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想要的灵魂？”面具男手里握着粉色的火球疑惑地说道，“真可惜，这么特殊的灵魂，居然被你提前看上眼。”
和尚眼里有些微怒，他催动了灵力把面具男手中的灵魂夺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是她，但不完整。”他眼里有了光，也有了些许盼头。
“知足吧，这么多年了，能收集到这样接近完整的灵魂碎片可不多，也多亏了这一世的她争气成了画中仙，你还用一半的修为替她挡下了因果，值得吗？”
和尚看着跳动的火苗，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
“值得，只要她能回来。”
“爱让你有了软肋，你看你活得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当年的你和现在的你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你不是佛门中人吗？你难道不知道我执这一说法吗？”
“你不懂，苏辰，但我也原谅了你的不懂。”
苏辰看着眼前的他，顿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空掉了。
好像.......
他说的是真的.......
冰镜突然间关掉了，我们在这里什么都看不见，能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灵力在往外溢，七夜着急地从桌面上跳下来，想要冲进冰镜里面，我立马阻止了她。
“语嫣和招财猫还在里面呢！”
“不，她们不在了。”凌泉说道。
“什么意思？”七夜不解。
“我能感觉到梦里面，语嫣和招财猫已经被一股很强大的灵力传回到了原来的时空，梦境停止了。”
“应该是另一股力量在干扰梦境.......”凌泉停顿了一会说道，“奇怪的是，我感到千羽体内的毒正在消散，他的命格正在被改写。”
“难道是语嫣救了千羽？”七夜担心地问道。
“那不是她的力量。”我太熟悉这股灵力了，“是她和那个人做了交易，才会有了给千羽逆天改命的能力。”
七夜垂下了眼帘：“终究还是.......”
“你要习惯，这是她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他们的选择付出代价，这是因果。”
我捧起了七夜弱小的玩偶身躯，抱在怀里：“你需要水凝丹补回你受伤的元气。”
“那我们该去哪里？”凌泉已经提前启动好了冰镜。
“清水镇，民国。”
随着冰镜引出的隧道，一阵刺眼的光芒照耀下，我们都不由地闭上双眼，几秒后就已经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里怎么看着有点像君焱那个时代的地方。”
我们落到的地方，是一个叫夜上海的歌舞厅，人们都在台下拿着玻璃红酒瓶慢慢地品尝，悠然地观赏着台上的歌姬和舞女们的舞蹈，其中有着不少有权有势的国民党军阀、司令官等，抽着大烟，怀抱着美女，正享受着歌姬的美乐中，我们乔装打扮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服务员端上来几杯酒，便下去了。
“今日这歌姬是新来的吧。”其中一位大肚腩的军阀说道，他眼里都是台上那美丽的歌姬妖娆身姿，面露猥琐，让人看着十分不适。
“莺歌妹妹可是刚成年的大学生，您可别欺负人家。”他身旁的女子说道。
“大学生？这时代大学生可珍贵的很，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唱歌？作贱姑娘家的名声。”
那女子故作难受娇滴滴地说道：“唉哟，您可别说，这妹妹前几年家道中落，本是温室里的掌上明珠，却落得如此下场，只能靠唱歌维持生计，怪可惜的，本来呀，姑娘家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趁年轻的时候挑个有钱有权的好夫婿出嫁，可她倔，偏觉得姑娘家就应该读书走上新时代的浪潮，不愿步入封建礼教之中去，便在这里赚钱上学，说白了，就是被那些思想给害了，觉得老祖宗的东西都是毒茶，我看啊，她就是清高，姑娘家的，最后的归宿不都是要早日嫁人吗？这下做了歌姬，清白不好听，可不好嫁人了呢。”
大肚腩军阀听着直翻白眼，打趣地说道：“我看啊，她可比你有趣多了，老爷我这么多年，见过的女子无数，可唯独见过刚烈的女子不多。”
那女子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讨厌，小心我不陪您酒了呢。”
“别别别，你长得比她好看，老爷我还是喜欢你陪酒。”
大肚腩军阀把那女子搂在怀里，不断地寻乐喝酒，在这里人人都有种醉生梦死的状态。
我能感觉到台下的人都在抽着迷幻有毒的大麻，那东西侵蚀着人们的健康和灵魂，犹如实物的恶魔。
“那东西吸多了是不是把自己的灵魂给吸坏了？”凌泉问道。
“嗯，这东西就是好像就是魔炼化出来的，至于如何带到人间就不知道了。”
“哎，这个时代可真是群魔乱舞啊。”
“比这更可怕的是有思想的魔，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成目的。”
“思想？我可不认为思想能控制人心，至少我们可以选择性不听。”
“凌泉，你看看我，是冬城的冰神吗？”
凌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是啊，你就是掌管冬城的神。”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神呢？是你一直以来在四季城的认知，还是你认为我就是神灵，而不是魔。”
凌泉有些茫然，但仔细想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愣神。
“喂喂喂，你们的话题好像跑偏了，我们一开始不是来找水凝丹的吗？”七夜打断了我们的思路。
“对哦，说起水凝丹，我看有个人不受□□气影响。”
我们顺着凌泉的目光看去，是台上的莺歌，她身上撑起了无形的屏障，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见的，周身的屏障正是水神的神力，在这个女孩子身上。
“在她体内。”
“她只是一个凡人，水神能把水凝丹送给她，那一定是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人。”
这水凝丹在这个凡人身上已经有几百年了，怕是和这个凡人融为一体了，难怪她的歌声有种疗愈的功效，让台下的人即清醒又沉沦。
“不得不说，她的歌喉很接近我理想中的美人鱼。”七夜也陶醉在歌声中。
“她的歌声也能治疗我的疲惫。”
凌泉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眼角下的黑眼圈明显可见，我光顾着七夜，不曾想他的劳累。
“是水凝丹的作用，这就是我要给七夜补充元气的目的。”
待台上的歌舞结束，台下的人开始离场，我带着七夜和凌泉走到舞台的幕后，莺歌刚卸完妆，看着我们在等她，下意识地把我们当成粉丝。
“你们是来找我签名吗？”她微笑地对我们说。
“你胸口上的项链是怎么来？”我直接单刀直入，那是水凝丹幻化而成的一块玉，治愈的灵力一直往外泄，滋养着这个女孩。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立马用手遮住了项链。
“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送的，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
“我认识你的朋友，你胸口上的项链正是水凝丹，那是水神独有的灵丹，我们现在找他有事，我需要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她有些惊讶，立马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认识他？”
“你相信我们吧。”还是玩偶娃娃的七夜开口说道。
莺歌一看七夜这般，有些信了我们的话。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些年找了不少玄学中人，大多数都是江湖骗子，如果你们真的认识他，就帮我找找他好吗？我也好想见到他。”
原来她也不知道水神在哪里。
“我记得有个法术可以和物品主人的气息相融，并指引我们找到物品的主人，这水凝丹里的灵力倒是可以让我试一试。”凌泉说道。
莺歌立马脱下项链交到凌泉手中。
“带上我吧，我找他好多年了，一丝希望都不想放过。”
凌泉施了法，那水凝丹似乎有感应到了什么，发射出一束光点，在西南方，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水凝丹离开水神太久，水神的遗留下来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所以只能告诉我们大概的方向。”
凌泉把水凝丹还给莺歌。
“你们为何找他？”
“我们想要你手上的水凝丹，为受伤的朋友补元气，原本我们就是跟着水神的灵力而来，谁可想，是被水凝丹所吸引，所以我们需要找到他，看看有没有别的水凝丹。”
“我看你们神通广大，本应可以强取我身上的水凝丹，我是个凡人没有反抗能力，但你们却没有，这样吧，只要你们带着我找到他，我身上这颗水凝丹就送给你们。”
我有些迟疑，却也不想放过能得到水凝丹的机会：“成交，可这是水神送给了你，也许是因为你身上有需要水凝丹的时候，真的可以送给我们吗？”
“这水凝丹我留着也没有用，很多年前，我依靠这个水凝丹治病，所以他才给了我，现在我的病治好了，已经不需要水凝丹了，应该给需要它的人才对。”
“西南方那边好像有一处村落。”凌泉用千里眼探知。
“我知道，那边叫龙潭村，我小的时候就是在那里遇难，被水神所救，因为太恐怖了，至今都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去。”
“那边有什么东西很恐怖吗？”七夜好奇地问道。
“龙潭村有个习俗，就是每到丰收年，就会找一个八字纯阴的女童献祭给河伯，维系村落来年丰收，如果没有献祭，惹得河伯震怒，就会让村落一整年没有丰收，而那一年村落没有找到八字纯阴命格的女童，便把我抓来上准备献祭，是水神救了我，带我逃离出村落，并给了水凝丹更改八字纯阴的命格。”
七夜听着愤愤不平：“为何非要献祭生命换取丰收和平，需要献祭生命来维持的念力，都是妖魔，不是正神。”
“在这个战乱落后的年代，人人都怕被饿死或者杀害，自然是不管供奉的妖魔或是神明，只要是能保佑他们的，都可以是神，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
我知道，七夜又想到了之前在太虚幻境里面的事情，在那里许多被无辜惨死的孩子成为了她心里的愧疚，偶尔也会黯然失神地自责。
“这次我们不会再让悲剧发生。”我郑重地对她承诺道。
她看着我，也郑重地点点头：“嗯。”
“去之前我想先回家照顾一下我的母亲。”
莺歌有些心事，照顾到她的情绪，我们也跟着她回到了她家，据说自从家里遇到重大变故后，一家子搬到了一处茅草屋，虽然条件不如从前，但好歹也是有了个落脚地，莺歌不嫌弃这个破旧的茅草屋，用心打扫了屋里环境，布置了父母的屋子，再买点饭菜每天烧水煮饭过日子，之前在府上跟着的丫鬟也忠心耿耿地不离不弃，依然是无怨无悔地陪在莺歌母亲身旁照顾着，因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和打击，莺歌的父亲上吊自杀，母亲得了失心疯，精神不正常，记忆有些混乱，水凝丹无法治愈这样的精神疾病，只能是靠药物治疗，为了治病，为了读书，为了撑起这个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夜上海当歌姬，只有当了歌姬，赚的钱才多。
“小姐，您回来了，夫人这次很乖地吃完了饭和药，没有吵闹，现在在屋里坐着歇息呢，本想让夫人不用等小姐回来的，可夫人非要看到小姐才安心地睡觉，这可不，在屋里正等着小姐呢。”丫鬟见到我们行了个礼，“你们是小姐的朋友吗？进来坐吧，我去准备茶水。”
“小翠，以后你就当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用再叫我小姐了，幕府已经不在了。”
“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小翠从小就跟着小姐长大，小姐从未亏待过小翠，在小翠的心里，您永远都是小姐。”
丫鬟说完便退下，莺歌走进屋里，看着坐在床上失神的母亲，眼眶有些微红，这让莺歌不由想到，原本仪态端庄又极具傲气的母亲，如今却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这巨大的反差让她心里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楚。
“娘，女儿这次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寻找小的时候救过女儿一命的救命恩人，你要好好地等着女儿回来，乖乖地听小翠的话，不要为难她，这个家除了我，还靠小翠撑起来，她本是没有和我们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自由之身，却为了我们做出这般牺牲，等我找到救命恩人回来，赚到钱，带您去更好的医馆治病，还要让小翠去读书，她也是我们家一份子，待到她有了心仪的男子，我们也理应出一份嫁妆作为她的后盾。”
莺歌还说了一些话，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的母亲听着听着也流下了眼泪，安顿好母亲了之后，莺歌还提前打理了很多东西，留了一些纸币给小翠。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我娘了。”莺歌说道。
“去吧小姐，这儿就交给我，我会把老夫人照顾好的。”小翠郑重地说道。
她还给我们每个人烤了地瓜和馍馍，说是可以带在路上的干粮，接着又给我们每人一张护身符。
“这是我去寺庙里求，我家小姐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在外战乱动荡还要小心日军。”
“嗯。”莺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