失落,自从他们几个上了大学,学业也忙了起来,感觉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孩子都大了,聚在一起的时间反而变少了,感觉好久都没见你们似的。冬至的时候吧!冬至的时候把大家都叫来,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别操心那么远的事了,到时候自然都会过来的。”张极拆开糕点盒子推到流稚跟前说着,他也不说别的,只是把叉子摆在她手边。

    “不操心那么远的事......那就说说眼前的!”流稚捏着叉子说:“刚刚还和阿志说起,童家嫣然这孩子挺好的,不过就是年纪小,要不然就给你说说了,又或者是你相中哪家姑娘,跟小娘说......”

    “好了!你就别管了!”张极打断她的话,拿着她的手扎了一个点心举着往嘴边送,朱志鑫挡着他的手不让喂。

    张极扯起一抹坏笑,“要说起来,阿志是我们几个的大哥,不管怎么说,都得先紧着他呀,是吧,大哥?”

    朱志鑫抬眼冷笑,这么多年,就算他被打傻了都没叫过自己大哥,你看他那笑的奸诈的样子,当场就想给他一拳!

    他回到:“可不敢,我是外室的孩子,无名无分登不上台面,若是先于你成家,说出去怕是要遭人笑话。你是张家正室所出,是张家长子,理当你先。”

    张极知道他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十几年他被人指指点点最多的就是不明面的身份,虽然他们都不在乎,但知道朱志鑫听多了心里多少会有些在意。

    “既然你在意名分,让三姨娘给你一个便是。”

    “我这一辈子陪着小娘就行,我这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光宗耀祖的事还是交给你吧!”朱志鑫听的出他话中有话,他这样一个聪明又会隐藏的人,说的每句话都得好好掂量。

    “身在张家,不论谁都有责任撑起张家,你年长于我们,便更有责任为弟弟们做榜样,学的道理该不会都忘了吧?”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正儿八经的长子,我无所谓,还是你......”

    “你们两个!总说些让我生气的话!”流稚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将二人训了一顿。两人挨了一顿训后老师了很多,但是相互眉眼间电光火石,说也不让谁。

    “你们两个,包括阿宝在内,只要大学一毕业,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成家!三太太还在,阿顺的事三太太操心,我就管着你们几个,尤其是你们俩个!”流稚指着他们俩的鼻子数落着,“你们若是把不准谁先谁后,那就同一天迎亲。你还是在留苏院,别山院还空着,你搬去别山院!”

    流稚抱着衣裳进了屋,张极和朱志鑫还在院子里偷偷地较劲。

    “你先!”

    “我不管你先!”

    “笑死了,你明明是兄弟几个里最大的!”

    “那十几年怎么没听见你叫我声哥呢?这个时候我又是哥哥了。”

    “我不叫哥也改变不了你是最大的这个事实,你要想听我现在叫啊,哥哥,你先!”

    朱志鑫摇头晃脑的拐着张极的胳膊,咧着嘴阴阳怪气的说:“哎呦呦呦呦呦你先你先......”

    张极愣了两秒钟,一脸厌恶的看着他,“你这个样子好恶心啊,你是不是有病啊?别山院现在空着,你要不现在就搬过去吧!”

    “我不搬,要搬你搬凭什么我搬?我在这里住了十年了现在让我搬,你想干嘛!!?”

    “你早晚得搬出去,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照顾吗?你没有手脚吗?啊?”张极皱着脸用手指指着朱志鑫的肩膀说,被朱志鑫一把拍开。

    “你还动手?没人管你你放肆了吧......你再动我一个试试!再动我一个试试!我给你一拳信不信!”朱志鑫亮出白皙的小拳头在张极面前恶狠狠地比划着。

    “你再给我嘚瑟......”

    “有本事你也......”

    流稚前脚刚踏进屋里,后脚就听见他两个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吵着,像是快要打起来似的。打开门朝外面朝着他们喊。

    “你们两个!!再吵就全都回学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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