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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角白鹿

    顺着洞口往下爬,越爬,里面的空气就越湿冷,渐渐地出现了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臭味。

    “生爷,生爷?”

    孟千余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跟在白子离身后的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离了百八十米的地面,又低头看了看脚下仍不见底的大洞,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我说小白呀,我们到底为什么要下来啊。这都几个小时了,还没见底儿呢,我脚都要废了。”

    其实白子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这洞底下走,不过上山回营地的路她找不到,孟千余和她又半斤八两遇谁都打不赢,还不如跟着男人走,好歹有个能打的。

    “我的妈,这洞也太深了点儿吧,这是要把地底下挖穿的节奏啊。不过怎么没看见生爷啊,他不会出事儿了吧。”

    “诶小白你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

    两人一前一后排着队继续往洞下面走,离得近了,白子离恍惚中好像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还不等她仔细辨别,洞下,一个快到只能看见残影的人冲他们跑了过来。

    男人两步并作三步,轻松地在石砖上奔跑着。

    可他似乎是被两人挡了去路,在停到白子离他们面前后,一向没有表情的男人,皱了眉。

    刚想询问发生什么了,不想哗啦啦的流水声越来越大,男人什么都没说,直接一把提住白子离的衣领,刷的一下把她扔了下去。

    “小白!”

    孟千余惊呆了,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白子离的他,后领一紧,也被扔了下去。

    没了两人挡路,男人往洞口奔跑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地下水席卷上升的速度很快,但男人的速度更快。

    眼看着即将要跑出洞口,男人在踩到最后一块石砖的瞬间,借力往中间支撑大盘子的柱子上飞去。只有近距离接触的才能够看清,原来那柱子上,一笔一画雕刻着精美又诡异的场景。

    男人趴在柱子上,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雕刻精美的暗红玉石后,往那柱面凹槽处一按。

    只听‘咔咔’两声后,洞底机关像是被激活,喷涌而出的水流变得越发湍急,像是水柱似的直接冲了上来。头顶大盘子猛地落下,堵死了唯一的出口。

    “小白,小白,小白你快醒醒啊小白。”

    胸口被压得生疼,白子离猛地喷出一口水,醒了过来。

    “吓死我了小白,还好你没事。”

    跟白子离一样,孟千余一身也湿了个干净。

    不过他会水,倒不像白子离一样落水就直接沉底了,而且他也看见了,男人把他扔进水里,只是为了去打开大盘子地下的机关,救他们的命。

    不过这些,白子离可都不知道。

    窒息的恐惧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白子离一下站起了身,怒火中烧的她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把拽过男人的衣领,冲他吼道。

    “你刚刚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吗。”

    “小白你冷静点,生爷也是为了救咱们。”

    “救?那么深的水,问都不问一句直接把人扔下去,这是救咱们命还是送咱们去死啊。”

    白子离抓着男人的衣领不松手,恐惧害怕愤怒交织在一起,她说着说着,红了眼睛。

    孟千余夹在两人中间,白子离他不好动手,这生爷他动不了手。

    “不是的小白,你听我给你说啊。生爷他真的只是为了上去开盘子底部的开关,他是在救咱们,真的,我都看见了。”

    “开开关,开开关就必须要把人往水里扔吗。”

    “那咱俩堵在那儿,生爷他没法儿往上走呀不是。”

    “水不是有浮力吗,既然你都能看见他开开关,说明根本就不需要跑着上去开开关,直接浮着上去不就好了。”

    “……诶你说得有道理啊。”

    孟千余将眼神放到了男人身上,倒也不是怀疑生气,他只是有点好奇。

    “生爷,你到底为啥要扔我俩呀,难道你没想到借着地下水浮上去?”

    男人被两人的视线看得紧紧的,隐在帽子阴影下的眼睛垂了下去,他思索着,缓缓地点了点头。

    “嗯,没想到。”

    “我……”

    “好了好了,小白好了好了。”

    孟千余赶忙拖住想要打人的白子离,别说就他俩了,估计再来俩人,他们加起来也不是生爷的对手。

    将人拉到一边,孟千余语重心长地劝着,将白子离昏迷时候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被水底的机关卷到这里,孟千余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男人一次又一次跳入水池里的画面。

    起先他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直到他看见男人又一次出水后手里抱着的白子离时,他才明白,他是在下水找人。

    沉入水底的白子离是男人捞上来的,擦破的胳膊上涂的药是男人给的,就连心肺复苏也是男人做的。

    听完孟千余的话,白子离心里涌上一股愧疚。

    其实在她落进水里的时候,她就知道男人并不是想杀他们。

    但是不会水的她没办法像孟千余一样接受他的好意,溺水的阴影,窒息的恐惧,让她第一时间只想胡乱地发泄情绪。

    白子离悄悄地朝那边看了一眼。

    男人被她吼了却没发脾气,反倒是一声不吭地又站了回去,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整个村子底部储存蓄水的山洞,那血池是个祭坛,是专门拿来杀人放血堆积祭祀品的。

    那女人,就相当于是每一次组织祭祀的组长,当血池蓄满时,女人就会开启祭阵也就是那个大盘子,在里面生吃掉一整个女人,孕育邪灵,也就是那个肉团。

    而只有将邪灵献祭给山神,山神才会保佑他们村子安宁和平。

    这些,都是被男人扔在水里泡着的孟千余,从大盘子底下柱子雕刻的图上看来的。

    “既然这里是整个村子的蓄水地,那为什么我们要到这儿来呢。”

    “我也不太清楚,刚刚生爷光顾着救你了,我还没来得及问。”

    孟千余两手一摊,大有一幅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去问生爷的无赖样儿。

    白子离到也不别扭,本来乱发脾气的是她,道歉,应该的。

    走到男人站着的地方,白子离叫了他回身后,双手抱拳,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刚刚我情绪不好,冲你乱发脾气了,我给你道歉。还有,谢谢你救我。”

    没有口罩的遮掩,男人白皙的肌肤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清透澈亮。

    听了白子离的话后,男人有些呆地眨了眨眼,摇摇头说到。

    “我也,对不起。”

    三人靠坐在身后冰冷的石墙上相顾无言,而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我说生爷,你是真不知道到底要拿啥吗?”

    白子离问过了为什么要进这里面来,男人说是要拿一个东西。

    问那东西是什么,男人却说,他也不知道。

    面对孟千余的提问,男人摇头不语。

    三人大难不死劫后余生,休息休息也好,白子离看得开,直接拿了背包里的干粮,一人给他们发了一块。

    “哟我说小白子,你就拿这压缩饼干打发我呀。”

    “爱吃不吃,不吃还我,显得你。”

    “诶,这送出去的东西可不兴要回去的啊。小白子给的压缩饼干那能是普通的压缩饼干吗,那是山珍海味啊,你说是吧生爷。”

    孟千余就是个碎嘴子,面对皮实讨打的他,白子离一边吃着饼干,一边顺手给了他一拳。

    两人打闹快成了习惯,孟千余也没放在心上。

    在两人没注意地方,接到饼干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压缩饼干的包装,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乖巧地吃着。而当孟千余随口提了一嘴时,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饭也吃了,休也靠着墙勉强休息大半天了。

    孟千余闲不住,在山洞里到处翻找着东西。

    “生爷你看这个,像不像你要找的东西。”

    “生爷你再看这个,这个呢,有感觉吗。”

    男人也不嫌烦,孟千余每拿来一样,他都很认真地仔细看一遍,然后对他摇头。

    一来一往的,男人身边已经堆出了个杂物积成的小山堆。

    “孟千余你歇会儿吧,跑来跑去的你不累,我眼睛都看疼了。”

    “好好。”

    歇了不到五分钟,像是屁股着火似的,孟千余又开始搬东西给男人。

    白子离知道孟千余是个话多八卦的,但向来懒散的他,今天活动得太多了。

    “他中毒了。”

    男人话还没说完,在那边搬着石头的孟千余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白子离和男人一起跑了过去,在孟千余的头顶上,两人看到了好几个黑糊糊的小洞。

    “这是什么?”

    翻开孟千余的头发,只见那洞不算深,但却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有一股淡淡的焦臭味儿。

    洞口处的头皮上血液干涸粘了好些头发,白子离伸手想要把它们拨开,但却被男人拦了下来。

    “别碰,有毒。”

    说完这一句,男人不知怎么了,突然用力一提,把孟千余的身子从地上拖进了水里。

    回到岸上,看着蹲在原地的白子离,他似乎是想了想,说道。

    “有毒,有气味。”

    “躲水里,有东西来了。”

    两人连带着昏过去的孟千余回到了水里,借着岸边石头遮掩,白子离看到了从坚硬石壁的里面,出来了个黑漆漆的大东西。

    它身高将近十米,肥肉横生的身躯从石墙那边出来,挤在了这个小小的山洞里。

    大大的头颅上,有四个巴掌大小的长短不一的凸起,像是曾经长着些什么,又被砍了去。黑作一团的脸,一双眼睛被生生挖去,一张大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紧密缝起。它前脚像是人健硕的手臂,后腿像是马疾飞的后蹄。

    嘴里发出声声哀鸣的声音,这个看着吓人但却意外非常温顺的大家伙,盘在岸边,没了呼吸。

    星光点点从它身上溢出,它的身子沉入地底成了坚固的山洞,它的灵魂四散开来化作一只通体莹白如玉的四角白鹿,在山间轻快奔跑。

    像是看了一场美妙的梦境,一切全部都回归于平静。满身伤疤的大家伙来了又去,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抛弃。

    那四角白鹿,是玃如,是这个大家伙从前的样子。

    白子离看着它死亡的全过程,说不出心里到底是心疼还是释怀。她不知道遍体鳞伤的它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直到最后一刻离去,它都很幸福。

    这不是通灵,白子离隔着镜片看到的场景,男人也都看到了。

    本以为已经结束的她,想要上岸,却又被他拦了下来。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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