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堂兄

    原本想要在偌大的擂钵街里找我是很难的一件事,但是五条悟用的方法是让我主动来找他。

    他戴着一副全黑墨镜,坐在擂钵街一条主干道边闭眼拉二胡,火拼也不躲,有人来问就说“葵在乡下的穷亲戚来投奔她了”——尽管他那一身昂贵高定甚至还没换下——因为太离谱所以这个消息还真传到我耳朵里了。

    听描述我完全没意识到他就是五条悟,只是出于好奇“在擂钵街拉二胡的瞎子”到底是个怎样的神奇人物,所以日常清理咒灵的时候跑来看了一眼。

    看清这人的瞬间,我原本是要跑的;但是“六眼”已经锁定了我,我知道逃跑也没有用。

    “哟,葵来了啊!”他闭着眼睛扭头“看”向我,“本来在想这么晚还不来是不是饿死在这个穷地方了,这不是过得很好嘛。”

    几年未见,五条悟的说话方式一如既往的欠——不,是更欠了。

    这人原本是没什么情绪的“神子”一样的人物,现在变成了叽叽喳喳而且一看就知道性格很烂的男子高中生,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五条悟向我走来,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就是看着有点营养不良,因为太矮了——啊,不好意思,忘了一般人大概就是你这个高度。不过说真的,低头看人真是劳累脖颈的一件事啊。”

    低头个咒灵啊!这家伙的六眼是可以三百六十度“闭眼看世界”的类型吧!

    五条悟这几年不知道吃了什么,原本和我差不多的身高现在窜得至少一米八往上,真正需要劳累脖颈的人说到底其实是我才对。我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干脆把头摆到正常的位置,因为仰头的动作让我非常不习惯。

    毕竟周围都是同样不怎么高的同龄人,和已经比我矮了一截的中……咳咳。

    “你来做什么?”我盯着他的衣领问道,“五条家的意思?”

    他摆出一副不屑的嘴脸:“切,怎么可能啊!是硝子啦硝子,老子的同学,她说要是有同龄的女生一起来上学就好了,老子就突然想到了葵。”

    “反正你从五条家跑出来了之后也不打算回去了吧,正好可以跟我去东京的咒术高专上课,听夜蛾啰啰嗦嗦怎么使用咒力。当然,陪硝子玩也很重要哦。”他举起了那把二胡,“顺便一提这个打扮是硝子说的,什么‘瞎子五条和二胡更配’——啊,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弃吗?”

    不,你算什么瞎子,这不是看得非常清楚吗?

    “总之,快点跟老子走啦!今天就跟老子回学校去报道吧。”五条悟自顾自说了一大堆,最后用仿佛诱/拐犯一样的语气说道。

    差点被他带偏。我从吐槽里回神,想要变强的心理让我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拒绝道:“可是,我在这边有放不下的同伴。”

    五条悟说:“一起带过去不就好咯?啊,难道说是在担心没钱?”他在身上摸索了一番,然后递给我一张卡片,“找到了。这个,是黑卡哦。小说漫画里很厉害、有很多钱的那种黑卡。里面的钱应该足够你和你朋友生活了吧?”

    “不,我不缺钱。而且这也不是钱的问题。”我把黑卡挡了回去,“羊”的势力足够让所有成员都不缺钱了。

    对着这个自来熟的人,我感到有一丝心累,但还是对他认真解释道:“我的同伴不愿离开这里的一个组织,而且现在也不是合适离开的时候。”

    “羊”组织到了必须转变的时候,而我需要看着这个转变平稳地度过去,才能放心离开去咒术高专提高实力。

    “欸——”五条悟不满地拉长声音,“总不能让老子白跑一趟吧……”

    他睁开如天空尽头般美丽的蓝色六眼,竖起一根手指:“这样好了——就让令人信服的老子跟你一起去劝那个人吧!”

    令人信服究竟体现在哪里啊……不过不等我拒绝,五条悟就绕到我身后,推着我往前走:“快走啦快走啦,不要站着不动。”

    “不,等等!你!……不要推了!让我先打个电话!”最终,我还是屈服在蛮不讲理的五条悟的巨力下——赢不了的感觉真讨厌!

    然而中也君的电话却突然打不通了。

    不是占线的那种,而是无人接听。一直都无人接听。

    “这人不接你电话!”五条悟在我耳朵旁边叽叽喳喳地煽风点火,“算啦,干脆不要管这人好啦。”

    “中也君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压下心里不详的预感,尽可能平静地说,同时动作迅速地打开了手机的隐藏功能。

    手机屏幕上跳出导航,导航的目的地就是中也君手机的位置。

    五条悟发出怪声:“是跟踪器欸——真是恐怖的友情啊。”

    “要带你过去吗?老子的话一定比你的速度要快,毕竟腿也比你的长了这么多。”五条悟指了指自己,“不用报酬哦。因为老子很好奇嘛,这个中也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事态紧急,我答应了下来,把手机递给五条悟,让他自己看导航,而我则被五条悟拎着衣服带着跑。这是一个很难受的姿势,也是很别扭奇怪的姿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努力回忆最近的一切,试图找出“联系不上中也君”这件事发生的端倪。

    周围好像没有能威胁到中也君的势力,和港口黑手党的冲突也告一段落,那么就只有……

    就在这时,五条悟轻松的声音传来:“到了。葵的朋友是哪个呢,被木仓指着的那个小矮子吗?”

    来不及反驳五条悟,眼前的场景几乎让我心脏停跳。

    全副武装的佣兵和站在佣兵包围圈的缝隙里的少年们,将倒在山崖边的中也君包围了起来。

    ……居然真的是“羊”。

    可是为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对让“羊”得以生存下去的中也君围攻?凭什么他们敢对中也君出手?

    五条悟突然开口说:“要过去吗?你身上的咒力,变得像要燃烧一样呢。”他把我放下,让我结结实实踩在草地上,“看你这样,你的中也君应该是被围住的那个人吧。确定要站在这里,放任不管吗?”

    “放任不管”,这句耳熟的话让我刚要踏出的步子僵在原地。

    我突然回想起之前治君说的什么“发现了被蚂蚁围攻的蛞蝓……放任不管或许才是更合心意的选择”。

    不管他是有预见能力的人还是怎么样,他说的情景,应该就是现在了吧。

    要放任吗?正如治君所说的那样,放任不管,然后让受到伤害的中也君认识到“羊”的人根本不值得他付出,并趁机提出和他一起脱离的意见,而且现在刚好可以和五条悟一起去东京,摆脱“羊”这群人。

    ……可是,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五条悟做作地把手放在耳后,并且时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那边在说什么‘是你不好’、‘不能将几十个同伴的命都交由某一个人的心情决定’、‘瞒着那个女人联系GSS’、‘这份恩情还得够多了’……之类的话呢。听起来真是糟糕啊。”

    他最后一句话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我已经冲了出去。

    ——做不到啊!让中也君一个人面对背叛者,我实在做不到啊!

    在我奔去的半路,中也君发现了我,他的目光和我对上,本就糟糕的脸色变得愈加惨白:“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白濑那个混蛋发出开木仓的指示,GSS的佣兵向中也君倾泻子弓单,数量多到恐怖的子弓单射出,现在的中也君恐怕没法抵挡多久。

    五条悟轻松地跟在我身边一起跑着:“要帮忙吗?挡住子弹还是可以的。不过这次要给老子报酬,报酬是要跟老子去东京上学。”

    “我答应!”已经不是能讨价还价的时候了,我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然而下一秒,山崖坍塌,担忧还没来得及生出,我意识到这是中也君逃生的策略,反而略微松了一口气。

    羊的人发现了我们,大喊大叫引得GSS的佣兵也发现了我们。这些人有一部分仍在警戒山崖坍塌处,剩下的全都转身对付我们,子弓单向我们发起狂风暴雨般的冲击。

    “我要去悬崖下面。”我在奔跑中躲开子弹,对五条悟喊道。

    “了解~”他吹了声口哨,加快速度侧身挡在了子弓单射来的方向,无下限把密密麻麻的子弹拦住,“啊啊,好像有点意思呢。”

    咒力持续强化身体,我稳当地从山崖的缺口向下奔跑,很快就看到了中也君。他显然是刚刚从海里爬上岸,一身湿淋淋的往岸边树丛里走。

    “中也君!”我迅速来到他身边,避开伤口扶住他。

    五条悟紧随我身后,对中也君打招呼:“哟,葵的朋友中也君。”

    “你是……?”此时的中也君虚弱又警惕,他试图把我拦在身后,勉强保持严肃而不是敌对地发问。

    而五条悟这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出暴论:“老子是要把葵从你身边带走的人哦。”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树丛后突然传来了鼓掌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现在可不是互相结识的好时候呢,出乎意料出现在这里的客人们。”

    好像……是治君的声音?

    中也君和治君似乎是认识的,我听到治君叫中也君“中也”,而中也君称呼治君为“太宰”——原来治君就是中也君在医院时常骂的“讨厌鬼”、“可恶的太宰”啊——他们聊了几句,而我和五条悟默默站在旁边。

    我在听他们的对话,而五条悟看了看我和中也君又看了看对面站在治君身后的一群黑手党,无聊地神游了起来。

    我盯着游刃有余地忽悠中也君的治君,意识到之前和这人总是撞见绝非偶然。出于报复心理,也出于不愿让中也君和治君的交涉完全在下风,我在治君威逼利诱中也君加入港口黑手党否则就要杀掉“羊”的人时,把极度偏向治君那边的优势拉回来一点:“是否放过那些孩子不是只有你们说了算。我们自己也能保住那些人。”

    我看向五条悟,他接收到我的信号,看乐子一样地往前一步:“子弓单的话老子全都能挡下来。”

    治君的目光飘到五条悟身上,像是评估此人的能力是否确实。五条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当着他的面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看起来就很不靠谱。中也君原本放松下来的表情再度纠结了起来。

    不过我丝毫不怕。在武力上,只要五条悟在,胜利一定在我们这边。

    没多久治君又轻飘飘地移开了目光。

    他看向我:“没想到再见到葵酱时,葵酱对我这么生疏了,明明上次我还好心地给了葵酱关于今天的提示。哎呀,真教人伤心……”

    五条悟一下就精神了,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我和可恶的太宰身上来回打转。

    这两人……!

    察觉到搀扶着的中也君身体紧绷起来,我的内心也不由变得紧张,于是看似脱口而出地和可恶的太宰撇清关系:“说什么‘被蚂蚁围攻的蛞蝓最好放任不管’,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你什么意思!还有,你之前果然是故意接近我,想从我身上套取情报吧!”

    “才不是呢……我和葵酱是因为缘分所以相遇的,我可以发誓哦。”可恶的太宰轻浮地说,在我怀疑并且凶狠的目光下话音一转,“说起来,葵酱好像有和我抱怨过‘最好的朋友被他的表面朋友拖累让我感到很担心’这样的事情吧?让葵酱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担忧可真是逊啊,中也你说是不是?”

    因为之前以为治君只是偶然的朋友加上对信息做了模糊化处理,我确实和治君抱怨过这个,所以现在可恶的太宰提起这件事时,我完全没办法反驳!我只能气弱地、虚张声势地否认后一件事:“不许这样说中也君!”

    “嗨嗨……”可恶的太宰敷衍地说,他最后看向沉默的中也君,“目前所在的组织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但是港口黑手党可是很欢迎你的哦——啊,至少森先生是这样,我很显然是一点也没有的。”

    他用引诱一般的声音说:“而且,你不是有问题想问森先生吗?正好可以在加入的时候问个痛快呢。”

    我原本想要中也君和我一起去东京,但是此刻,我产生了一种“或许他会不愿意”的预感。但是我没有阻止他。我安静地,放任地听到中也君说:“……我会去见他。”

    “森先生会很高兴的。”太宰挂上假惺惺的笑,举起手机放到耳边,“莫西莫西,现在是工作的时间了。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不能让未成年受一点伤哦——去吧,就让敌人回忆起,黑手党作为黑夜恐怖代名词的时代吧。”

    他挂掉电话,像是刚意识到一样对我们说:“之前忘了说了,这里只有我指挥的部/队一半的人,剩下的人都在上面待命,如果过了指定的时间我还没对他们下达指令,他们就会按照备用计划把所有人都杀掉。”他笑吟吟地对中也君施加压力,“真令人庆幸呢,没有用到备用计划。”

    我侧身挡住他投向中也君的视线:“既然交涉已经结束,港口黑手党的各位就请回吧。”

    太宰软绵绵地对我挥挥手:“那,下次再见啦,葵酱。”我没有回应他,他转身走了几步后,突然回身,对我说,“对了,葵酱不可以偷偷把小矮子打晕带走,逃到其他地方哦。我是无所谓啦,不过森先生会很生气的。啊,刚想起来葵酱和这位白发男应该不知道森先生是谁吧?之前一直忘记向你们介绍了——森先生的话,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虽然话是对我说的,可是他的目光却轻飘又阴沉地落在中也君身上:“呐,明白我的意思吧?不可以这样做哦。”

    中也君在我身上借力,走到我前方,以沉肃的声音回答:“知道了。”

    这回太宰治确实走了。山崖下的我们听到山崖上远远传来混乱的木仓响。

    现在中也君终于有空解毒和包扎伤口了。他带在身上的咖啡罐解毒剂和密封保存超臭特效止血药还能用,我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其间五条悟好奇地凑过来,我把自己身上带着的咖啡罐解毒剂给他玩去了。

    他在旁边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仔仔细细对着阳光观察这罐咖啡,半响煞有介事地点头,并且及其自然地在我刚给中也君处理完背后的刀伤时一脚挤进我和中也君之间的狭小距离,对我说:“现在是葵酱支付报酬的时候了吧?该跟老子一起走了哦。”

    “你怎么也这样叫,好恶……”我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眼睛虚起一秒,转向他问道,“现在就要走吗?”

    我的手突然被中也君握住了,他皱眉看了一眼五条悟:“葵,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带你走?”他又担心地看着我,“报酬是什么?还有,不想跟他走就直接拒绝,不用顾忌我,我还有战斗的力气。”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指着他自己:“老子的话,是葵酱的堂哥哦。”他咧嘴一笑,“之所以带走葵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帮她提高实力。”

    不,主要原因明明是陪这人的同学硝子玩吧。我在心里吐槽。

    “至于报酬,葵酱用‘跟我回东京上学’为报酬,请我帮忙挡子弹,她好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帮助你。”五条悟指了指我,“不信的话,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嘛。”

    中也君从我的表情里意识到五条悟基本没有说谎。他不舍地慢慢松开我的手,默认了我会跟着五条悟走的事实。看着五条悟时,他脸上的警惕也一下就变成了局促,还欲言又止的,似乎想对五条悟说什么但是迟迟不好意思说出口。

    五条悟突然竖起了手掌,做了个制止的动作:“酱的话勉强可以叫老子‘堂哥’,你就算了吧。”

    中也君瞬间闭嘴了。

    “我才不会这样叫。而且为什么会是你说勉强啊,真要说的话勉强的人是我吧?”我不爽地看着他。

    “切,真是不讨喜的性格。”五条悟用在场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啊!”

    就在这时,山崖上的枪声渐渐停息。我们共同看向上方,然后五条悟先开口:“总之,葵酱要跟老子走。这位中什么也的,想一起走也可以,港口黑手党那边不需要担心。”

    “谢谢,我……我就不一起去了。”他说这话时下意识看向我,又在和我目光接触的瞬间错开,看向五条悟,“葵的事情,拜托您了。”

    “不用你说老子也会啦。”五条悟有点不高兴地说。

    不过现在没谁在意他高不高兴。我和中也君彼此不舍地看着对方。

    我不知道港口黑手党对中也君来说是不是合适的那个地方,因此十分担忧;还有他的伤,虽然知道很快就会好,但是担心还是免不了;以及他和“羊”那些人之间的事情……

    千言万语欲要脱口而出,可是张嘴时,因为不知道该先说哪句而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用饱含万千心声的目光注视着他。

    中也君对我露出一个惆怅的笑,伸手把我那因为奔跑而凌乱的鬓发别到耳后。他的手指在我侧脸擦过。这三年里中也君帮我了无数次扎头发,出于习惯了他的触碰的原因,我早就不会因为被碰到而觉得发痒了。不过这次,或许是因为他的手指迟迟没有从给我脸侧离开,第一次扎头发时的痒意再次出现了。

    这种奇怪的痒意让我想抓住他的手,耍赖一样把他牵走。

    这种奇怪的痒意还让我眼睛里升起潮湿的雾气,让我鼻子发酸,让我明知道不可以,还是开口,用祈求的语气对他说:“跟我走好不好?”

    “好不好?”我又问了一遍。

    他狼狈地转头避开我的目光,我绕到他视线的前方,再次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好吗?”

    最后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啊啊……别这样看我了……”似乎是因为接下来坦白心情的话,他的脸变红了,“我也不想和葵分开,我也会很想念葵的,但是,但是……”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他转而说道:“总之,我会好好养伤,会好好融入港口黑手党,还有好好生活。还有……如果想葵了,我会发消息和打电话的。”他睁开眼睛,温柔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那双钴蓝的眼睛里倒映着小小的依依不舍的我,“葵也是,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的。”我闷闷不乐地说。

    五条悟看我们都不说话了,长臂一伸揽住我肩膀就走:“道完别了也该走啦。”

    他边走边扭头回去——但是箍着我的脖颈不准我回头——对着中也君说:“那个什么,中也君是吧,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虽然我和葵称呼上是堂兄妹,但是关系很远哦,在我们老家是远到可以结婚之外的远哦。”

    “你在说什么恶心话啊!”我使劲往外掰他手臂,大声控诉道,“咳、你勒那么用力是要谋杀吗?!”

    五条悟对我的控诉像聋了一样没半点反应。他懒洋洋地扬起手:“顺便,葵出来三年变得活泼了很多,这点我作为堂哥还是要谢谢你的,中也君。”

    “要谢也是我来谢,你谢个鬼啦!”我不爽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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