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许是整个寒假神经崩的太紧,昨天又忽然放松下来,才来江城的第二天,王一洲就病倒了。

    独居的人家里一般都备有常用药,王一洲吞了一片退烧药,仍然感觉浑身酸痛,毫无力气,只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幸好,学校还没开学,王一洲也就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他是被电话吵醒的。

    王一洲闭着眼睛从枕下摸出手机,接通后凑到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倪老师。

    “小洲啊,我让宝儿给你带点东西,估摸着她也快到江城了,你可千万不要拒绝,是我跟你师母的心意”

    王一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

    费力的睁开像是被火炙烤的眼睛,王一洲点开与倪宝儿的对话框,她已经发来信息,【王师兄,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按照目前的身体情况,是没有办法撑着去学校拿东西的,王一洲想了片刻,还是将地址发过去。

    这次的病确实来势汹汹,早上的退烧药早已失去效果,房间内明明开着空调,他也盖着冬天的厚被子,仍然冷的发抖。

    可能温度又要上升了。

    果不其然,体温计上的温度已经来到39.2。

    王一洲脚步酸软的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吞了一片退烧药。

    大约过了20分钟,敲门声惊醒了因药昏昏沉沉的王一洲。

    他打开门,倪宝儿正提着东西站在门口。

    倪宝儿被迎进房间,她四处打量着这个一居室,“师兄,你这儿看着还不错啊”

    “还凑合吧”王一洲走到桌前给她倒水,“外面冷,先喝杯水暖暖”

    倪宝儿接过水,坐在沙发上,虽有些害羞但总体上仍大大方方的,“师兄,我妈给你织了一件毛衣,你快换上看看合身不?我还想拍照片给他俩看呢”

    师母总是这样细心,以前各式各样的工具书,现在又亲手织毛衣。

    即便身体不舒服,王一洲也不想辜负老师和师母的心意,他拿着装衣服的袋子进了卧室,只留倪宝儿一人独自呆在客厅。

    倪宝儿看着周围,眼前的一切都带有王一洲生活痕迹,他坐过的沙发,他用过的杯子,他趴过的书桌……

    对于倪宝儿来说,王一洲是一个有光环的人。

    父亲的得意门生,从来不让人操心的学神,大学后自己挣钱,靠兼职来赚学费和生活费。

    虽然有些沉默不爱说话,但是年年都去她家的人也只有他。

    能记别人的好不说,关键,他还长的好看。

    这样的一个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把周围那些幼稚的高中生比了下去。

    现在他们又在同一所大学,这怎么不是命定的缘分呢?

    倪宝儿环顾四周,这正是她了解王一洲的好机会,她站起身来,把喝完水的空水杯放在书桌上,视线被桌上的书包吸引,那里露出来一页彩色的纸张。

    “锁……”

    倪宝儿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卧室门,忍不住伸手拉出那张纸。

    同心锁,表白锁……

    倪宝儿又打开书包看了一眼,没有装饰品的那种盒子,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应当只是路上发传单的人递过来的。

    那为何不扔掉这张废纸,而且放到了书包里?

    倪宝儿忍不住猜测这里面的种种可能。

    莫不是师兄被这个同心锁独特的造型吸引了?

    倪宝儿又看了一遍传单上的图片,样式确实别致又好看。想来,自己戴着也是好看的。

    鬼迷心窍似的,倪宝儿拿出手机对着传单拍照片,生怕被人发现,又忙拿起空水杯,坐回沙发上。

    王一洲正好从卧室里出来,身上穿的是师母新织的蓝色毛衣。

    倪宝儿站起身,光明正大的看着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

    柔软的浅蓝色毛衣服帖的罩在他身上,暖黄色的灯光下,往日的淡漠似乎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低下头整理毛衣,仿佛整个世界都温柔了。

    倪宝儿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要是能离他再近一点就好了。

    “宝儿师妹”王一洲摆摆手,试图唤回出神的师妹,“你怎么了?”

    “啊?哦,我没事”倪宝儿如梦初醒,只觉得脸色爆红,热的不得了。

    她偷偷拿眼去瞧王一洲,只见他脸上也有两团可疑的红晕。

    倪宝儿的心仿佛掉入蜜罐中。

    原来,他们俩的心思是一样的吗?

    倪宝儿晕晕乎乎的走出了王一洲的家门,她甚至不记得,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拉着行李箱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冷风一吹,才恍然发现,忘了拍照给爸妈看。

    没关系,倪宝儿哼起小曲,那就明天再去师兄家呗。

    江淼发现,自从同意了陆丰的好友申请,所有人都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

    第二天江老师就兴冲冲的要去钓鱼,驱车二十多公里,在郊外的冷风中,全家,去钓鱼。

    这不是离谱吗?

    更离谱的是,陆丰也在。

    懂了。

    但让江淼奇怪的是,陆丰他并不往江淼身边凑,只是陪在江老师身边,两个人一起出神的盯着鱼漂。

    江淼放下心来,只要陆丰也没有这个意思就行。

    江淼扭头看自己的鱼竿,其实她不太喜欢钓鱼,更喜欢在夏天来临的时候钓小龙虾。

    用腥味极重的鸡肠做饵料,小龙虾闻着味道就来了。

    不到几分钟就能看到绳子崩直,先别着急,慢慢的往上拽,能在水下若隐若现的看见龙虾时,就猛的往岸上一提。

    基本上,这个时候的小龙虾还忘情的啃着食物,完全不知道它接下来的命运。

    或许人类狩猎的基因作祟,这个时候江淼就能获得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但是钓鱼实在是太慢,极考验耐心不说,有时候还讲究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鱼窝。不像钓龙虾,只要那个池塘里有,就一定会闻着味道过来。

    但是,来都来了。

    江淼叹了口气,坐在小板凳上,出神的看着鱼漂。

    今天的运气之神似乎站在她这边,下竿就中鱼,连杆到手软。

    反而旁边的江老师和陆丰,好几个小时下来,一条鱼也没钓上来,竟然是个白板。

    最后江老师实在不愿意当空军佬,抢了江淼的钓竿,才钓起来几尾鱼,喜笑颜开的离开了钓场。

    按理说各回各家的规划,可江老师可能高兴过了头,竟主动邀请,“小陆啊,今天淼淼收获很多,这样,你去我们家尝尝叔叔的手艺”

    陆丰一整天没有钓到一条鱼,竟然还是气定神闲不见一丝懊恼的样子,他瞥了一眼江淼,见她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仍在专注的数着她钓的那些鱼。

    陆丰沉吟了一下,“那就麻烦江叔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开到楼下,江淼方后知后觉的发现陆丰也跟着上了楼。

    今天钓鱼,自然是要吃鱼。

    陆丰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衣毛衫,明明看着十分矜贵的人,竟站在厨房的水池前杀鱼。

    很多年轻人都不喜欢干这个,嫌弃杀鸡杀鱼血腥油腻,基本上都是买别人处理好的。而他表情自然,动作熟练,不带有一点嫌弃。

    王女士忍不住夸赞道,“小陆,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陆丰用手背扶起快要脱落的眼镜,对王女士笑道,“啊,是这样的,我父母觉得很多事情我们做小辈的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做,所以这些事情,也算是熟能生巧吧”

    王女士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她明白一个孩子的成长,跟家庭条件关系不大,而是跟他的家庭教育息息相关。

    陆丰这个家庭教育,加上一整天钓不上鱼也不急不躁的性格,王女士觉得,她的立场有些动摇。

    饭后,陆丰放下碗就帮忙收拾餐桌,王女士多次推拒,仍拿着几个垃圾桶下楼倒垃圾去了。

    王女士的心确实已经偏了,她看着至始至终闷不吭声的江淼,“小陆确实不错,我再问你一次,你有男朋友吗?别耽误人家”

    江淼摆摆手,“我看人家也没这个意思,你们也别乱点鸳鸯谱了”

    一整天下来,陆丰没有主动往她身边凑过,也没有说过具有什么暗示性的话。

    他压根就没这个意思。

    王女士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淼,或许自家的女儿从来没有真正的踏入社会,才会看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至于另外她有没有男朋友……

    江淼也不知道她和王一洲到底处在什么样的状态。

    母女二人的对话很快停止,陆丰已经扔完垃圾从楼下上来了。

    王女士又忙着去找江老师的活鱼箱,挑了最大的几尾鱼装进去。

    她拿给陆丰,“上次的肉元宵,真是麻烦你妈妈了,这几条鱼是今天淼淼钓的,你带回家吃,也勉强算是我们的心意”

    陆丰已经穿上外套,他笑眯眯的接过鱼箱,真挚的道谢,“那我替我爸妈谢谢江叔、王姨,当然,还要感谢钓鱼的大功臣——淼淼”

    江老师王女士都被他逗笑了,这个人既情绪稳定,体贴能干,还知情识趣。

    怎么能不招人喜欢呢?

    至于称呼,都这么熟悉了,喊声淼淼毫不过分吧。她要是计较这个,就太小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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